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冥雖然已經撤軍,但東月的大軍依舊還留在攏月關和其它城池之中。怕墨戰和九娘應付不過來,殘九便讓羅玄領著冰宮的眾人留在了兼霞關,助墨戰一臂之力。


    雖然一路眾人的情緒都彌漫著一股哀傷,不過幸好東籬陌的內傷還算穩定。途中也沒有再出什麽亂子,第三日的早上,眾人便到了北辰帝都外。


    東籬陌醒來之後便已命人將北辰夢逝世的消息傳回了帝都,而今他們還未到帝都城門,遠遠的便看見城門口聚集了許多人,渾身皆是素縞白衣,看那樣子,應該是來迎北辰夢和東籬陌的。


    前方的將士分立兩側,東籬陌等人所坐的馬車在離那群人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殘九先一步下車將東籬陌小心自車上扶了下來,抬眸看去,卻見那一行人前方,為首的竟是一身白色龍袍的北帝。


    北帝身後兩名風韻猶存的女子靜然而立,其中一人早已哭的眼睛紅腫,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無比,想必正是北辰夢的生母,北辰帝後。


    而另外一名女子雖然未落淚珠,眸中卻也是溢滿了散不去的哀傷。


    “兒臣見過父皇。”東籬陌麵色依舊蒼白的十分嚇人,殘九扶著他緩步上前,朝著北帝緩緩跪下,清冷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黯啞。


    “起來吧。”讓東籬陌有些詫異的是這次北帝竟然沒有對他動怒,反而親自彎身將東籬陌扶了起來。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北帝輕輕一歎,便不再言語。


    “凝姨,對不起。”聽到帝後傳來的抽泣,東籬陌握著殘九的手倏然一緊。半晌之後才轉身走到帝後莫千凝麵前,徑直朝著她跪了下去,啞聲說道。


    “快起來,地上涼,你身子這麽弱,怎麽受的了。”帝後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拭去,心中雖然悲戚無比,不過卻未將北辰夢的死怪在東籬陌身上。


    見東籬陌麵色蒼白如紙,便知他受了重傷。彎身將東籬陌自地上扶起,帝後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那張冰棺之上,心中一痛,頓時再也忍不住,朝著不遠處馬車上的冰棺跑去,趴在上麵痛哭起來。


    殘九看著這一幕,心中亦是無比難受。


    自己孩子就這樣沒了,她卻沒有半絲責怪東籬陌的意思。而今卻要獨自承受著失去孩子的痛苦,這份寬容,不知有多少人能做到。


    莫千凝的哭泣聲不斷傳來,北帝心中也跟著難受無比。頓了頓神,便緩步走過去,將已哭成了淚人的莫千凝抱在了懷中。


    東籬陌握著殘九的手又是一緊,殘九知道此時東籬陌心中比她更加難受,便反手與他十指相交,無聲給著他力量。


    那另外一名女子看見東籬陌和殘九緊握著的手,原本淒然的眸中倏然溢出一抹溫柔。


    “陌兒……”一聲輕喚倏然自身後傳來,東籬陌身子一怔。半晌之後才緩緩轉身去看著身後一身素衣的德妃,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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