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真府是玄門宗派之一,雖然比不上如日中天的玄門十宗,但宗內出過飛升上界的大能,底蘊之深,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玄門宗派分為三等,上玄門,中玄門,下玄門。


    上玄門隻有十宗,正是赫赫有名的玄門大宗,被修士稱之為上宗。


    中玄門有三十六宗,在功法傳承和高階修士上比不得上玄門,但都有真人級別的強者坐鎮,不可小覷。


    下玄門則有上百個,或大或小,勢力或強或弱,大多數是在宗內的傳承功法上有致命缺陷,難得長生。


    金闕仙府屬於中玄門,在三十六宗中的排名非常靠前。


    《諸天世界觀》中記載,金闕真府中有一件當初飛升大能留下的金闕天宮,裏麵有無數不可思議的法寶,宗內的弟子隻要修煉本門功法有成,就可以溝通天宮,天宮會根據弟子本身的資質賜下法寶。


    隻這一點,就讓金闕真府數千年不倒,笑看風雲。


    “況且,這個羅茜也不簡單,”景幼南不由得把目光放在遠處的美貌少女身上,足下的一團雲霧聚而不散,明顯是開脈境界,頂門之上的劍盤徐徐轉動,銳不可當的鋒芒讓人不可逼視。


    他可是記得,就是這個劍盤把剛剛凶狠的一頭夜叉差點絞成了碎片。


    心裏百思千轉,景幼南麵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不疾不徐地來到近前,拱了一拱手,道:“原來是金闕真府的羅師姐,小弟太一宗外門弟子景幼南見過師姐。”


    “是上宗太一宗高足,”羅茜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太一宗作為玄門之首,威名赫赫,對方雖然隻是一個外門弟子,但也不能小看。太一宗外門向來競爭激烈而殘酷,收人也嚴格,說不定對方就是某個世家大族的子弟。


    想到這,羅茜的聲音柔和了少許,道:“景師弟,前麵還有我的兩名同門,不如我們過去詳談?”景幼南微微一笑,道:“羅師姐先請。”


    不多時,景幼南就見到了羅茜的兩名同門,一男一女,各有風儀。


    細細打量,男子身量不高,五官平平,但氣質去極為出眾,溫潤如玉。他身旁的女子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紅撲撲的蘋果臉蛋,大大的眼睛,嬌小可愛,簡直像一個瓷娃娃。


    在羅茜的引薦下,景幼南知道,男的名為宣北,女的名為詹台靜,都是金闕真府的內門弟子。三人在地底世界遇到了一名魔門弟子,怕對方逃脫,想請自己幫忙一起布下大陣,替天行道,誅殺對方。


    詹台靜握緊小拳頭,氣呼呼地道:“這個許仲仗著他是血魔宗弟子,殺害了不知道多少無辜之人,這次讓我們碰上,絕不能夠放過。”


    “不錯,”宣北接口,他聲音不大,但沉穩平靜,更有說服力,“這兩年來,死在許仲血手之下的無辜之人不下一萬,他殺人從不分男女老幼,手段極端地殘忍,泯滅人性。”


    羅茜捋了捋額頭的秀發,用一種一錘定音地聲音道:“這一次許仲身受重傷,躲在地底世界養傷,正是報應到來,在劫難逃。”對於三人的自信滿滿,景幼南皺了皺眉頭,沒有插話。


    這一次的目標血魔宗許仲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不提他築基境界的修為,光是能夠在不少玄門弟子的追殺下數次逃脫,就證明是個厲害角色。要不是確定對方深受重傷,加上三人支付的報酬實在難以割舍,自己早就掉頭走了。


    築基修士,已經借助冥冥中的天地偉力,重塑自身的根基,奠定以後進軍長生大道的仙體基礎,其強大之處,遠遠的超過了養氣境界和開脈境界。


    況且,魔宗弟子的功法道訣向來詭異莫測,入門弟子通常都是在殘酷激烈的環境中成長,心狠手辣。


    要對付這樣的一個敵人,需要慎之又慎。


    羅茜心思靈活,看出了景幼南心中的疑慮,開口解釋道:“景師弟,許仲前段時間被太宵七真宗的真傳弟子苟君博苟師兄打成了重傷,幾乎拚了全部的法寶才逃得性命,現在正是虛弱之時。”


    “如此最好。”景幼南點點頭,放下了不少的擔憂。太宵七真宗是玄門十宗之一,傳承上萬年,其宗內煉器之術獨步天下,無人能比。


    苟君博作為真傳弟子,嫉惡如仇,在年輕一代頗有名氣。許仲即使能夠從其手中逃脫,恐怕也得付出了重大的代價,其本身的積蓄十有八九消耗一空。


    修士鬥法,主要有三點,修為,法寶,經驗,缺一不可。如果許仲手中的法寶盡數毀在苟君博手中,實在是等於斬去了他一隻臂膀。


    “我們快走吧,要是讓許仲這個魔道賊子跑了就壞了。”詹台靜年紀小,行事也急,水袖一抖,一輛雲車出現在半空中,兩匹潔白如玉的天馬拉車,氣勢驚人。


    上了雲車,就見車中有四方香塌,由寶玉,珊瑚,彩珠,玳瑁,如意等等點綴而成,正中央懸掛一拳頭大小的明珠,垂下清清的寶光,照亮四壁。


    “這個詹台靜出身不簡單啊。”盤膝坐在香塌上,景幼南摩挲著手旁的玉盞,心中思量。


    隻看這一雲車,裏麵的布置,富麗堂皇,精致典雅,所消耗的材料定然驚人。詹台靜隻有養氣圓滿境界,雖然是金闕真府的內門弟子,但隻憑她本身的地位,恐怕不可能擁有這一的雲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出身世家大族,有背後勢力的支持。


