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富友家離開的時候,我再次感受到了在文思廣家出現過的那股氣息,雖然微弱到幾不可聞,卻沒能徹底掩蓋。又一次證明這股氣息的主人,一定是個活人,就悄悄隱藏在我的轄區內。


    仔細想想翁美莉的種種反常,必定是有高人指點,一般的陰陽先生不會攔這種棘手的活,除非有特殊目的,而這目的必定與改命有關。


    無論是文思廣,還是馬富友,他們都是這個人的試驗品,他在做一個實驗,一個可以打亂陰陽秩序的實驗。


    當務之急是送趙欣瑜去治傷,冥界的治療就是靠陰氣自我修複,毫時長成效慢,但是趙欣瑜這下受的不輕,想要短期內恢複基本無望。為了讓趙欣瑜減輕痛苦,我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定能在最快的時間裏治好趙欣瑜的傷。


    “啊k?”胡天養轉身差點撞在我身上,有些驚訝的指著我,“這,什麽情況?”


    “沒什麽情況,她受了重傷。”我繞開胡天養,將人放在床上然後對他說道。


    胡天養一聽這話,看了一眼床上麵色慘白,渾身無力的趙欣瑜,神秘兮兮的把我領導一旁,小聲的說道,“大哥,你不是打算讓道冉給她治傷吧?”


    我點了點頭。


    白道冉精通醫術,趙欣瑜身受重傷,我覺得這中間沒有什麽矛盾可言。但是胡天養那表情是幾個意思?


    “哥們,你聽我說,上次她倆都大打出手了你不是沒見過,你覺得道冉這個時候會救她嗎?”胡天養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說道。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快忘記了,“仙家學醫治病救人不是應該的嗎?”


    胡天養一拍腦門,“我發現我不知剔除了你的人性,還有你腦子裏的智慧。哥啊,咱到底是真傻還是真……啊啊啊,誰揪我耳朵?”還沒等說完,胡天養是一聲慘叫。


    “我。”白道冉湊到胡天養麵前,胡天養當時就哭臉變笑臉(苦笑),“姑奶奶,我錯了還不成嗎?趕緊撒手。”


    白道冉哼了一聲,將胡天養推到一邊,“我看你以後還幹不幹亂說話。”然後盯著我道,“誰說我不救了?不就是個被打傷的冥差嗎?還難不倒本小姐。”


    “那就好,三天後我來接她。”說完我逃一般的離開了雲陽垌。


    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怕看到白道冉的眼睛,那是一種完全沒有理由的情緒,說不出原因,想靠近,又在躲閃。


    昏暗的街道,綿綿的細雨,風中透著一絲陰寒。從電影院裏走出很多人,這個時間應該是看夜場的,見外麵下著雨,很多沒帶傘的人都趕緊往停在路邊的車裏跑,還有部分沒開車的人,都鑽進了出租車裏。


    “哈嘍啊!我們好像很久沒見了。”周曉撐著雨傘身上背了個黑色的雙肩包,出現在我身邊。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蹙著眉,盯著周曉。


    “你別一看到我就這種表情,我又不欠你錢。早知道你在剛才我就多買一張電影票了,《煎餅俠》新上映的,最適合你這種高壓職業了,偶爾放鬆一下,也挺好的……”周曉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


    電影院前廣場,那個站在周曉身後不遠處,腳尖著地,麵上無半絲血氣,猶如行屍一般朝著周曉走來的男人,他的身上混雜著鬼氣。


    “讓開。”就在我喊出讓開的同時,在電影院附近布下了結界,在平行空間內外界的人,根本看不到這個結界內所發生的一切。


    “我艸,什麽情況?”


    周曉在我喊出那聲後,猛然轉身手裏的傘不慎落地,一個左側身驚險的躲過了那個男人的第一次攻擊。隻見他雙眼充血青筋暴起,呲牙咧嘴雙手成爪型,行動迅速的背著周曉發起第二次進攻。


    就在我準備出手相助的時候,趕緊蹲下身從包裏拿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在黃紙上隨便話了個什麽,嘴裏還振振有詞,直接將黃符貼在了攻擊他的男人額頭上,大喊了一聲“破”,那個附身的鬼魂被瞬間打出體外。


    整個過程中,周曉思維敏捷,身手極快,而且手法嫻熟,這不像是一個自學道術的人能夠做到的,除非有人教他,但是為什麽陰事簿上沒有顯現周曉的名字?我想不通。


    這時就聽周曉衝著我大喊道,“小心。”我才猛然從思緒中抽出,隻見被周曉打出體外的靈體,居然對我準備發起攻擊,我一個閃身一拳打擊中,靈體瞬間落地,露出本體。


    而那個被她附身的人,已經因為陰氣在體內滯留時間過長而昏倒。


    “私上人身,你可知罪?”我怒斥道。


    “我,我就是想看看電影。”她居然哭了起來,“因為家裏窮,我長這麽大也沒看過電影,我是前兩天在這條道上被車撞死的,我等了好久也沒人待我走……”


    “住口。”還沒等她說完,我嗬斥道,“還敢撒謊。”


    “我說,你看她這麽可憐也不像是會撒謊的人啊!”周曉一邊對我說,一邊看著那個哭哭啼啼的女鬼。


    “對呀,這個大哥哥說的對,我真的不是會撒謊的人。”那個女鬼附和著說道。


    我瞪了周曉一眼,“屢勸不聽,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周曉一聽我這話,還想說點什麽,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我想上次被呂光福騙的事,他應該還沒忘記。


    “尚惜緣,業餘演員,三天前因為忍受不了,網絡上大量謾罵其演技爛的言辭,跳樓自殺,死後不肯伏法,試圖以鬼上身的方式來逃避地府追擊,還攻擊他人,這條條罪過都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你還有何話要說?”依照生死簿上所寫,講出了她的來曆。


    “我是逃了,那也是你們這些鬼差沒用,不然我為什麽能逃走?他們憑什麽說我演的不好,說我私生活混亂?我又沒靠潛規則上位,不就整個容嗎?憑什麽攻擊我?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她哭訴著說道。


    “不甘心,不是你可以傷害他人的理由,你可知鬼上身給人帶來的傷害有多大?”對於不珍惜生命自殺的鬼,冥差從來不會同情。


    鬼附身,以鬼身上人身,通常尋的都是火力低八字弱的人下手,被上身的人輕則全身無力數日下不了床,重則大病一場,對身體的傷害極大。


    “誰讓他火力低,活該他被我上身。”尚惜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你這種人那,真是活該被人罵,就衝你這張嘴,就夠討人厭的。”周曉完全沒有剛才憐憫的目光,反倒是一種厭惡的情緒在不斷滋生。


    “跟我回去受罰。”不等尚惜緣辯解,我直接將其打入地府。她甚至連被冥差護送的資格都沒有。


    積口德,而非造口業。陽間說言論自由,攻擊性言論往往殺傷性極強,每個人的內心承受力不同,在遇事時做出的反應也會不同,但生命是父母所受,輕易放棄,隻會墜地獄超脫無期。


    其實美醜皆由心生,與容顏無關,善心善舉善為人,心美則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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