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們徹底結束後,他就在沒有回過他在市區的公寓,十八層的高樓,窗戶一打開,狂風呼嘯,白色的紗簾像一個怒吼的獅子張牙舞爪。


    最近,總是控製不住的憶起她,憶起他們的過去,點點滴滴。


    時隔三年再次踏入這個滿載著他們所有甜蜜溫馨的住所,布藝沙發上落了厚厚的灰塵,他一坐下,灰塵揚起,他受不住的猛烈的咳嗽了幾下,這張沙發,是她在某寶促銷節九百九十九包郵搶購的,當時他有多嫌棄這張廉價的沙發,一如他們那兩年多廉價的愛情。


    午夜夢醒時,心總是不受控製的抽痛,想起她曾經睡在他旁邊,張開著兩片菱唇,她的睡相很醜,睡覺嘴巴微微張開,有輕微的呼聲,最開始時,她被他影響的徹夜難眠,後來就慢慢習慣了,他對她說你一個女孩子睡覺怎麽打呼啊。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跳起來跟他叫囂道“那有,你誣陷我,從來沒有人說我睡覺打呼嚕好吧。”


    他走進廚房,三年了,未打掃過,琉璃台上的灰塵已經蓋住了原本的底色,曾經,她在這裏圍著小熊維尼的圍裙,為他煲湯做菜,他每次都不會忘記損她一通,說她做的菜難吃死了,她自然也要與他在叫囂一番,既然嫌棄她做的菜難吃,那就別吃。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從後麵抱住她道:“就是再難吃他也要吃一輩子。”


    情到濃時,他們在這個公寓的角角落落擁抱接吻,做情侶間最親密無間的事兒。


    曾經,他們是那麽的相愛。


    三年,被一個夢又一個夢驚醒,習慣性的摸摸身邊的位置,冷冰冰的一大片空白。


    這三年不止一次的在想,是不是他對她不夠好,所以當那個男人對她招招手時,她毅然決然的離他而去。


    出軌,背叛,這是他一生都難以釋懷的事兒,更難以釋懷的是至今他還是忘不了她,她又有多好,春風都不解她的笑。


    她又有多差,梅花都不願在她身上留下一絲寒香。


    她就像一個影子,折磨他的影子,明明她那麽壞,他卻一直惦念著。


    陳易說她回來了,他知道,他的心好像又活過來了。


    她背叛過他,他害了她的骨血,可不可以把這當作對彼此最深痛的懲罰呢,可不可以,他們還有無可能忘掉一切,像個陌生人一般,嗨,我叫顧律行,你叫什麽,我們做個朋友吧。


    他知道不可能,彼此給彼此的傷口太大,愈合不了,她不會忘記失子之痛,就像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給他的背叛之痛。


    他們是兩個不能靠近的刺蝟,紮的彼此滿身傷痕。


    三年了,我依然做不到忘記你,也做不到重新在愛你要你,你呢,許小西,當我不在阻礙你們時,你為何沒有與他在一起。


    是否還齎恨我對你的殘忍,我可是還齎恨著你的背叛。


    許小西,不管是回國了,還是又去了哪裏,都不要在讓我遇見你我會忍不住伸出惡魔之手,狠心的扭斷你的脖頸。


    顧律行在公寓裏待了不到二十分鍾,就驅車離去。


    沈甜西從外地工作趕到晉城看他,他以工作忙為由,拒絕見她,自從上次她生日後,顧律行對她就是不理不睬的,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你猜不透,顧律行就好比那隻脾性變化莫測的老虎,稍不小心他可能就會撕咬你一口。


    沈甜西也不敢多煩擾他,惹他不悅。


    顧律行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他已經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這一段時間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不知道身體機能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失眠,疲累接踵而至。


    緊接著一場大病,徹底將他送進了醫院,連日來的高燒不斷,不吃藥不打針的,就是個鐵人也頂不住。


    顧律行是在會議室裏倒下的,林蕭陳易他們三個一舉吞下雲城市和海濱市市中心的大片商業區,多少住宅區要推倒重建成商業區。


    所有的項目都要啟動開始三個人都跟陀螺似的不停的旋轉。


    顧律行在大學選修過建築設計這一專業,對建房子很懂,站在會議室的前邊為大家講解房子該怎麽建造時,腦袋一暈,直挺挺的倒下了,離他最近的林蕭還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他才沒有跟大理石地板來個親密的接觸。


