餐廳。


    原本用於給他妻子做殺青用的蛋糕,被用做來當生日蛋糕,一邊點燃蠟燭插.到蛋糕上,以濛一邊說,“祁邵珩,你都不過生日的嗎?”


    在以濛一直以來的認知中,就算是祁家向珊,向玲年少時候的生日,也要宴請很多人,生日晚宴是絕對不會少的,祁家的小孩子都是這樣就更不要提大人。


    像是祁邵珩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從來沒有生日宴會不應該,她以為他今天晚回來是因為生日partty,而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所以就等他回來。


    “阿濛。”


    “嗯。”


    明白他妻子剛才的問題問得是什麽意思,祁邵珩說,“世家那些生日宴會說好聽了是生日宴會,其實不過是打著宴會的名義在社交,在拉攏關係和勢力,你先生還沒有到拉攏別人的地步,所以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形式。”


    這麽狂妄的話,大致也隻有祁邵珩能說出口,想了想,以濛又覺得他說得也對,社交是一定要的,如果生日宴會都用於拉攏人心,豈不是有點太悲涼了。


    “那祁邵珩你怎麽過生日,長壽麵,還是要蛋糕?”


    “要不是你說,我早就忘了,我可不想一個人過生日。”


    他這話說得語氣戲謔,以濛卻怔了怔,即便她年幼時期過得不算太如意可不論如何她都有父親,每一次不論工作多忙父親都會親自給她煮一碗長壽麵,那時候之諾也在,有父親,有兄長,也算是圓滿了,可祁邵珩,看著坐在她對麵淺啜紅酒的人,倒像是這麽一直以來他隻是一個人。


    “祁邵珩。”


    “嗯。”


    “我給你下一碗麵吧。”


    “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從餐廳裏站起身的人就直接向廚房裏走,“不用了,我們吃蛋糕就好了。”


    將一旁的圍裙拿過來她說,“你幫我係。”


    “想吃麵,我幫你煮,你不用動手。”


    “過生日要吃長壽麵。”阿濛看了他一眼,嗔道,“哪有自己煮長壽麵的道理?”


    難得見他妻子這麽執拗的想要親自動手,祁邵珩愣了愣,手裏的紅酒杯沒有放下,一時間失神了很久。


    “祁邵珩?”她喚了他一聲。


    回過神來,他幫她將腰際“馬上幫你係好。”


    係好了圍裙,祁邵珩站在一邊看他妻子下麵,煮麵,動作不是很熟練,但是舉手投足間完全得體的宜室宜家。廚房的暖色燈光裏,他站在距離她不遠處看她親自做這些。雖然祁邵珩知道他妻子一直以來的狀態,似乎真的不適合靠近廚房裏,但是他還是曾經在腦海裏勾勒過這樣的畫麵,秋夜,室外涼風陣陣,溫暖的室內妻子在廚房為丈夫忙碌。2012年這一切對他來說完全是奢求,他對她早已熟悉,而她卻對他如同陌路人。


    麵煮的很簡單,味道清淡並不像之前會放錯調味料,“味道會不會很奇怪?”


    看著站在他身邊難得有些緊張的人,祁邵珩搖頭說,“味道很好。”


    “是麽?”


    以濛半信半疑,“你說得話我才不信。”


    見他妻子執拗的可愛,他喂她一口嚐了嚐味道,便聽她說,“好像真的還不錯。”


    這樣涼的季節裏,一條圍巾,一碗長壽麵,可以溫暖人的整個秋天。後來,祁邵珩時常會想到這個深秋的夜晚,畢竟這是第一次真的有人記得他的生日,也是第一次他過生日。


    自從馮夫人去世了,祁家浮躁,人人忙碌奔波著,不要說別人就連他自己也忘了他的生日,如果真的沒有人陪伴,這樣的日子也就沒有被紀念的意義。


    一碗麵,夫妻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就這麽吃完了,至於餐桌上一早準備好的美味的西點和西餐卻沒有人碰。


    蛋糕是原本買給他妻子的,沒有過多甜膩的奶油,是黑.森林巧克力慕斯。


    切開了蛋糕喂了她一口,巧克力可可奶油沾染在她的唇角,“小饞貓。他戲謔她,原本想著幫她擦掉,伸手的瞬間卻改變了注意,一點的巧克力奶油被抹開,他說,“現在又變成小花貓了。”


    “你——”以濛扶開他的手,情急之下用自己的手背去蹭掉。


    剛蹭掉,臉頰上又遭殃,被人抹了巧克力奶油,對方輕易得逞她才不會就這麽放過他。


    一雙眸子格外的清明地嗔著坐在她對麵依舊優雅得體地喝葡萄酒的人。伸手將沾了巧克力醬的手指堂而皇之地抹在他的側臉上。


    轉身就想跑,卻被人發覺了,“小壞蛋,這麽記仇啊。”


