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酒宴都會安排在晚上,這一次倒是新奇,居然是中午。”


    程雨湘自言自語道。


    耿紹東笑了起來:“中午是一天中光線最強烈的時刻,安排在中午,更利於看清楚人。”


    看見程雨湘帶著疑問的表情,耿紹東又說:“安排舞會,一來,是因為跳舞之後會出汗,蓋得太厚的粉會因為汗液花掉,臉上的麻點都會一覽無餘,二來,近距離的接觸,嗅覺會告訴你對方有沒有體味。”


    “啊!我忘記告訴你,這是一場商務酒會,但是實質性是一場相親舞會。蠹”


    程雨湘的笑意還沒有擴散開來,就僵化在臉上。


    “你不早點說!既然是相親舞會,你自然有多種口味可以選擇,為什麽還帶上我來湊熱鬧?髹”


    “啊哈!你答對了,就是帶上你來湊熱鬧的。”


    程雨湘有點好奇了:“別嘻嘻哈哈的,你正經一點。”


    耿紹東難得恢複了一本正經的嚴肅。


    “我哪裏不正經了?我真的是打算借助你的掩護,來看一看某個人的熱鬧。”


    第一支曲子已經完了,大家紛紛向舞伴致敬。


    程雨湘牽著裙裾,剛剛一個委身,就聽見身邊的女人一聲驚呼:“霍冠群居然也來了?”


    她的身形一僵,緩緩站直了身體,並不回頭去看。


    耿紹東並不明就裏,拉著程雨湘的手,大步迎上去。


    程雨湘十分扭捏,耐不過耿紹東的力氣大,隻得硬著頭皮,低著頭跟著走過去。


    “冠群,你不是最不喜歡湊這個熱鬧的呢?”


    霍冠群冷淡地說:“我還不是來看看你會為我找一個什麽樣的……”


    “舅媽”兩個字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霍冠群望著眼前的程雨湘,眼神中閃過一抹驚豔。


    原本冷清得拒人千裏之外的男人,此時看見的不是全場的鶯鶯燕燕,隻有一個便扭地,不敢抬頭對視他的女人。


    這個世間的美好,原來真的隻有咫尺天涯。


    察覺到一直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程雨湘緊張得稍微側過身子去,如果不是被耿紹東拉著手,她恨不得立即舉起兩隻手掌,死死地蒙住自己的臉。


    偏偏此時,耿紹東還添油加醋地說上一句。


    “冠群,認不出來了吧?這就是我新近交的女朋友,女為悅己者容,這一次的驚天轉變,我都可以感受到比海洋還要深厚的感情了。”


    誰對他有那麽深厚的愛意?


    還是讓她直接去死好了……


    程雨湘尷尬萬分,恨不得直接拿了大號的縫衣針,迅速縫補上這張利嘴。


    “是嗎?我倒是想看看,型號大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都沒有腦子。”


    霍冠群一邊說著,一邊邁出一步。


    他朝著她伸出了右手掌,作出了邀舞的姿勢。


    在舞會上邀請舞伴,是一種禮節。


    耿紹東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還在怔住,舞曲已經響了起來,程雨湘從他的手裏滑了出去。


    “跳舞就跳舞,你幹嘛變著法子罵人?”


    程雨湘有點憤憤然。


    霍冠群剛才的話,她遲鈍了一下才領會過來。


    “古話不是都那麽說嘛!既然不承認是滑行道,那肯定就是沒腦子。”


    “你,你……”


    霍冠群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附在她的耳邊說道:“動作別太大了,領口開得那麽低,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在場那麽多雙眼睛,可是要全部免費吃冰淇淋的。”


    程雨湘縮回一隻手,悄悄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裙擺。


    霍冠群望著那條溝壑,黑眸暗沉了幾分。


    他技巧地帶著她轉了一個圈,將她背對著牆壁。


    原本撫在背上的大手,順著背脊上往下滑……一路燃燒。


    穿上了精致的高跟鞋,使得她和霍冠群一般高,稍微一抬眼就可以看見他深如潭水的眸子。


    後背傳來的炙熱,讓程雨湘有一瞬間的慌亂,她有點口幹舌燥。


    “大庭廣眾,別這樣……”


    霍冠群的呼吸沉了沉,嘴唇從她的眉梢和額頭上掠過。


    他低聲說:“什麽都看過了,摸一摸,反而不許了?”


