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歌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了。”


    她端起了飯碗,看向西門長風,皺眉道:“這麽說,永隆公主的嫌疑可以排除了?畢竟她也是皇家的人。”


    西門長風癟癟嘴,道:“慕捕頭,皇家之所以是皇家,除了權力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誰都比不上的,就是無情。”


    慕淺歌歎口氣。


    永隆公主的興慶宮裏,被宮廷侍衛團團把守著,她坐立不安,坐一會兒就要出來看看外麵。


    歐陽玉嫣到了。


    她帶著幾個宮女,來到了興慶宮裏。


    “永嘉,我是無辜的。”


    永隆公主好像知道永嘉公主要來似的,急忙迎上去,道。


    “嗯。”永嘉公主這幾天都沒有睡好,滿臉的疲憊,她讓身邊的宮女端上了一碗用碗蓋蓋住的東西,道:“我聽說姐姐,好幾日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就讓禦廚房做了蓮子清心粥。快趁熱喝吧。”


    “永嘉,這……”


    “姐姐,快喝啊,要不涼了可就不好喝了。”永嘉公主兩手端到了永隆公主麵前,兩隻因為睡眠不足而眼下烏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永隆公主。


    歐陽靜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那碗粥裏有毒。


    她往後退去,道:“不,永嘉,我不想喝,我喝不下。”


    “姐姐,妹妹好心好意的,為你弄來了粥,你怎麽不喝呢,你不喝,可是對不起妹妹的一番苦心,來,把粥喝了吧……”


    說著,永嘉公主就把粥往永隆公主的嘴邊湊上去。


    “我,我不喝,有毒,我不喝!”


    永隆公主掙紮著,永嘉公主的麵孔在她麵前猙獰扭曲著:“你怎麽不喝,你怎麽能不喝呢,你不喝對得起我嗎?我告訴你,你死了,這個宮裏就清靜了,這宮裏我就是唯一的受寵的公主了!”


    她掰著歐陽靜的嘴,就要往裏灌粥。


    此時,歐陽靜死命的掙紮,尖叫了一聲,醒了過來。


    原來,是一場夢。


    宮女在她身邊恭敬的立著,看她醒來,道:“公主,你醒了,二公主已經在等著您了。”


    永隆公主驚魂未定,道:“她是不是還送了粥來?”


    宮女好奇的看著她,道:“公主殿下,二公主沒有帶粥來,她帶了一些點心來。”


    “果然是要毒死我嗎?”


    永隆公主小聲自言自語。


    她對宮女道:“快扶著我下床,給我梳洗一下,我去見她。”


    永隆公主到了前廳,見永嘉公主百無聊賴的坐在了椅子上。


    一見她過來,馬上站起來,道:“姐姐,你可醒了。”


    “都說陰雨天適合休息,我就乏了,多睡了一會兒。”


    永隆公主想起那個夢還心有餘悸,看著永嘉公主放在桌子上的打好包的點心,道:“怎麽妹妹還帶了東西來?”


    “我帶了一些桂花糕和其他的糕點,我聽說姐姐一直都沒有好好吃東西。”永嘉公主一臉的關心,道:“我就讓禦廚房做了一些,姐姐你可嚐嚐,今年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永隆公主深呼吸一口氣,轉過了頭,道:“妹妹,我沒有殺夏嬤嬤。”


    “我知道。夏嬤嬤是被有功夫的人殺的,而姐姐你並不會功夫。”


    “我長久待在這宮裏,無依無靠,自然也不能派人去殺她,何況她一個宮裏的老宮女,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她,我實在是冤枉的。還請妹妹多為我,在皇上和靖王麵前美言幾句。”


    永隆公主歐陽靜簡直是用懇求的口氣說的。


    她知道歐陽玉嫣才是他們的心頭寶,而自己不是。


    “我知道了,姐姐,最近幾天我也是睡不好。不知道是誰這麽惡毒。這事還是得讓六扇門多多查查才好。”


    歐陽玉嫣起了身,告辭。


    她本來也是好意。


    永隆公主歐陽靜一送走歐陽玉嫣,馬上就變了臉色,她厲聲對宮女道:“把糕點都扔掉。”


    “公主殿下!”宮女嚇得臉色發白。


    “我讓你扔掉!”歐陽靜發火了,她用力的把永嘉公主帶來的桂花糕扔到了地上,道:“肯定是要毒死我,她永嘉公主肯定是要毒死我!”


    往昔的痛苦艱難的歲月,又湧上了她的心頭,化作她眼中那心酸的眼淚。


    為什麽,同樣是公主,她永嘉公主就享受著一切寵愛,而她就要遭受如此的對待!


    哪怕是在小院子裏做了十多年的冷板凳,她的心裏還是藏著隱隱定的不服。那個前呼後擁,備受寵愛的人才應該是她,而不是這個被囚禁,被懷疑的人是她!


    她發泄完了,坐在了椅子上,道:“六扇門,六扇門的慕淺歌和西門長風是靖王的人吧?”


    既然是靖王的人,當然聽靖王的,如果靖王一口咬定她是凶手,這兩個捕快怎麽可能為她洗清冤屈!


    深夜裏,慕淺歌和靖王正對桌而坐。


    兩個人在燈光下,對著一盤圍棋。


    雖然慕淺歌懂得一點兒圍棋,但是她的確是一個傳說中的臭棋簍子。


    “不好意思了。”歐陽宇軒的白子,瞬間吃掉了慕淺歌的一大片黑子。


    “王爺……”慕淺歌此時想悔棋,被靖王的手攔下了。


    “怎麽,慕捕頭,這可不是君子作為啊。”


    慕淺歌歎口氣,真不該答應和王爺以下棋決定勝負來要求繼續查普度寺的案子了。


    這樣下去,不僅僅是案子查不到,估計連褲子都要輸沒了。


    “慕捕頭,你急了?”


    歐陽宇軒在燈光中笑意盈盈,他看著慕淺歌因為焦急而有點失態的臉,覺得分外的可愛。


    “我不下了!”


    看著棋盤上,自己被圍追堵截毫無勝算的樣子,慕淺歌扔掉了手中的黑棋。


    她轉過身去,抱起胳膊,任由靖王一個一個的把棋子收回。


    他一邊撿棋子,一邊笑著說:“怎麽,你很想查下去?“


    “我……”


    她慕淺歌當然是想查下去。說不定那普度寺裏還有更多的秘密。


    但是這就要看皇家的意思了。


    就算皇家不同意,至少也得有個靠山同意才行,至少不要給她找麻煩!


    “你知道你這是在脫歐陽家的褲子嗎?露出了不該露的地方,都很難看。”


    慕淺歌湊近他的臉,道:“難道靖王就不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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