    投身在玄門正宗中的世家弟子,後麵有家族提供地道書丹藥法寶,通常可以比普通的弟子多幾分優勢,可以脫穎而出,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


    真正強勢的世家大族,傳承於中古時候,比如薑家,其嫡傳弟子在南華派,從養氣境界到真人境界,所需的一切,統統可以由背後家族支持,隻需要埋頭修煉,突破境界即可。


    當然,如此培養出來的弟子,家族對其有非常強的掌控力,除非修煉到極高的境界,不然一行一動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


    也可以說,世家既是助力,也是囚籠,得失之間,心中有數。


    景幼南心裏念頭紛起,目光不免有些恍惚,坐在他對麵的詹台靜見有人直勾勾地望著自己,一眨不眨,不由得俏臉生暈,螓首低垂,一雙玉手絞住衣裙下擺,手足無措。


    羅茜無聲地笑了笑,皓腕輕抬,整理了下玉案上的香爐,用細細的語音道:“景師弟養氣圓滿,晉升內門弟子,指日可待,可喜可賀。”


    景幼南此時也醒了過來,知道自己剛才不禮貌,對著詹台靜抱歉地笑了笑,然後道:“非開脈不得入內門,非築基不得任真傳,師弟我還差一大步。”


    宣北吹了吹玉盞中漂浮的碧綠茶花,聲音平和溫潤,“太一門乃是玄門之首,上萬年來穩居上宗地位,門中弟子出類拔萃,遠不是我們金闕真府可以比擬的。師弟隻待運氣開脈,自可一飛衝天。”


    詹台靜是活潑的性子,羞澀盡去後,也插話進來,輕輕脆脆地道“是啊,去年我見過一名太一宗內門師兄,駕雲嵐飛舟,仙姬捧扇,金童掌燈,數十力士跟隨,好大的排場呢。”


    略帶童音的話語中,是掩不住的羨慕。


    金闕真府作為玄門正宗之一,中玄門中的佼佼者,勢力也算不弱,宗內的靈脈仙山不計其數,但比起號稱玄門首席的太一宗,差距則是不可裏計。自然,在內門弟子和真傳弟子的福利上,金闕真府也遠遠比不上太一宗,顯得寒磣不少。


    仙道世界之中,玄門大宗,世家豪門,占據絕大部分修真資源,真是兩極分化的厲害,貧者愈貧,富者愈富。


    四人你一眼,我一語,或聊宗門趣事,或說奇花異草,或論道典法文,疏離漸去,開始熟絡起來。


    兩匹天馬放開四蹄,雲車周圍祥雲凝結,綻放出百道金光,穿過彎彎曲曲的暗河,轉而北向,風雷電掣,不多時來到一處地下峽穀上空。


    峽穀深有百丈,黑霧四起,隱隱之間,陣陣鬼哭狼嚎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羅茜攏著水袖,美眸轉寒,道“魔宗賊子許仲就躲在此地。”


    宣北打量了一番,聲音冷冷地道:“這賊子倒是會選地方,”此處峽穀陰煞之氣蔓延,幽深莫測。


    “我們先布下大陣,堵住峽穀出口,來個甕中捉鱉。”詹台靜倒是不在乎,她從腰囊中取出四杆陣旗,上麵符文閃爍,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四人各手持一杆陣旗,按照方位站好,口念法訣,催動陣旗。


    景幼南站在正北方,手中的陣旗呈玄黑色,旗麵上水波蕩起,有漣漪圈圈生成,有一種通透的光芒透出。


    念動法訣,將陣旗擲出,體內的真氣打入陣旗。


    刹那之間,陣旗迎風而漲,漲大到十丈以上,粼粼水紋飛出,波濤洶湧,遠近可聞。


    與此同時,東南西三個方向各飛出一杆陣旗,四杆陣旗聚在一起,撐起一層遮天蔽日的水紋光幕,數不盡的雲籙符文在其中沉浮,凝聚出朵朵水蓮花,競相開放。


    詹台靜微微一笑,祭出一顆明珠垂於水幕之上,開口道:“此大陣是玄方四澤大陣,水勢不斷,牢不可破,許仲即使是全盛時候,一時三刻也破不了大陣。”


    “既然如此,我們進峽穀,誅殺賊子。”羅茜纖纖玉手一指,腳下自然生出一團雲霧,輕飄飄向著峽穀飛去。


    她是開脈境界,已經打通了體內的八道氣脈,真氣離體,能夠騰雲駕霧,遠比驅使飛行法器要心滿如意。


    景幼南三人都是養氣圓滿境界,沒有如此本事,隻能老老實實驅使法器,緊緊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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