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麽說,永隆公主。”


    見歐陽靜有些敏感,慕淺歌忙說道。


    她又不知不覺的飲下一杯酒,道:“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問永隆公主你。”


    “還有什麽事?”


    “我曾經見過公主做過劍穗,可是要送給駙馬的嗎?”


    永隆公主一愣,她顯然是沒有料到慕淺歌問出這樣的問題。


    “什麽劍穗?”她笑吟吟的說,顯然是不打算承認。


    “劍穗,就是劍穗啊,姐姐,我還見過呢!”


    永嘉公主歐陽玉嫣插嘴。


    “哦,是劍穗啊,我做著玩的。”


    “做著玩的?”


    慕淺歌當然不相信她的這套說辭,她放下手裏的骨瓷杯:“那麽另外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可以懷疑,當年麗妃在冷宮裏生產,她生下來的男孩沒有死呢?而你的劍穗就是送給他的?”


    永隆公主微微一笑,說:“慕捕頭你太好笑了,我當年不過是一個孩子,哪裏能記得這麽多,何況,太醫都已經診斷我母親難產而死,母子俱亡,難道那個情況下,就算我弟弟還活著,還會有人同情我母親,救她的孩子嗎?”


    問得對,但是少有,不代表沒有。


    慕淺歌微微頷首,說:“那個情況下,的確很少有人會插手閑事,但是,不代表沒有,比如……”


    她拉長了聲調,目光灼灼:“陵相國。”


    “砰!”


    永隆公主麵前的酒杯被她碰倒了。


    她的臉上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顯示出了尷尬。


    她扶起酒杯,盡量穩住自己,道:“慕捕頭,你簡直是太能想了,陵相國如果真的插手過,那麽何必讓我在這宮裏過這般的苦日子?”


    她說起“過這般的苦日子”的時候微微皺起眉頭,但眼角眉梢卻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和快樂。


    這兩種表情交替在她臉上出現,讓慕淺歌差點以為對麵這個女人是得了精神分裂,但很明顯不是。


    “那麽,慕捕頭,再喝一杯,如何?”


    她的聲音甜美溫柔,連眼神都是在勸酒。


    “不,我不能再喝了,還有公務要處理,我得先走一步。”


    她站起身,從永隆公主的表情裏,她已經確定了不少自己一直在猜疑的事,那麽以下,就不用求證了。


    “你覺得,你還能走出去嗎?


    歐陽靜笑嘻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聲音中帶有得逞的笑意。


    “你什麽意思?”


    慕淺歌回頭道。


    “你覺得呢,慕捕頭?”


    歐陽靜站了起來,她此時,好像和剛才那個舉止得體稍微拘謹的永隆公主判若兩人,和慕淺歌當麵對峙著。


    “藥效等一下估計就要發作了。”


    歐陽靜的聲音帶著冷酷的味道。


    慕淺歌此時捂住了肚子,跌跌撞撞的扶住了房裏的柱子:“原來酒裏有毒,歐陽靜,你是故意的吧!”


    歐陽玉嫣嚇壞了。她動手掀翻了桌子,盡最大力氣跑到慕淺歌身邊扶住了她,對著歐陽靜喊道:“姐姐你瘋了,你為什麽要對慕淺歌下毒?”


    不是說好,一起到宮裏說話聊天嗎,為什麽弄成這樣?


    “因為……”歐陽靜指了指慕淺歌:“她知道得太多了!”


    歐陽玉嫣無法適應一個人從溫柔到陰毒的轉變,張口結舌立在原地。


    “姐姐,你!”她扶著慕淺歌,說:“我帶你出去。”


    “你覺得你還能出的去嗎?”


    歐陽靜一句話,讓歐陽玉嫣愣在了當場。


    她此時終於明白了歐陽靜的意思。


    “祭天大典要進行四五天呢。”


    歐陽靜的話讓歐陽玉嫣不寒而栗。


    “你是想殺死我嗎?”


    歐陽玉嫣看著歐陽靜。


    她現在的冷靜和狠辣,才是她最真實的模樣吧。


    可笑,自己還以為她是一個忍辱負重善良的好人,原來她歐陽玉嫣才是最大的傻子。


    “沒錯,我想殺死她,同樣,也要殺你。”


    歐陽靜對二人逼近。


    “我告訴你,父皇回來不會饒過你的!”


    歐陽玉嫣嚇得連連後退。


    而慕淺歌此時已經趴在了桌子上一動也不動了。


    “回來,他還能回來嗎?”


    忍著自己要流出的笑意,歐陽靜反問道。


    歐陽玉嫣聽了這句話,簡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上也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說?


    她連父皇都不放過?


    “來人,來人啊!”


    歐陽玉嫣對著門外大喊。


    “別喊了,不會有人來的,就算你喊破喉嚨,別忘記了,這裏離著你的鸞儀殿有多遠!而你的宮女,現在恐怕已經都已經去伺候我的母妃了!”


    原來是早有預謀。


    這個陰狠毒辣的女人。


    她要怎麽對付父皇?


    歐陽玉嫣不屈不撓的瞪著眼前的歐陽靜,道:“你要怎麽樣,你難道還要殺父皇不成?殺了父皇你也活不成!”


    “那倒要試試了,反正,我不殺你們,我也活不成。”


    歐陽靜舉著一把匕首對歐陽玉嫣逼近:“憑什麽你可以享受萬千寵愛,憑什麽你可以享受公主的所有優待?憑什麽你被稱為父皇的唯一的女兒,明明他的女兒還有我!”


    歐陽玉嫣看著她的臉連連搖頭,原來她的理智早就被扭曲了,這些日子,不過是隱忍和隱藏。


    “本來你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我明明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


    嫉妒,大概會讓人歇斯底裏。


    “你先告訴我你要如何對付父皇!”


    歐陽玉嫣大叫道。


    “這下你肯定沒有辦法了,因為你親愛的靖王哥哥,也恐怕要追隨父皇了。”


    “你什麽意思!”


    歐陽玉嫣不想理睬這個瘋子,她躲閃著歐陽靜,想瞅準機會跑出去。隻要跑出去,遇到侍衛就好辦了。


    這個瘋女人,把自己和慕淺歌困在興慶宮,大概就是為了下手,自己真笨!


    歐陽玉嫣跑了幾步,頓時覺得腳下發軟,一下子跌倒在地,渾身都沒有力氣。


    “你是跑不掉的,在這裏殺了你們,也不會有任何知道。反正,很快就會是我們的天下了,靖王也無法阻止。”


    歐陽靜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你好像是忘記了,我還在京城呢。”


    一個人的聲音在門口乍然響起。


    同時門被他一腳用力踹開。


    靖王走了進來,神色如常:“剛才你的話,我可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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