    程雨湘沒有出聲,她悄悄地拉了拉他的手臂。


    舞曲很快就結束了,換成了柔和的音樂。


    眾賓客紛紛停止了跳舞,一邊拿著高腳杯,一邊和身邊的合作夥伴聊天。


    “霍總裁,你也來了?”吳剛成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湊過來,一邊和霍冠群打招呼,一邊將色迷迷的眼光全部投放在程雨湘的身上。


    “喲,這位美女看著有點眼熟,這是?”


    程雨湘也認出這個吳總來,她冷著臉不作聲。


    吳剛成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從端著托盤的服務生手中拿起了一隻倒了些許紅酒的酒杯,遞過來微微一抬:“美女,請賞臉喝一口?”


    程雨湘看了霍冠群一眼。


    他倒是不置可否。


    程雨湘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鬧,她忍著內心的不爽,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然後,在吳剛成緊追不舍的目光中,將紅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霍總裁,年輕有為,真是讓你羨慕嫉妒恨啊!總是有絕佳的紅粉麗人陪伴左右。”


    霍冠群也沉著地笑:“吳總讓我羨慕嫉妒恨才是,幾房夫人,各個傾國傾城,豔福不淺呢。”


    “這樣的酒會,也沒有我們太多事情,露個臉就行了。不如,一起去打麻將如何?”


    “吳總裁邀約,怎麽能不賞臉?”


    吳剛成笑得滿臉橫肉直顫抖:“這位美女也一起去?”


    “那是自然。”霍冠群一口答應下來。


    程雨湘趁吳剛成轉身之際,狠狠地瞪了霍冠群一眼。


    她突然撫著額頭,微微蹙著眉頭:“哎喲,這神經性頭痛說犯就犯了,真是病來如山倒,兩位總裁,失陪!”


    吳剛成猛然轉身,滿眼的失望。


    霍冠群扶住她的腰身,焦急地問道:“疼得很厲害嗎?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


    程雨湘捂著臉,內心一片清明。


    特馬的,明明自己一點都不想去打麻將,還非要逼著讓自己替他解圍。


    真是腹黑的資本家啊!


    程雨湘撐著笑,悄悄以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霍冠群,推脫道:“不必勞駕霍總裁了,這點病痛不礙事,我自己去醫院就行了。”


    “不好意思,吳總,我的舞伴看樣子病得不輕,我也失陪了。”


    吳剛成正準備說話,霍冠群已經一把抱起程雨湘,大步朝著大門走去。


    耿紹東正在和人說話,看見兩個人往外走,急忙追了出來:“怎麽了?”


    “一點小事情,有我在就放心吧,今天你的客人多,可得把握住了。”


    耿紹東恨恨地捏了捏拳頭,轉過身,笑嘻嘻地攔住走過來的吳剛成:“小事呢,喝酒去。”


    大步走到車邊,程雨湘在霍冠群的懷抱裏動了動。


    “沒有想到,霍總裁的演技一流,爭奪奧斯卡完全沒有問題呢。”


    霍冠群失笑。


    “不陪著你演下去,豈不是便宜了那個豬頭?”


    程雨湘的神色頓時暗淡下去。


    呆在吳剛成身邊,多一秒鍾,她都會受不了。


    剛才如果不是給霍冠群麵子,搞不好,她就會端起酒杯直接朝著那張油膩膩的肥豬臉潑過去。


    “想做就去做,不用顧忌誰的臉色,哪怕是你直接將他打成殘廢,也有我為你撐腰。”


    程雨湘頓時柔化成一灘水,哽咽了半天,才緩緩吐出兩個字:“老公……”


    她伸出雙手,環住霍冠群的脖子。


    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用鼻尖摩挲著霍冠群的臉。


    “還擦?厚厚的一層粉屑落得滿身都是。”


