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灝問依舊坐著喝酒的人,“上司,我們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太太失蹤,難道不找太太嗎?”簡赫望著過於鎮定的人,有些急切。


    酒杯放在桌上,祁邵珩隻淺淺地說了句,“我們去法國。”


    法國?


    簡赫疑惑。


    於灝神色平靜已經早他一步跟上了祁邵珩。


    “祁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顧庭燁的突然挽留,祁邵珩轉身的同時沒有和他進行交談,直接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於灝,於灝立刻心神領會地和簡赫離開了這裏。


    顧庭燁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麵臨這樣的場麵,賓客退場的宴會大廳有些嘈雜,他麵前的這個男人就那麽恣意地坐在了他的麵前,明明他才是主,他是客。


    可,他站著,祁邵珩卻坐著,坦然地飲酒。


    果然,狂傲的厲害!


    “祁先生。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祁邵珩沉默地飲酒,對於這個三番兩次靠近他妻子的男人,他沒有一點的好感。


    賓客退場後,宴會大廳瞬間的空寂,變得格外寂寥。


    “以濛,在哪裏?”顧庭燁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祁邵珩出現在這裏,他一早就發現了,如果正如以濛所說的她和祁邵珩的關係,他不覺得這個人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裏。


    酒杯放下,祁邵珩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笑得有些漫不經心,除了阿濛第一次有人可以這樣在他麵前如此不客氣地說話。


    不懂分寸!


    “你,是站在什麽立場上問我這個問題的?”言辭犀利,不用敬語,“還有,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問我嗎?”


    一出口不給任何情麵,讓顧庭燁怔愣在了原地,他沒有想到祁邵珩會這麽直接表現自己的不滿情緒。


    “顧先生。”祁邵珩這樣的稱呼對方,卻不屑直視看著對方,不是恭敬,無非是無形間的嗤諷,站起身,他望著一整個寂寥的訂婚宴布置場廳說道,“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出自《世說新語》裏的一則典故。明朝末年,有一位大將軍叫做吳三桂,而他的愛人叫做陳圓圓,吳三桂在山海關駐守,他的全家老小都在北京。後來李自成打進了北京城,然而吳三桂的妻子被李自成手下有個叫劉宗敏的人強奪了,他氣憤之極,率軍跟李自成決一死戰,一路追殺,伏屍百萬,血流成河,將李自成逼上了絕境。顧先生,你看古人對待奪妻之仇,無時不刻都想將對方除之後快,而我現在麵對你就是這樣的心情。”


    祁邵珩挑眉,驟然接受到他陰鬱的目光讓顧庭燁忍不住心驚。


    但是,這不能成為他就此退卻的理由。顧庭燁不明白為什麽是他,是誰都可以,為什麽以濛兩年前嫁的人竟然是他。


    ——這個人及不過之諾。


    更何況,他和以濛的關係散出去,要讓多少人閑言碎語,這樣的玷汙和罪名由以濛來擔,太過殘酷。


    “既然話已至此,我也想問祁先生一個問題。”上前一步,顧庭燁神情嚴肅,“兩年前,您又是因為什麽原因讓以濛嫁給你的呢?”


    兩年前,那麽不舍之諾的以濛,絕對不會這麽快的就移情別戀。


    “祁先生,您怎麽不說話,難道以濛嫁給您並非她自願?”


    這是祁邵珩的痛處,顧庭燁的這個問題太過犀利,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質問的問題讓祁邵珩感到難以招架。


    “介於,我的妻子隻是被陷害於這場訂婚,顧先生也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情,我不會與你計較。但,還希望你好自為之。碰觸到我的底線,這一切就不會有這麽簡單。”


    這是他最終說的話,向前走了兩步,祁邵珩驟然回頭,道,“不論,阿濛是因為什麽原因和我成婚,她現在都是我的妻子,而你,什麽都不是。”


    祁邵珩果然夠狠,再離開之前還不忘給人最後的致命一擊。


    被戳痛逆鱗的顧庭燁又怎肯善罷甘休,衝著那人的背影,他想都沒想一句話就自然而然得奪口而出,“祁邵珩,不論怎樣,在以濛的心裏誰都比不過寧之諾,寧之諾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祁邵珩一邊走,一邊嗤笑。


    那又有什麽關係?


