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因為摸不清楚狀況,而心中忐忑的不安的時候,突然聽到由遠而近的急促的馬蹄聲。因為這個聲音,眾人頓時提高了警惕!


    慕淺歌最為歡喜,因為她深知,有這樣的聲音或許是因為邊城將軍他們回來了。


    “太好了!終於回來了!”慕淺歌暗自在心中感歎道。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高興一下,臉色就變的凝重起來。因為他們並沒有聽到敵軍追來的聲音,自始至終都隻有幾匹快馬的奔跑聲。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慕淺歌才趕緊的讓人點亮了火把。


    火光照耀之下,看清楚了那幾個疾馳而來的人是誰。隻見幾個身穿鎧甲的兵士,滿身滿臉是血的疾馳而來。


    “是邊城將軍!”有眼尖的人,興奮的高聲喊道。慕淺歌也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那個人是誰,隻不過她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高喊出口。


    隨著那幾個人越來越靠近,慕淺歌和歐陽宇軒的心也越來越沉重。


    “皇上!微臣叩見皇上!”邊城將軍看到火把之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而當他近前,看到歐陽宇軒也親自帶兵來迎接他之後,整個人都變的激動起來。


    邊城將軍渾身是血的從戰馬上翻身而下,情緒落敗的跪倒在歐陽宇軒跟前。他的眼神不再有著出征之前的熱切,即使在黑暗中看起來也異常的灰暗。


    “將軍快請起!無論今夜戰況如何,我們都回去再談!”歐陽宇軒一把拽住邊城將軍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並且製止了他繼續要說下去的衝動,讓他和將士們先回城休息。


    不管他們失敗或者是勝利,都是為大周付出了汗血的有功之臣。再說人已經平安的歸來,其他的事情都隻是小事了。而且看到邊城將軍幾個人傷痕累累的模樣,疲憊之極的神態,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已經十分了然了。


    慕淺歌對於歐陽宇軒的做法,還是十分讚同的。若是他在此時還一味的追求成敗對錯,那就太沒有人情味了。


    邊城,帥帳。


    邊城將軍一回來,歐陽宇軒就先派太醫為他們幾個人治療傷勢。然後又讓人給他們做了清淡好消化的宵夜送來,等他們休息好了,吃飽喝足了,才把邊城將軍給傳喚過來。


    中途的這些時間,歐陽宇軒還特意安排了部分兵馬,一直在伺機觀察城牆之外的境況。雖然夜黑,並不能夠看到敵軍軍營的狀況,但是卻可以警惕對方是否來追擊。


    安排好了一切,歐陽宇軒才再次召集了眾人,前來開會。


    “此次偷襲,到底戰況如何?西戎的兵力是否比我們想象中更為強大?”歐陽宇軒擰著眉頭,開口詢問邊城將軍。


    邊城將軍還沒有開口回答,就噗通一聲先跪倒在地上。


    “咣當!咣當!”因為磕頭磕的太過用力,所以腦袋與地麵發出激烈的撞擊聲。


    “將軍,你這是為何?”歐陽宇軒一急,趕緊上前,一把拽住了邊城將軍的胳膊,再次用力把他拽起。


    可是縱然他把邊城將軍給拽起來,剛一鬆手,邊城將軍仍舊如同之前那樣還是噗通一聲再次跪倒了下去。


    一個身上帶著累累傷痕的鐵血漢子,突然跪倒在他們大周的皇帝麵前,痛哭流涕。這樣的場景,任憑何人看到了,都會覺得震撼。


    “皇上,臣辜負了您的厚望!這次偷襲失敗了,請皇上責罰!”邊城將軍幾乎是一邊痛苦,一邊說出的這些字眼。


    他的神色悲傷欲絕,聲音嘶啞而肝腸寸斷,愧疚之心和強烈的自責正侵蝕著他的內心。他現在這個模樣,即使歐陽宇軒不責罰他,他心裏恐怕也已經很難過了。


    邊城將軍描述的這個場景,似乎早就在眾人的預料之中。其實眾人想要聽得,並不是這些話,而是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


    “到底是怎麽回事?”歐陽宇軒擰著眉頭,神色愈加的凝重。雖然他早就料想到了這個結果,但是當真的麵對自己浴血而歸的兵士的時候,卻也忍不住心酸起來。


    或許邊城將軍內心的某根弦被觸動了,他的情緒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竟然失控的痛苦起來。他的雙手插入淩亂的發間,低垂著腦袋,掩麵痛哭。


    慕淺歌最見不得一個慣常流血的男人,突然流下眼淚。她看到邊城將軍如此脆弱的模樣,心中一軟,款步走到他的身邊。


    慕淺歌輕輕拍了一下邊城將軍的肩頭,微微歎了一口氣之後,才出聲安撫道:“將軍不必難過!損失的那些兵士,我們也很心痛。他們絕對不會枉死,他們都是保家衛國的真英雄,皇上一定會善待他們的家人的!”


    正處在傷心欲絕中的邊城將軍,聽到慕淺歌溫暖的話語,心中頓時覺得寬慰了很多。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給了慕淺歌一個感激的笑容。也這個是在慕淺歌的勸慰之下,他那顆正在滴血的心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等邊城將軍的神思穩定了一些之後,才再次緩緩地開口陳述道:“我等率軍前去突襲,起初十分順利,但是真正對峙起來才發現西戎的兵力遠在我們之上。我們從前都太低估了他們的實力了,以我的判斷他們的人數大概是我們的一倍多。”


    聽到這個數字,歐陽宇軒的麵色頓時一沉,變的凝重起來。


    “那你們是如何逃脫的?”距離邊城將軍最近的一個武將,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按理說敵眾我寡,是沒有可以逃脫的時機的。若是西戎的兵士們把突襲軍給團團圍住,即使是一個人也無法逃脫出來。


    說到這裏,剛剛好不容易才穩定了情緒的邊城將軍,突然再次痛哭流涕起來。


    “是同去的那些兵士們,拚死給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都是我的判斷錯誤,若不是我主動要求去偷襲,也不會讓這麽多兄弟枉死了!”邊城將軍既內疚又自責的低吼道。


    不管是他的神情還是聲音,都十分的悲切,讓人看了心中大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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