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賀明秀就在花園和柳氏狹路相逢了,賀明秀一看到柳氏便想轉身就走,但是又覺得此舉懦弱,便與柳氏正麵相逢了。


    柳氏穿著月色束腰紗裙,盈盈一握的腰肢倒是頗具少女的體態,雲鬢插滿了朱釵。這喜歡滿頭堆金的喜好,看來是一時半會改不了。此刻她正勾起嘴角,眼神不善的看著賀明秀。


    看到柳氏的眼神,佟安然知道這個柳氏大概是要好好整治賀明秀,可是這個賀明秀沒有半點意識,還是自以為是,不肯向柳氏行禮。


    佟安然不免在心裏直搖頭,這個賀明秀倒是比賀明珠差了不是半點,至少這個賀明珠在明麵上也是做得滴水不漏,柳氏怎麽也不好找她麻煩。“這是那裏來的野丫頭,見到夫人還不行禮,就連帶著身後的奴婢也不知道禮數了。”


    徐媽媽不悅的聲音,讓佟安然汗毛都豎起來了。她一時出神,居然忘記給柳氏行禮了。


    “大膽奴婢,這裏哪輪的上你說話嘛,本小姐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你管不著。”


    賀明秀攔住了佟安然和安寧,不讓她們兩個行禮,這倒是把這兩個奴婢給急死了。小姐會沒事,可是她們這兩個奴婢就完了。


    安寧力氣大,掙紮過賀明秀趕忙給柳氏行禮。她的賣身契現在可是掌握在柳氏手上,這個小姐自己不懂事,可別把她的小命搭進去了。


    佟安然沒有行禮了,因為已經晚了,此刻她覺得進退兩難。要是行了禮,賀明秀這個小心眼的主子,指不定怎麽整她呢。反正現在,柳氏一定會拿她們兩開刀的。倒不如利用這個機會,來一次絕處逢生。


    果然隻聽見柳氏輕輕笑了一聲,這一聲可謂是殺戮的前奏,嚇得佟安然和安寧整個身子都顫抖了。


    “賀府向來是不需要這些沒有規矩的丫鬟的。”


    聞言,徐媽媽便率著身後的大丫鬟,當著賀明秀的麵開始打佟安然和安寧。賀明秀那裏看過這麽野蠻的畫麵,頓時嚇得不敢動,看得柳氏很是高興。這個不知道天地地厚的小丫頭片子,現在終於知道怕了吧。


    一開始佟安然和安寧都沒有反抗,可是越到後來,佟安然覺得這是要把她往死裏打的節奏啊。這徐媽媽的拳頭一下下可是打到了實處,疼得佟安然和安寧直哆嗦。這些丫鬟也不可小覷,掐擰可謂是十八般武器都用上,深怕弄不死她們兩。佟安然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自己遲早會被打死的。於是她開始反抗了,既然結局早就定了,她怎麽甘心老老實實被人打死。


    見佟安然反抗,徐媽媽和幾個大丫鬟更是集中攻擊佟安然,激烈的將她的衣服都撕的破爛不堪。


    有那麽一刻,佟安然真的覺得自己快疼死了。就在佟安然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之際,突然聽到柳氏慌張的聲音。


    “住手,通通都給我住手。”


    身上密集的攻擊在柳氏發聲後停止了,佟安然終於受不住疼痛暈了過去。


    一旁的賀明秀更是嚇得瞳孔睜大,顯然是受了很大得驚嚇。倒在地上的安寧也比佟安然好不了多少,眼見著也是奄奄一息。賀明秀此刻才悔不當初,沒有聽楊氏的話,不去招惹柳氏。


    佟安然覺得自己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全身就像被火燒了一樣。腦海裏一片混亂,兩世的記憶交錯。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佟安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就那麽憋屈的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試著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萬般疼痛,發不出聲。看到全身滾燙,嘴中不斷喃喃自語的佟安然,柳氏可謂是著急死了,不停的打濕手絹為她敷著發燙的額頭,深怕這個佟安然救這麽去,她還有些事要向她求證。


    一旁的徐媽媽等人看著自己夫人如此緊張的模樣,心也被提起來了。不是夫人讓她們下手的嘛,就算這個奴婢被打死了,也不是多大點事。可是如今柳氏如此焦慮的樣子,到讓她們這些下手的人,不知如何是好。萬一這人真的要是死了,看柳氏這著急的模樣,自己這些下手的人估計下場也會很慘。


    此刻的徐媽媽等人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下這麽狠的手。急急忙忙趕來的李大夫也是一頭霧水,本來他就隻治達官貴人,卻沒想到柳氏會讓他治一個全身是傷的小丫鬟。看柳氏一副治不好,便有你好苦頭吃的模樣,李大夫不由得感歎這年頭大夫難做,這下連一個小丫鬟都要爬到他頭上了。


    這會柳氏可管不了別人在想什麽,隻是一個勁的懊惱,自己怎麽能讓那些丫鬟下這麽狠的手。這打得很有可能是她遺失多年的親生女兒,哎呦,那叫一個後悔不已啊。


    徐媽媽和大丫鬟與佟安然扭打時,幾個回合便扯爛佟安然的衣服。柳氏閑情逸致的一瞥了一眼,可就是這閑情逸致的一瞥了不得了。眼睛向來毒辣的柳氏,居然看到這個被反抗的小丫鬟手上有一塊不規則的胎記。


    這個胎記和當年她被遺棄的女孩幾乎如出一轍,柳氏趕忙阻止這奴婢施暴的動作。衝過去扶起佟安然,細細一看,隻覺得內心的情緒頓時複雜了。


    這個和自己女兒年齡一般大的小丫鬟,手上的胎記和自己女兒當年生出來時帶的不規則胎記,簡直是一模一樣的。看著自己懷中奄奄一息的佟安然,柳氏這叫一個悔恨,萬一這個女孩真的是自己的女兒。那她差點讓人打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這真真是造孽啊。


    “都給我退下。”柳氏的聲音寒意十足。要不是李大夫說自己女兒並無大礙,好好修養便會恢複,在場下手的人都得吃飽了兜著走。


    不過怎麽會沒有大礙呢,瞧瞧這張小臉打成這般模樣,都叫自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聽了柳氏的話,徐媽媽一等人都識相的乖乖退了出去。深怕哪一個動作不對,便被近來喜怒無常的柳氏給處罰了。


    “水,水。”佟安然覺得自己此刻仿佛就在一個大沙漠,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此刻她嗓子難受,急需要水。


    佟安然沙啞的聲音讓柳氏一驚,連忙扶起她,拿起杯子小心翼翼的讓她喝水。看著佟安然急切喝水的模樣,柳氏抑製不住的悲傷,她這個可憐的孩子這是受了多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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