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畫上畫得多麽逼真,伊人也不會再回來。


    慕淺歌歎口氣,她把畫重新卷起來,道:“我等你來,是有話跟你說,你是已經知道我回六扇門了嗎?怎麽知道的?”


    “這個消息,街上的人都知道,慕捕頭您,現在可是京城的紅人了。”西門長風笑道。


    “我發現了有關於安王的一點兒線索。“


    她掏出撥浪鼓給了西門長風。


    “撥浪鼓?”西門長風有點好奇的接過了撥浪鼓,還玩了一會兒。


    “沒錯,這就是當年李皇後撫養安王的時候,安王的玩具。還有這個布,大概是當時裹著當時還是嬰兒的安王的。而這種布,是來自於民間。所以我懷疑……”


    “你在懷疑安王的身份?”


    “當然,他當時被李皇後喜歡,卻一直都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這樣默默無聞的過了這麽多年,而他,又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所以我覺得,他似乎是有點問題。而李太後,臨死也沒有說出有關於安王的事。”


    “那麽,你的打算呢?”


    “我打算前往安王的封地。悄悄的。不驚動其他人。”慕淺歌如是說。


    “那麽,你也不打算告訴歐陽宇軒?”


    西門長風也同慕淺歌一樣,不稱呼歐陽宇軒為皇帝,而是直呼其名,不過,他顯然和慕淺歌不一樣,因為慕淺歌是和歐陽宇軒相熟,而西門長風是從內心裏,壓根不認為歐陽宇軒是皇帝。


    “當然。告訴他,他就不一定能讓我出城了。”慕淺歌歎口氣。道。


    “那麽,你要和我一起走嗎?一起出城,我想,我帶你出城,不會有人懷疑你的,然後你就讓在京城裏的青蓮教組織也隨後撤退吧。這樣不好。”


    她記得西門長風曾經說過,他最喜歡的就是江湖生活。


    而這樣的提心吊膽的生活,他真的喜歡嗎?他真的願意沉浸在其中嗎?


    “我……我暫時還不想解散我手下的人,他們也跟著我很多年了。而且,這次,也死了不少青蓮教的人。”西門長風的樣子有些凝重。


    “對了,你有南宮少主的下落嗎?你不是說一直在找他?你有線索了?“


    “沒有。“西門長風搖頭:”他這個人很狡猾,而且擅長變裝和易容,估計找出他來,還很困難。“


    “那麽,不如,你我再聯手一次,去查查安王與青蓮教的關係如何?”


    麵對著慕淺歌的邀請,西門長風笑了,他笑得很無奈:“你膽子還真大,你就不怕歐陽宇軒知道了?”


    “做這件事就得秘密,我隻跟他說我要去查安王,他給了我足夠的權力,你和我去就好。這次,你也可以知道,青蓮教他們為何要安王做太子,當皇帝的事。而不是你。”


    按理說,如果推翻了歐陽立的統治。那麽首先應該被推舉為太子並登基的應該就是西門長風。


    慕淺歌和西門長風談完了正事,然後兩人相對無言。


    過了許久,西門長風才開口,打破了這寂靜,道:“你還好嗎?”


    “一切都好。畢竟我在這裏也混了許久,看眼色行事的本事也是長了不少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隻是說,你一個女人,做這種,實在是太危險了,太奔波了。你應該過一點兒安靜的生活。比如……”


    “比如什麽?”慕淺歌其實已經知道,他後來要說什麽了。


    西門長風道:“比如,當歐陽宇軒的皇後。”


    慕淺歌很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笑了起來,兩隻手攆著桌布,道:“西門教主,你真是……說你天真好呢,還是什麽好?“


    按照宮鬥教科書上寫的,那皇宮裏才是更加殘酷的,沒有硝煙的戰場,用當初慕淺歌的曆史老師說的那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西門教主,你要知道,人間永遠少不了的,就是危險和風浪,隻有自己的強大,才能把風險控製在最低,把命運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喜歡當捕快不是因為歐陽宇軒的強迫,而是因為我喜歡這份工作而已。而且……”


    她的聲音低落下去:“在皇宮裏也不能保持絕對的安全啊。”


    “既然這麽晚了,那麽西門教主應該去休息了。”


    慕淺歌把西門長風的那幅畫收到了手裏,道:“這幅畫,我會珍藏的。”


    “我還是希望慕捕頭以後叫我西門捕頭。”


    慕淺歌一笑,道:“西門捕頭,去休息吧,我已經自私的決定了你明天的去向了。明天你跟我出城。”


    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西門長風道:“好吧,明天我同你一起出發。”


    在慕淺歌麵前,他通常是很好說話的。


    西門長風的屋子裏的燈亮了起來。好在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事實。


    因為慕淺歌早有抱定了一個心願,那就是真的把西門長風送出城,讓他安全。


    這大概是對這份友情和當初歐陽玉嫣對於西門長風的執念的圓滿。


    到了城門處,隻有城門官沒有換人,依舊是勤勤懇懇的守著這京城的大門。


    他見到慕淺歌騎著的高頭大馬,馬上認出了慕淺歌的馬匹,他驚喜的說:“慕捕頭,你終於出城來了?”


    “你辛苦了。”慕淺歌對著城門官有禮貌的說。


    對於慕淺歌打的招呼,城門官受寵若驚,道:“哪裏哪裏,倒是慕捕頭你,你都是這個身份了,還跟我們打招呼。”


    雖然守城門的,有很大的責任,也有品級,但是對於上朝堂的官員來說,他們是對這些人不屑一顧的。


    “陛下有事,所以吩咐我出城,還希望城門官不要告訴別人。”


    跟在慕淺歌身後的西門長風,混在慕淺歌身後的侍衛隊伍當中。


    他沉默著,什麽都沒有說,任憑城門官在他的臉上打量來打量去。


    他知道自己的易容術還算不錯,雖然跟南宮少主相比還差那麽一點,但是也足以蒙騙世人了。


    “您請。”城門官放行了。


    與此同時,歐陽宇軒雙手抄在袖筒裏,看著天色,對著身邊的太監說:“慕淺歌回來了沒有?”


    “皇上您忘了,她去六扇門,說不解決這個謎題就暫時不回來了。”


    歐陽宇軒歎口氣:“一個執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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