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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壓抑在喉間的破碎呻吟,伴隨著鐵鏈撞擊地麵的嘩啦啦聲音,房間內的氣氛越加顯得詭異古怪。


    天帝縮在角落,咽了口唾沫,本來靈活的眼珠變得呆滯,勉強從牆壁移到桑桑臉上,一手捂住嘴,手指放在牙齒中間,阻止上牙跟下牙打架。


    絕對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太刺激了!


    天帝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以前聽小金說,強大的暗黑作品能讓人產生幻覺,沒想到他今天親自領會到了所謂的幻覺!


    哎呀!好刺激好刺激啊!


    明明理智告訴他房間仍是那個房間,畫隻是畫,但眼睛看到的卻完全不同。


    牆上的畫在動,墨色旋轉翻滾,竟然還能吞噬精神力。隻是一晃神,眨眼之間,周圍的環境就變成了黑雲繚繞的荒地,而那些黑雲,轉眼又變成了燃燒的火焰,無處不在,令人無地躲藏。


    如果隻是燃燒的黑火還好,偏偏那火上還架著油鍋。意識好不容易掙脫火海逃出生天,卻直接衝進了正咕嚕嚕翻滾冒泡的油鍋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天帝聞到了肉香味。


    “呀呀呀……哥哥要被炸熟了!”


    天帝齜牙咧嘴,摸了摸皮膚,總感覺有些發燙,好像真下過油鍋似的。天帝閉上眼睛寧心定神,腦中弦維矩陣轉得比風扇還快,好不容易將亂七八糟的幻覺驅逐出腦海。再睜開眼時,努力忽視牆上的畫,轉而看向桑桑。頓時一個哆嗦。


    這次真是被嚇的。


    桑桑在笑。那種看著應該是純真無邪的標準笑臉,卻偏偏充滿著邪惡氣息,仿佛牆上的惡鬼跳下畫附在了她身上,那雙眼睛看不到丁點亮色。


    想想吧,背景是翻滾的黑色火焰,火焰裏還有張牙舞爪的鬼影。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可愛長發蘿莉,笑出八顆白牙,藍紫色的燈光從地麵往上打,那完美的光影效果。絕對可以錄下來做靈異鬼片。


    “嗬……嗬嗬……”胡澍清雙眼渙散,喉間發出的聲音原來越大聲。


    “胡伯,玩的開心嗎?”桑桑站在胡澍清頭側,笑著彎腰附身,聲音甜美,帶著稚氣:“看到父親了嗎?他在找你呢,看啊。就在你跟前,他在對你笑。胡伯,你明明答應了父親照顧好我,為什麽要害我?我那麽的信任你,把你當成親人,當成我的第二個父親,為什麽要害我呢?”


    胡澍清雙眼依舊無神,臉上滿意驚駭慌張:“咯咯……大……大小姐……”


    “是呢,是我呢。胡伯,我回來了,桑桑回來找你了。”桑桑嘻嘻笑著,天真依舊:“桑桑說過,以後一定會報答胡伯,就算到了地獄,也一定要爬上來找你呢。胡伯,我好想你,你把假的精神力誘發劑給我用時。我就想你了……被清洗記憶的時候。我哭著喊你呢,你為什麽不理我啊……”


    胡澍清身上流出的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幾乎奔潰的全身顫抖:“啊……大小……小姐……我對……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桑桑搖了搖頭:“胡伯,對不起沒有用呢。當初就是你告訴我,這三個字是最沒用的廢話,弱者說它不可能得到諒解,強者永遠不會說它。胡伯,我知道你是三叔的人,背叛父親,我不怪你,但你為什麽要傷害我?我這麽小,根本不會對三叔形成威脅……”


    胡澍清喉中嗬嗬作響:“我……我……讓我死……”


    “不行呦,胡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麽能讓你這麽快就死呢。”桑桑天真而又殘忍的拒絕:“我真的好難過,在暗街的時候就想,胡伯為什麽不來救我……胡伯你知道暗街嗎?墮落星城的暗街好可怕,那裏的人,隻有獸.欲,沒有人性。我這麽小,身邊什麽都沒有,被人抓到了,好害怕好痛苦好想死……”


    胡澍清搖頭,想閉上眼睛,卻怎麽也閉不上,眼中很快充滿血絲。


    桑桑皺起眉,認真的問:“為什麽搖頭?難道你是被逼的?胡伯也不想我被別人欺負對嗎?胡伯照顧我十年,就算是奉命,應該對我也有感情吧。讓自己捧在手裏照顧了十年的小公主變成最卑賤最肮髒的人,你也不希望的對嗎?”


