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幼南頭戴白玉九芝道冠,身披太上月章仙衣,立在半空中,長袖飄飄,風姿俊秀。


    他看了眼在飛毯上魔氣衝天的韓佐成一眼,冷聲道,“就是在刹那血海,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好狂妄的小子。”


    韓佐成仰天大笑,身上的氣勢節節升高,周身的血氣宛如實質,發出驚濤駭浪般的聲音,道,“原本我還不想動手,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得讓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大手印”


    韓佐成雙目一凝,兩道目光射出,徑直落在空中的血煞大手印上。


    轟隆,


    大手印上的符文以比剛剛還要快一倍的速度流轉,景象越來越清晰,裏麵的各種虛影幾乎要走出來。


    血色大手一動,拇指和食指在空中結成一個奇怪的印。


    萬魔之魔,天地歸一。


    法印一成,一聲聲仿佛天地間最為凶厲,最為狂暴,最為血腥的魔音在虛空響起,仿佛在慶祝絕世魔神出現,血臨人間。


    “咦,”


    景幼南麵上露出驚訝之色,他隻覺得一圈血光籠罩下來,自己體內的血液好似不受控製一樣,嘩啦啦作響,幾乎要被大手印吸引上去。


    “哈哈,玄門小崽子,”


    韓江這個時候湊上來,嘲笑道,“我大兄已經領悟到血液真意,血手一出,就控製你體內血液,今天非讓你血液流盡,成為幹屍不可。”


    最後的兩句話,韓江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任誰在將要行好事之時被打斷都會窩一肚子火,他恨不得把景幼南抽筋剝皮。


    “隔空就能控製血液,還真是不簡單呢,”


    景幼南讚歎一聲,運轉玄功,八滴玄冥真水甩出去,巧而巧之地砸到大手印上。


    玄冥真水,取自於玄冥之意,至寒至陰。


    玄者,深遠之名,冥者,幽寂之稱。


    玄冥,是大道至寒,大道至靜,大道至虛,乃道之變化。


    單論威力,玄冥真水在景幼南修煉的道決中數一數二,唯一的缺點就是玄冥真水發動的速度不快,很容易被人輕易躲過。


    再厲害的道術,要是打不中人,也沒有用處。


    當然,這也是景幼南煉化的玄冥真水太少的緣故,如果他能修煉到周天圓滿,一揚手就是三千六百五滴,布下玄冥周天大圓滿陣,那就恐怖了。


    這一次,韓佐成看到玄冥真水黑不溜秋的不起眼,就沒放在心上,正好被打了個正著。


    至陰至寒的玄冥之意爆發,本來張狂不可一世的血色大手印頓時浮現出一層厚厚的玄冰,看上去滑稽可笑。


    “好賊子,”


    韓佐成一個不小心受到暗算,一股怒火上湧,眉心中的血紋蠕動起來,血氣蔓延,如龍如蛇。


    “血中帝王,血帝拳。”


    韓佐成氣急之下,有了必殺之心,一聲長嘯,又施展出另一門血魔宗中的絕世道術,血帝拳。


    隻見一尊威嚴無邊的大帝虛影出現在韓佐成的身後,擋住半邊天。


    大帝頭戴齊天冠,身披血袍,上麵繡著九條張牙舞爪的猙獰血龍,尊貴而又血腥。


    他的一雙血目深沉恐怖,倒映出屍山血海征伐天下的場景,右手托起一方大印,言出法隨,受命於天。


    這就是血液中的帝王,九五之尊,執掌殺伐和血腥。


    一片血色的天幕從大帝虛影雙目中射出,一個個血色符文流轉,顯現出種種斷臂殘肢,血池血潭的場景,好似血色世界降臨一般。


    在天幕的籠罩下,四周的生命力頑強的灌木都發出滋滋的聲音,被血帝發出的血氣腐蝕。


    “血帝,血中至尊,號令萬血。小子,你還敢負隅頑抗?”


    韓佐成仿佛也沾染了血帝的霸道和殺伐,他手指著景幼南,發出浩大的聲音,好似血帝降下聖旨,令所有的異端灰飛煙滅。


    在刹那血海,施展出血帝拳,韓佐成就如同在自己的主場一般,威勢無與倫比。


    刹那血海中無時無刻不散發血氣,這種血氣包含強烈的各種負麵情緒,還有不可抵禦腐蝕性。


    正因為如此,玄門修士進入血海後,都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抵禦血氣,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


    就如同景幼南,現在最多也就是發揮出全盛時候的九成戰力。


    但是韓佐成不一樣,他施展出血帝神拳後,虛空中的血氣絲絲縷縷延伸過來,注入到他背後的血帝虛影中,讓血帝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韓佐成的血帝神拳,分明能調動刹那血海中的血氣為自己所用。


    景幼南略一沉吟,就知道自己修煉的道術擋不住對方的血帝神拳,隻得苦笑一聲,大手張開,五嶽真形圖飛出,層層疊疊的虛影出現,攜帶萬鈞之勢,鎮壓下去。


    玄器一發威,虛空中到處是連綿起伏的太古神山,蒼茫,磅礴,大氣的氣息彌漫開來,將血腥氣一掃而空。


    破掉血帝神拳後,五嶽真形圖並不停留,上麵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向前一躍,就要把整個飛毯上的三人卷入圖中。


    五嶽真形圖最強大之處不在於它的攻擊,而是裏麵一個個玄妙的法陣,要是被卷入陣圖中,別說是他們三人,就是金丹宗師一時都無法脫身。


    “不好,是玄器。”


    韓佐成麵色大變,沒有了剛剛的從容不迫,他根本來不及管自己的堂弟,身子一縱,化為一道衝天血光,險而險之地躲過畫卷的橫掃。


    “堂兄。”


    韓江叫了一聲,就被五嶽真形圖收入其中,不見了蹤影。


    景幼南站在雲頭上,把手一招,五嶽真形圖自動地束成一線,落入他的掌中。


    韓佐成第一次認真地上下打量景幼南,緩聲道,“想不到,你還有玄器在身,不過,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禦使幾次。”


    “那你就睜眼看看。”


    景幼南背負雙手,不動聲色。


    實際上,景幼南心裏也在叫苦,他一開始不使用玄器,就是這種級別的法寶實在是太過消耗真氣。


    要是在外麵還好,但在刹那血海中,步步危機,隻能憑丹藥恢複真氣。可以說,每次驅使玄器,換算成晶石的話,得上萬計。


    即使景幼南財大氣粗,也是心疼的要命。


    兩人各有顧忌,都不願主動出手,場麵詭異地平靜下來,遙遙對峙。


    就在這個時候,一縷粉紅雲氣突兀地出現,然後搖身一變,化為一隻紙鶴,輕飄飄落在韓佐成身前。


    韓佐成皺皺眉頭,摘下紙鶴。


    隻看了幾眼,韓佐成就臉色大變,直接縱起一道血光,轉瞬而逝,竟然不再管他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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