    白希的右臉又多了巧克力奶油。


    被他攬在懷裏,她當真躲不開。


    他抹在她臉上,她也不甘示弱。就這樣不一會兒,原本洋溢著浪漫情調的燭光晚餐,完全成了夫妻兩個人嬉鬧的‘戰場’。


    黑.森林慕斯蛋糕,完全被用來做彼此的‘武器’,往常平靜空曠的宜莊裏,今晚卻因為兩個人的嬉鬧顯得格外熱鬧,嬉鬧追逐,偶爾從餐廳裏傳出來的笑聲,讓宜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先生和太太格外開心。


    巧克力可可的濃鬱香味,伴隨著空氣中發酵的紅葡萄酒的味道,甜蜜的感情在發酵,以婚姻為基礎,慢慢延續開的是愛情。


    以濛和祁邵珩嬉鬧,完全沒有以往身為祁三小姐舉止得體的顧忌,她現在隻是他的妻子,一個完全展露出內心的沒有長大的孩子。


    當她再一次被他抓到,北京金地抱著她明白自己逃不了了,閉了眼,準備受巧克力奶油的‘刑罰‘。燭光搖曳,隔著影影綽綽的視線,他看著她妻子濃密卷曲的睫毛輕微的抖動著,伸手輕觸她的粉潤的唇,以濛睜開眼的瞬間,見他正無限製地靠近他,兩人的唇處於一個完全曖昧的階段。


    馬上就要貼上,卻不靠近,彼此溫熱的呼吸,喘息交織在一起。


    “祁邵珩。“眼睫抖動,她喚了他一聲。


    “嗯。”


    俯下身,沒有纏.綿親吻,隻是彼此雙唇的靠近和貼近。輕柔的相依,可他的唇好燙,燙的她抑製不住地想要顫抖。


    “去洗澡,嗯。”他的嗓音沙啞,抱著她到走到二樓一進臥室就開始給她脫衣服,衣服從門口一直不停地掉落,一直延續到浴室裏,她身上什麽都沒有了完全赤身被他摟在懷裏,溫熱的淋浴水,從他們相互擁抱的頭頂湧下來,溫和的水溫,一時間浴室裏起了蒸騰的霧氣。這樣曖昧的私.密空間,情.欲直接而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壓抑.,隱忍。


    以濛有些擔憂。


    到最後祁邵珩抱著她說,“我們抱一抱就好。”


    她身體現在承擔的風險很多,絕對不能讓她再出現什麽問題。一想到孩子,他還是有些遏製不住地蹙了蹙眉。攬著她妻子在以濛看不到的地方,神色複雜讓人難懂。


    臥室裏。


    洗完澡抱了她出來讓她坐在梳妝台前,他起身去給她找了吹風機過來吹頭。


    烏黑的長發,順滑地像是在指尖流淌,讓他愛不釋手。


    “阿濛,明年也陪我一起過生日。”


    “嗯。”以濛立刻答應了,卻在鏡子裏看到幫他吹頭的人在出神,祁邵珩怔了怔,他又說了一遍,“不是明年,是以後,以後的每一次生日都要。”


    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和隱藏地擔憂,以濛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說,“對不起。”蘇以濛性格冷傲,這三個字她幾乎不常說,但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道歉,畢竟,這樣的不安的她的丈夫,讓她覺得自己做出這個決定還是有些狠心了。


    將他手裏的吹風機關了,以濛靠在他身上說,“新的孕檢和體檢的報告我都看了,抱歉,是我真的任性了。可,祁邵珩,你看過了就明白,醫生預計,多年前的換腎手術導致的心率衰竭並沒有消減,即便真的不要這個孩子,我可能也不能再陪你多——”


    沉鬱的眼眸一時間像是凝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恐懼感。


    “不許胡說。”直接打斷他妻子,這話從誰嘴裏說出來他都能讓自己不信,可她不行。


    一口氣壓抑在胸腔裏,有些沉悶的讓他快要窒息了。


    “祁邵珩。”她的話隻說到一半,不能就這麽被他打斷,她說,“那些話都是醫生預計的風險,而我不會就這麽輕易地讓它變成事實,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的。不會有任何意外。”


    祁邵珩抱著他的妻子,緊緊地,半晌什麽話都沒有說。以濛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病得厲害。


    她說,”我會陪著你,很久,很久。”


    不要怕。


    我們都不要怕。


    他們那麽相像,從出生生在世家就注定生活充滿了算計和艱辛,一直都在賭,從沒有輸過,所以這一次也一定不會輸。


    他舍不得,她又怎麽舍得下。


    畢竟,她愛他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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