    人在他這裏,不怕得不到心。


    隻是,時間太久了,他等了太久。


    想到這兒,他唇角的笑容變得多了幾分苦澀,而後很快又消失不見,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


    幾天後。


    在離開祁家老宅去往法國之前,向珊莫名地看到祁邵珩上了三樓,進入到了以濛的房間。


    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好奇心驅使下,向珊動手輕輕推門,門卻‘吱扭’一聲被推開了。


    被人發現了,她慌亂地想要逃走,卻聽臥室裏的人說了句,“進來。”


    向珊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進去。


    臥室內,祁邵珩右手夾著煙,左手在一件一件地將以濛衣櫃內的衣服丟進行李箱裏。


    她昨天聽向玲對她說,“以濛被送到國外去接受治療。”的時候,安下的心又覺得震驚。


    總覺得仿佛被人操控了一樣,在上演了一場訂婚宴的戲份後,以濛失蹤,隨後的兩天淼淼的親人找到她,將孩子接了回去。


    這一切太過順利了,訂婚宴取消的很順利,淼淼的親人主動來找孩子,一切的一切都意外的巧合。


    而,向珊,總覺得這一切事情的背後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把控所有的布局,她靜下心來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回過神,向珊看祁邵珩僅僅一隻手就見所有的衣服疊地格外整齊,似乎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來吧,您歇著。”向珊說,“謝謝您在外出工作的時候,還能去看看以濛。”


    以濛具體在國外哪裏接受心理治療,向珊也不清楚,她的這些消息都是向玲從霍姑父那裏得知的,至於祁邵珩為什麽會知道以濛在哪兒,她覺得意外,可又不敢過分逾越的多問。


    所有的東西收拾好,祁邵珩拎著行李箱下樓。


    管家鍾叔一早就在客廳裏候著,“四少。”老人的眼神有種刻意的執著,他說,“讓小小姐在國外好好治病,不論什麽時候,這裏都是她的家,所有人都期待她平安歸來。”


    “知道了,您老的心意我一定轉達。”


    出了祁家老宅的院落,大門口,於灝已經在那裏似乎等了很久。


    “這兒,就拜托您了。”鍾叔在祁家對於祁邵珩來說,是前輩更勝似家人。


    “四少,您放心。”


    風燭殘年,老人十年如一日對祁家的守候讓祁邵珩很感激。


    訂婚宴被毀之一旦,蘇佳慧一怒之下,像是和祁家斷了所有幹係,再此之前,兩天都要到老宅看上一看的人,再也不肯來此。


    老宅還在,但是人卻越來越少。


    祁邵珩歎氣,點了支煙,就要上車,就聽身後的向珊突然上前一步追了上來,“以濛,到底在哪裏呢?”


    她太想知道了,她的治病靜養,即便不能見麵知道去處,也好有個概念和方向。


    看向珊如此疑惑的神情,祁邵珩薄唇輕揚,隻留給她兩個字,“秘密。”


    向珊愣住了,如果她沒有看錯,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是笑了。


    第一次,向珊看到祁邵珩的笑容,這個向來嚴酷森冷的人讓她對他一直沒有絲毫的好感。


    可,現在的晨光熹微中,這個男人的笑,讓她一時間覺得他溫柔而親切。


    秘密?


    望著揚塵而去的邁巴.赫,向珊思索著祁邵珩留下的這兩個字,無奈的搖搖頭。


    這麽戲謔的語調,哪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會說的。


    被對法如此一說,不知道為什麽,向珊突然有種以濛是被祁邵珩藏起來了的錯覺。


    管他呢?


    以濛終於不用再遭受這些她不應該承受的東西了。


    四月末,法國,普羅旺斯。


    烈日炎炎下,以濛走在空茫的薰衣草花田裏,口幹舌燥,嘴唇蒼白的她望著永遠沒有盡頭的花海,內心焦灼的厲害。


    一個星期,她已經被困在這兒整整一個星期了。


    這住處建在薰衣草花田的中央,四周被薰衣草的紫色層層環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


    一棟古堡建築區,這裏有四位法國女仆,以為法國廚師,有法國醫生天天跟在她身後注意她的飲食起居。


    糟糕的法語,她聽不懂,他們每天都在說什麽,讓她心煩意亂。


    整整一周,被困在這裏,荒無人煙,隻有一群法國人整日圍在她身前身後。


    尤其是,眼前這片薰衣草花海,簡直能將她吞噬在其中,她嚐試過向外走,沒有一次成功。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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