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愣著了,快去!”


    西門長風跑去門去。


    大概西門長風以為自己是瘋了吧。但是為了找出事實的真相,估計也得如此。


    如果詩上所說的“月上佛影處”,難道說的不是在佛像裏麵?


    提著兵器的侍衛和官兵們進來了,他們愣在原地,麵麵相覷。


    “怎麽不動手啊!”西門長風道。


    “不好意思,西門捕頭,這裏是皇家寺廟,破壞這些東西是違反刑律的。”


    一名侍衛解釋道。


    此時,靖王不緊不慢走了進來,他看了看被砸得一片狼藉的佛像,道:“砸吧。“


    “可是……“侍衛猶豫了一會兒。


    “不過是塑像而已,砸壞了找人重修就是了。“


    靖王看著慕淺歌,搖搖頭,道:“慕捕頭,你是確定佛像裏藏著東西嗎,我要警告你,這裏是皇家的寺廟,砸壞佛像是觸犯大周律的。”


    慕淺歌停頓一下,轉過頭,道:“難道王爺就不打算找出凶手?”


    靖王無奈,一揮手,道:“砸吧,砸吧。”


    慕淺歌停了手,指揮著,道:“連底座一起砸掉!”


    眾人開始了對於佛像的破壞。


    這些破壞驚動了寺廟裏的尼姑,她們在門口圍觀,竊竊私語。


    雖然佛像造得堅固,但也經不起眾人的敲打。


    在一片碎屑之中,眾侍衛愣住了。


    慕淺歌借路走了進去,她撥開眾人,在一塊塊的碎屑當中,她明顯看到了屬於人類的一隻手。


    侍衛和官兵們,往後退去,最後退出了門外。


    靖王看向西門長風,厲聲道:“你也出去!”


    西門長風一愣,退了出去。


    靖王歐陽宇軒和慕淺歌在一片碎屑中撥拉著,弄得手上都是灰塵和碎屑。


    從佛像下麵的底座中,居然弄出死屍來,這是誰也無法想象的。


    靖王看到死屍身上的還未腐爛的衣物和飾品,惶惑的站起身來。


    “慕淺歌。”


    他叫了一聲。


    “怎麽了,王爺?”


    “這件事,千萬不要泄漏出去。”


    “我知道,可是這具屍體,到底是誰呢?”慕淺歌看著麵目全非的屍體,隻能判斷是男屍,無法斷定身份。


    “我們出去再說。剩下的,你交給我來處理。”


    靖王不由分說,抓住她的肩膀,讓她往後轉,推著她出了門。


    歐陽宇軒嚴肅的站在台階上,對著侍衛和官兵,還有一群尼姑們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如果你們膽敢泄漏半分,殺無赦,知道了嗎?”


    慕淺歌不知道靖王為何突然在大殿裏變了臉色,那麽急著推她出門。


    難道這具男屍是什麽身份特殊的人物嗎?


    歐陽宇軒不由分說,對慕淺歌道:“慕捕頭,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這……”為什麽不讓她繼續查下去?


    “還有什麽問題嗎?“看起來是詢問,但實際上是命令。


    “沒有問題了。“慕淺歌悻悻的抱拳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個靖王,為何要推我出門。”


    慕淺歌根本就不明所以。


    西門長風在一旁,開始沉默不語,後來道:“也許,靖王認識那具屍體,並不想讓你知道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


    “真是笑話!”


    慕淺歌一邊往回走,一邊氣鼓鼓的說:“難道人還是他靖王歐陽宇軒殺死的不成?如果是他殺死的,幹脆明說就好了,我自然就不會查下去。”


    西門長風抬頭看看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道:“如果是靖王殺的人,那麽他自然就不會這麽怕你查出,那麽,應該是他怕這是他要維護的人殺死的吧?”


    “笑話,他要維護的人,永嘉公主會如此殺人嗎,殺人之後還讓人鎮壓在佛像下麵。”


    “靖王的母親?”慕淺歌也馬上否定了自己的論斷。


    既然是這些當權者殺人,找一個說法就可以了,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驚訝的對著西門長風說:“難道是?”


    “大周皇帝,當朝天子,靖王的父親。”


    西門長風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的時候,十分的鎮定,仿佛是胸有成竹,讓慕淺歌驚訝的盯住了他。


    她發現,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是很不了解西門長風這個人。雖然一起做了很多事,但是對於他的來曆,過去,哪怕是真正的秉性,都一無所知。


    靖王趕走了慕淺歌,他孤身一人到了地藏殿裏,看著那具屍體,默默的把灰塵和佛像的碎塊又全部堆在了他的身上。


    關於種種的傳言,他本來是不想相信的,但是事實都擺在了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那些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他此刻甚至想衝進皇宮,去質問自己的父皇,傳言的真實性,雖然他知道,哪怕自己詢問了。父皇也不會告訴自己真正的事實。


    黎明的六扇門,巴遊山正在庭院裏練劍。


    他的身體顯然已經完全恢複,又是一副銳氣逼人的模樣。


    他見慕淺歌和西門長風踏過門檻,破天荒的迎接上來,道:“有什麽發現嗎?”


    “西門長風!”


    一聽見慕淺歌喊自己的名字,西門長風連忙把手掌豎起,示意她不要再說了,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慕淺歌的意思是讓他回避。


    昨晚,靖王讓他回避,早上,慕淺歌讓他回避,他覺得自己也夠不招人待見的。


    “在大殿裏發現了屍體,應該是由工匠,砌到佛像的底座裏的。”


    慕淺歌如此說著,觀察著巴遊山的臉色,道:“巴捕頭,可曾想到了什麽?或許這件事跟皇家有關。”


    “我對皇家的事不太了解,對皇家的事最了解的,應該是陵相國。”


    慕淺歌當然不想聽到陵相國這三個字。


    巴遊山見她變臉,笑著說:“如果靖王因此不讓你繼續插手,那麽就是十有八九了。既然是皇家的事,慕捕頭就別繼續了。我奉勸一句,聽人勸,吃飽飯。想在這個衙門裏活得好,就得遵循規則。”


    慕淺歌點點頭。


    沒錯,在機構裏混,就得遵守規則,可是她現在想要的不是規則,而是事實的真相。如果有人引她發現屍體,那麽那個人一定會有下一步的行動,那究竟是不是還有新的犧牲者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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