    胡澍清吃力的點頭:“是……是被逼……”


    桑桑站直了身子,翹起唇角笑,這回不是那種虛偽的可愛純真笑容,而是有著諷刺,寒氣襲人的冷笑。


    “被逼的啊?可惜,你現在解釋已經太遲,我不相信你了。潑出去的水可以流回來,發生過的事卻沒辦法抹消。胡伯,你既然做了叛徒,就不要再妄想我能放過你。”


    桑桑迫使著胡澍清轉移視線,指著牆上的畫道:“看吧,為了你特意繪製的作品,歡迎來到地獄,我叫它《地獄圖》,是不是很貼切?火海油鍋刀山萬鬼異獸,對付叛徒還差了點對吧?你再看看這幅,我叫它《問心》,它會拷問你的內心,哪怕你小時候罵了隔壁班女生一聲醜八怪,它也會讓你悔恨愧疚得想要自殺。”


    “還有這一幅,這是《絕望》,真真正正的絕望,陷入了裏麵,如果你精神力還在,或許能有一分清醒,但現在的你,絕對爬不出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不會讓你那麽輕易就死,隻要你情緒達到一個極限,就會有歌聲喚醒你的神智,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最後這幅,它叫《痛苦》,會讓你領會到什麽叫“痛”的極致!”


    桑桑停止異能,見胡澍清閉上眼不肯看牆上的畫,頓時笑了:“胡伯,你太天真了。你已經看過了畫。可不是你閉上眼睛就能不受影響……”


    “桑……桑桑,我申請聽歌。”


    天帝嘴皮子發抖,臉色發青,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還在不停打哆嗦。


    那是痛的,不是肉痛。而是附在靈魂上無法驅除的痛。


    誰叫他剛才膽大包天,聽桑桑介紹四幅畫時,主動用精神力去試探畫,看是否跟桑桑說的相同。


    試探的結果……


    就是硬漢如他。都忍不住舉手打申請,顧不得打斷桑桑說話,以後會遭遇怎麽的報複。


    桑桑撇了他一眼。


    天帝又打了個哆嗦,可憐巴巴的瞅著她。


    桑桑點頭:“放歌。”


    悠揚的樂聲響起,緊接著是空靈的歌聲,如同來自天堂的聖歌,仿佛有風吹過。鳥兒在拍打翅膀。


    那歌聲如同流水,沁潤著心田,撫慰著痛苦,洗刷著陰鬱……


    烏雲被風吹散,房間內好似注入了新鮮空氣,讓人聞到了花香,聽見了流水的潺潺,感覺到了溫暖的陽光。


    天帝一臉“活過來了”的神情,站起來抹把冷汗。活動活動手腳,三步並作兩步竄到桑桑背後,拍了拍胸口,眼睛盯著鼻子,再也不去瞟牆上的畫。


    桑桑自己也閉上眼睛,放開心懷接受聖歌的洗滌。


    有多愛一個人,恨的時候,就會有多恨他。


    桑桑相信這句話,她恨桑書文。想要他死。對胡澍清,則是怨恨交加。


    曾經全身心信任的親人。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她,幫助敵人將她推入地獄。


    如果僅僅是這點,她隻會給胡澍清痛快一死。


    但前世她重新回到桑家,胡澍清卻是桑書文狗腿子中打壓她的第一人,針對她的流言蜚語,很多都是從胡澍清那裏傳出去的。甚至,胡澍清還打她身體的主意,連最後那一把火,也是胡澍清放的。


    這樣的仇,哪怕知道他不是主犯,隻是聽從桑書文的命令,桑桑也恨不得讓他永遠沉淪在痛苦之中。想讓他把自己承受過的痛苦磨難全部經曆一遍,但是操作起來太難,隻好用幾幅畫代替。


    聖歌帶走了心中的陰晦,仇怨落回了心底最深處,躁動的精神力漸漸恢複平靜,連弦維矩陣旋轉的速度都平緩了。


    桑桑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看了看神色平和的胡澍清,臉色一變,聖歌都無法壓抑的怨氣從心底衝了出來。


    “停止!”


    話音落下,歌聲戛然而止。


    房間內靜謐祥和的感覺漸漸消失,重新被詭異的陰森氣息包圍。


    “胡伯,你慢慢享受吧,放心,有機器人會準時給你注射營養劑,我會再來看你。”


    桑桑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天帝亦步亦趨,跟著桑桑出門。


    小桑桑的畫好凶殘,他再也不好奇了!


    房門在身後合上,桑桑揚聲喊:“公主,這個房間依舊是禁區,如果有好奇的人,你提醒一下,進去了會死人。”


    公主回答:“好的,我會隨誰關注,沒問題。”


    這裏本是一個小雜物間,平時沒什麽人來。桑桑走過靜悄悄的長廊,天帝也不說話,氣氛安靜得詭異,連腳步聲都下意識放輕了。


    天帝有些受不了,戳了戳桑桑:“我覺得眼前老是有遊動的畫在晃。”


    桑桑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情。


    天帝嘀咕:“我還要聽歌,洗腦。”


    桑桑的情緒還沒有恢複,冷聲道:“問我做什麽,讓小金給你放。”


    天帝抓了抓頭發,嘿嘿笑:“我這不是怕把你的歌亂傳,你生氣嘛。”


    桑桑哼了聲,不說話。


    “小金,放歌!”天帝喊著,突然一個彎腰,抱住桑桑就跑。


    桑桑一驚,用力拍他:“你放下!”


    不過她那點力道,對天帝來說,等於饒癢癢。


    “帶你去看星星。”


    天帝衝了幾步,在走廊中間憑空消失,大白狼在他們消失的瞬間跟了上去,原地隻留下不穩的空間波動。


    【請支持正版,盜貼的親,請延遲二十四小時!】(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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