    頓時整個會議室裏的人都慌了,林蕭和陳易兩人趕緊將人送往醫院,一檢查,高燒貧血,肺炎,住院治療。


    病來如山倒,加著藥物的作用,顧律行整個人在醫院昏睡了一天一夜。


    夢裏,他看見了許小西穿著一件淡粉色的連衣裙站在陽光下吹著泡泡,清脆明亮的笑聲兒,透著一股子頑皮勁兒,他喊她,她不理他,他欲靠近,她就消失了。


    “小西……不要走……”


    顧律行醒來後,就見六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小子,終於醒了,嚇死爺幾個了。”陳易見他醒來頓時舒了一口氣。


    “你要是在不醒過來,我就要通知你父母過來給你辦後事了。”林蕭上前錘了下他的胸膛。


    男人手下不知輕重的,顧律行疼的微微皺了皺眉頭。


    看到站在林蕭身後默不作聲的奚記慜道“你怎麽回來了,是他倆叫你回來的,多大的事啊。”


    三年前那場變故,奚記慜看不過去他的所作所為,這幾年與他也甚少聯係。


    兩人的兄弟情相比較以前來說,淡了許多。


    “我正好回國有事,聽陳易說,你生病了就過來看看,你啊,就是太拚命了,工作哪有身體重要。”奚記慜溫和的說道。


    奚記慜就是這樣,這麽多年,顧律行都很少見過他有別的什麽表情,永遠都是這種溫淡的模樣,除了當年林夕的死,他的悲痛也是隱藏在他的平淡之下。


    “可能最近沒休息好,又受了涼了。”顧律行淡淡的道,繼而又問:“這次回來待多久。”


    顧律行長居國外,小的時候住在荷蘭,最近他說他在西班牙的巴塞羅那居住,他與他們三個不同,他活的自然隨性,沒有利欲追求。


    “看吧,想走自然就走了。”


    病房陷入了沉默,就連平時有些聒噪的陳易,見顧律行這副虛弱不堪的模樣,也沒了調侃的心思。


    三人在病房逗留了一段時間就離開了,顧律行大病初愈需要休息。


    三人在咖啡店點了些東西充饑,被顧律行這一嚇,也是好幾頓沒怎麽吃飯了。


    吃完後,陳易點了根煙,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林蕭也點了煙遞到嘴邊吸一口道:“你歎什麽氣啊,顧律行這不還好好的嗎。”


    “哎……你沒聽見,律行在睡夢裏喊著誰的名字嗎。”陳易說道。


    奚記慜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之後又很平靜的喝了口咖啡咽下,三人的沉默,隻聽得見記慜咽咖啡喉結滾動的聲音。


    半響,一向溫文爾雅的奚記慜,輕啟檀口道:“活該。”


    這“活該”一詞語惹怒了陳易與林蕭,他們與顧律行算是從小玩到大,感情深著呢,顧律行現在還擱床上躺著,奚記慜不僅不心疼,還惡言相向。


    “奚記慜,還是兄弟不。”當年顧律行與許小西那一事兒,奚記慜一直站在許小西的身邊,他們兄弟幾個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本就對他不滿,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與自己的兄弟鬧不愉快。


    “律行對她已經很好了,是那個女人不知好歹。”


    陳易與奚記慜都未吱聲,林蕭又說道:“你說,律行是不是著了那女人的魔了,這都幾年過去了,怎麽還惦記著那女人啊,那女人有什麽好啊,能有沈甜西貌美,膚白,胸大嗎?”


    “愛情沒有好不好,配不配的,有緣就在一起,沒緣分就分開,人之常理,等律行好了,你們就勸勸他,人是他親手推離的,現在這樣折磨自己給誰看,該放下就放下。”良久,奚記慜開口說了這段話,之後,起身離去,不理錯愕當場的兩人。


    “你說的倒輕鬆,你要是被心愛的人背叛,我看你是什麽態度。”林蕭是越來越看不慣奚記慜這副調調了,一副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樣子。


    “行了,他說的也沒錯,事情過去這麽久了,顧律行也該放下了,他們之間橫了兩條人命,誰也不欠誰的。”陳易拍拍林蕭的手背,示意他消停點。


    “唉……我說,你也怎麽也這樣,律行還擱床上躺著呢,這都誰害的,怎麽你也幫著那個女人說話。”林蕭一把甩開陳易的手。


    在他眼裏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我沒有幫誰說話,事實就是這樣,顧律行就是在折磨自己,不吃飯不睡覺沒日沒夜的工作,喝酒抽煙,鐵打的身子也該完蛋了,折磨自己給誰看,給許小西嗎,人家看的見嗎,他不就是知道許小西回國了才這樣的嗎。”


    陳易說的話不假,顧律行確實在得知許小西回國後,就開始這樣自暴自棄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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