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歌和公主見麵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崩潰的。


    因為公主又被限製了行動自由,所以靖王是偷偷帶著她進宮的。


    在公主的鸞儀殿裏,打扮成宮女模樣的慕淺歌和公主麵對麵坐著,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永嘉公主打破了沉默,她道:“我也是沒有辦法。”


    “公主,你這樣做,可是害人害己啊。”慕淺歌指的是,公主發脾氣說非自己不嫁這回事。


    “這樣不好嗎?反正我們兩個的婚姻大事都解決了。我也不用再應付那些奇奇怪怪的外國王子和本國公子了。”永嘉公主一臉苦相,好像很多苦都沒處發泄。


    慕淺歌無語,她該怎麽勸眼前的這位公主?


    “可是,公主,這是您一輩子的幸福,我並不想你因為逃避,而做錯決定。”


    慕淺歌假扮成男人當捕快,壓力就已經不小,還讓她當駙馬?別搞笑了啊!


    “要不怎麽辦,父皇一定會逼我嫁給那個什麽陵峰的!那就糟糕了!我看到他那個鬼樣子就討厭,討厭!”


    說著,永嘉公主又一下子撲過來,撲通一聲,就抱住慕淺歌的大腿了,嗚咽道:“你又不願意娶我,實在不行,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就說陵峰是你一直追查的采花大盜,行嗎?”


    慕淺歌從座位上蹦起來,甩開賴皮的永嘉公主,道:“你在胡說什麽,怎麽能隨便給人安罪名呢!定罪是需要證據的!”


    “證據?自己造出來的證據,不也是證據嗎?”


    歐陽玉嫣揉著眼睛,她小聲哭著,為了對抗自己要被包辦婚姻的命運,她連坑別人的方法都想出來了。


    “公主,你把這些事想得太簡單了。”慕淺歌歎口氣。


    “那,我出黃金千兩,找人殺了他吧。“


    慕淺歌看著歐陽玉嫣,她雖然看起來是個咋咋呼呼的二愣子,可是心裏的主意,卻是一個接一個的,說到最後,都要殺人害命了。


    “這……”慕淺歌也是女人,她也深深知道,女人嫁給自己不愛的人的痛苦,但是此時此刻,她又有什麽辦法,來幫助痛苦的永嘉?


    皇帝的命令就是天,他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


    慕淺歌出了鸞儀殿,上了歐陽宇軒的馬車。


    歐陽宇軒在馬車裏,臉色陰沉的在想些什麽。


    慕淺歌剛坐穩,就聽得歐陽宇軒開口道:“你說,如果陵峰死了,會怎麽樣?”


    慕淺歌嚇了一跳。


    雖然說是親兄妹,但這想出來的主意也太相像了吧?


    永嘉活潑,靖王陰沉,看起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不過骨子裏還是有相同的地方的。


    “王爺,這一招太凶險了!我不建議!“


    慕淺歌的建議被歐陽宇軒無視了。他抬起手,示意慕淺歌不要往下說了,堅定果決的說:“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我是不可能讓我妹妹嫁給陵相國的兒子的!無論用任何手段!”


    慕淺歌歎口氣,隻好閉嘴。


    馬蹄聲的的,慕淺歌趁著夜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下意識的望了一眼西門長風房間的方向,還亮著光。


    這麽晚了,他還沒有睡?


    第二天,慕淺歌也無心公務,沒有帶自己的兩位師兄,孤身一人策馬去了京郊的玉龍山。


    京郊玉龍山風景秀麗,慕淺歌隨手將自己的馬匹栓在一棵樹上,在眼前的如同鏡子一般的湖泊前麵站定,湖泊波瀾不起,倒影著遠處青山。


    她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回頭,卻是靖王歐陽宇軒。


    “靖王怎麽也在這裏?”她驚訝的問道。


    “我去六扇門,但聽人說你出來郊遊了。”歐陽宇軒在旁邊的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道。


    “我出來散散心,最近碰到的事情太多了。”


    本來以為來到這個時代,就可以做一個清靜散人,沒有想到,居然事情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多。


    旁邊的人歎口氣,道:“我找了臨風閣裏的人,出重金,讓他們動手。”


    “王爺,你果真還是走這一步了。”慕淺歌微笑著回頭道;“王爺就不怕我泄漏出去?”


    歐陽宇軒沉默半晌,道:“你不會。”


    “好吧,那就恭祝王爺能夠心想事成了。”慕淺歌不想多說,就像離開風暴中心一般,離得眼前的歐陽宇軒遠遠的。


    “雖然臨風閣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但我仍然擔心,這件事沒有那麽容易得手。”歐陽宇軒繼續好像自言自語一般說下去,道:“隻是希望你不要告訴永嘉這回事,也不要讓她動跟我一樣的念頭。”


    慕淺歌知道他所說的“一樣的念頭”是指的什麽,也隻能表示無可奈何。


    她朝靖王拱了拱手,轉身準備離開。


    “慕淺歌。”


    靖王歐陽宇軒叫住了慕淺歌,她的腳步定在了原地。


    歐陽宇軒在她身後,低低的說:“你覺得手握大權,身處高位的人有很多選擇,但是實際上,是沒有選擇的。”


    人生,可不就是這麽諷刺嗎?


    慕淺歌沉吟半晌,道:“王爺,我和公主始終是好朋友,這件事,也算我一份吧。”


    她的靴子踏過湖邊的鵝卵石,走向被自己栓住的馬兒。黑色的繡有金邊的披風,在她背後隨風飄揚。


    為了這麽荒唐的理由殺人,她本來是無法容忍的,但是靖王說的對,人有時候沒得選擇。


    三天後的深夜,她在靖王府,和歐陽宇軒坐在一起,等待著殺手傳來的消息。


    兩人隔著桌子一左一右,但是此時,卻是詭異的沉默。


    直到有個侍衛打扮的人,匆忙上來,單膝跪地道:“靖王,行動失敗了。”


    “失敗了?”歐陽宇軒很是驚異。


    “為何失敗?”慕淺歌也站起來,問道。


    “這個……得請王爺親自詢問。”這個侍衛模樣的人似乎有難言之隱。


    “王爺!”慕淺歌想說什麽,被靖王打斷,他轉身從一旁的櫃子下麵拿出了一個麵具,戴在臉上,道:“我要親口問問他失敗的原因。”


    該不會是因為陵府的侍衛們發現了?還是因為陵府當中,另有高手在?


    殺手反饋回來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晚上夜深時分,陵峰不在房中。接連三日的深夜,都不在自己房裏,相國府裏也沒有陵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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