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是做什麽,哪怕您將來做了皇帝,將來鳳台殿,按照慣例,也是皇後寢宮。您也太胡鬧了。”


    慕淺歌對於這種玩笑一點兒也不想接受。


    “噢?”歐陽宇軒笑了,道:“你不打算住鳳台閣,難道讓我給你蓋一個布莊,然後弄一個牌子,說你奉旨賣布?”


    奉旨賣布什麽的,估計也隻有靖王這樣的人能夠想出來。


    等等,誰要去住鳳台殿那種地方?


    她寧可去奉旨賣布!


    跟被雷劈中一般,慕淺歌此時覺得自己的臉上一定是一個大寫的震驚。而且是久久都無法恢複正常表情的震驚。


    歐陽宇軒頭一次看到了傻掉的女捕快,道:“怎麽,很吃驚?”


    “沒錯。”


    她當然吃驚。


    冷不丁,毫無防備,就這麽宣布……


    然而她並不想接受從天上掉下來的這麽大個的餡餅,第一不知道有沒有毒,第二個,此時這件事沒有實現,無非是一個畫餅,不能充饑。


    “我身邊的女人,沒有幾個,在我的生命裏,對我最重要的女人,第一個是我死去的母妃,第二個的永嘉,第三個,就是你了吧。看在你這麽不離不棄的陪著我的份兒上。”


    明明說著很恭維的話,但那臉上是什麽表情?完全是一副“你看我都這麽說了,還不趕緊謝主隆恩。”


    “對不起,王爺,我拒絕。“


    慕淺歌看了他的自信得不行的表情,幹脆利落的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是天下的每個女人,都向往著皇城的宮殿。


    被束縛在宮裏的生活,還不得比死都可怕?


    根本沒料到她的拒絕,靖王有點措手不及。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個殊榮,就是天大的誘惑。


    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卻當成燙手山芋,似乎就想馬上丟得遠遠的。


    “為什麽?”


    看著她臉上的堅定,靖王的心裏居然有了一種恐慌。


    大概是覺得自己遠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重要。


    “那好吧,你去吧。”靖王沒有再就此事發表任何意見,隻是淡淡的問:“西門長風呢?”


    慕淺歌搖搖頭,西門長風這個人身份實在太過複雜。


    她都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表麵看起來殷勤無害,實在則是最可怕的人。


    “嗯,等過段日子我就回去,和我一起吧。順便看看永嘉。”


    靖王接著說:“這孩子一定是因為我的事而煩惱。該去看看她了。”


    慕淺歌點點頭,扭動著手指。


    “怎麽了?”靖王問。


    “王爺,如果你回去的話,估計就會對陵相國出手了吧。”


    這是大法師的授意。


    而且他們都覺得這主意不錯。


    而在這晚,慕淺歌睡不著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靖王會有這樣的感情。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而她自詡為觀察力驚人,卻絲毫沒有發現。


    也是,靖王那種內斂的人,一般喜怒都不會形於色。


    猜他的心思,也難。


    這大概就是做一個大人物,應該具有的素質吧。


    不過,這可該如何是好呢?


    她最大的願望,依舊是天下無事,自去賣布。


    如果不是當初這具軀體的主人對陵相國的財寶產生了覬覦,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吧。


    事件就是這樣,一環扣一環,這些環節的盡頭就是我們所說的命運。


    靖王在邊境又待了一些日子,然後同慕淺歌回到了京城。


    他沒有再提過那晚在城牆上放飛鷹之後,他對她說的話,讓慕淺歌差點以為,這就是她的一場夢。


    果然,靖王果然向皇帝密奏,陵相國給自己下毒的事。


    而證據最簡單不過了,就是陵相國的那半瓶解藥。


    歐陽立瞪眼看了解藥之後半晌。


    午後的禦書房,隻有歐陽立和歐陽宇軒兩人。


    靜悄悄的。


    許久,歐陽立終於開口:“你是一定要除他,對嗎?”


    “父皇,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你為何如此袒護他?”歐陽宇軒不解。


    他十分著急。


    許多事本來都已經板上釘釘。


    奈何父皇為何視而不見?


    歐陽立歎氣:“當年,他在我與兄長的皇位爭奪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當年,他是我兄長的謀士……”


    聽到這裏,歐陽宇軒更是膽戰心驚:“父皇,他既然能背叛當年的主人,也一樣可以背叛你!這種人何苦要放在身邊?”


    歐陽立迅速的看他一眼,說:“現在隻有我們父子二人,我也可以明說,我一直都覺得我兄長一家人沒有死,雖然他們當年說是縱火自焚。”


    “父皇!”歐陽宇軒語重心長,道:“難道父皇就不想知道他為何與青蓮教勾結嗎?”


    “為什麽?”歐陽立應該不知道青蓮教的來曆吧。


    歐陽宇軒把慕淺歌潛入搜查發現的結果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道:“父皇,我認為,現如今,蠱惑眾人,反叛的就是您那詐死的兄長!”


    歐陽立的表情,告訴歐陽宇軒,他是震驚到無以複加的。


    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存心謀反,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當歐陽宇軒看見父皇的臉色有所鬆動,他就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成了。


    歐陽立道:“你打算怎麽查?”


    這事必須調查,不能讓對朝堂有危險的人存在。


    慕淺歌在六扇門坐立不安,直到朝廷傳來消息。


    陵相國被因為身體抱恙,暫時準與回府休息。她才鬆一口氣。


    多少事都存在於皇帝一個人的好惡,一個念頭的轉瞬,這種情況下的政治,是戴著鐐銬在針尖上跳舞。


    陵相國暫時無異議,這讓歐陽宇軒感到有點奇怪。。


    這老匹夫向來狡猾強硬,這次居然沒有跑出來在朝廷上用三寸不爛之舌來辯論,安靜的接受了這決議。


    同時,歐陽宇軒暗自調動了人,對相國府進行了圍困。


    隻欠一個有力的證據!


    此時,有人向歐陽宇軒告發了陵相國,說陵相國其實與青蓮教有染。


    慕淺歌明白,這告發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告發,說不定隻是靖王屬意。


    但是這個時候,他需要就某事對陵相國發動攻擊。


    政治鬥爭中,對歐陽宇軒來說,陵相國必須倒。


    歐陽宇軒也精選了幾本彈劾陵相國貪汙受賄,買官賣官的奏折,準備呈報給歐陽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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