    原本氤氳的霧氣,頓時雨過天晴。


    霍冠群也想笑,他一個趔趄,在放下程雨湘的同時,將自己的鼻尖埋進了溝壑之間。


    車輛後座的空間本來就比較狹窄,兩個人的姿勢顯得十分狼狽。


    霍冠群想抬起頭,可是程雨湘的胳膊還環著他的脖子。


    軟糯馨香的觸感和氣息,使得霍冠群一陣暈眩。


    他感覺到下麵傳來的脹痛,立即撥開程雨湘的手臂,迅速衝到駕駛室,第一時間發動了汽車。


    程雨湘來不及坐好,由於慣性,她的後腦勺重重地磕了一下。


    她伸出手,輕輕地按在霍冠群的右肩上。


    “開慢一點,我有點暈車的。”


    霍冠群有點心煩意亂,他火氣十足地說:“手拿開。”


    程雨湘以為是打擾到他專心開車,立即縮回手,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一言不發。


    回到了房間,霍冠群脫去西服,帶著冷然的氣息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程雨湘脫下高跟鞋,收拾了寬鬆的外套,準備去盥洗室換下禮服裙。


    她背對著霍冠群,他隻要一抬眼,就可以看見圓潤的曲線。


    剛才聞到了那一縷軟糯馨香,又開始在四周隨處蔓延。


    一個人的*,怎麽會給人那麽舒適且貪戀的味道?


    霍冠群掏出一支煙,手指一直在顫抖,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


    該死的女人!


    這樣的蠱惑,真是讓人難以抵抗。


    霍冠群的眼神中閃爍著爍爍華光,在程雨湘走進盥洗室的那個瞬間,他終於按捺不住,衝上去緊緊抱住了她。


    “老婆,你今天好美!”


    程雨湘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一雙溫熱的大手已經突破邊境,直直地探入了她的山頭。


    手裏的外套“啪嗒”一聲,掉落在白色的地毯上。


    美人魚禮服的後背拉鏈被緩緩拉下,露出雪白的背脊。


    下一秒鍾,背脊上被烙下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


    程雨湘所有的理智全部繳械投降。


    她轉過身,任由禮服滑落。


    而後,她仰著頭,閉上眼睛感受著溫馨的一刻。


    霍冠群一把抱起未著寸縷的程雨湘,雙雙倒在大床上。


    兩個人緊緊地摟在一起取暖,四片唇瓣饑渴地相互索取,越膠越深。


    他占領著高山,大手撫過山脊,與鬆濤共鳴,微微顫抖。


    霍冠群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引起了程雨湘喉間不經意溢出的輕吟,瞬間讓房間裏的溫度升溫。


    他滾燙的唇銜住一粒鬆果,好像一隻頑皮的小鬆鼠,抱起又放下,吞吞吐吐地玩耍著。


    久未經事的程雨湘,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陌生的奇怪感覺,使程雨湘的渾身都在發抖,眼淚一長串地滑落。


    她很害怕,可是,越是害怕,越是渾身無力。


    她隻得臉色慘白中帶著紅暈,強行撐著自己的身體,想弓起身子奪過鬆果。


    霍冠群自然不能讓她如意。


    他強勢地壓過來,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慢慢地分開了美人魚的腿。


    不適感引起了疼痛,很快就被一股快樂的波浪蓋過去。


    霍冠群先是一怔,隨即,變得殘酷而直接!


    程雨湘仰麵躺著,花苞頭已經全部散亂在枕頭上,發鬢的頭發已經被汗濕。


    她喘著氣,伸手摸索著身下的床單。


    先是一驚,隨後就釋然了,畢竟他們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怎麽會那麽吃驚呢,差點急切地解釋為什麽沒有落紅了。


    上一次,她還在醫院裏鬧了一個大烏龍,被盛婉兒恥笑了好久。


    “老公,其實,我……”


    “什麽都不要說了,很累吧,安心地休息一會。”


    程雨湘看著他帥氣的側臉,挨著他,聞著他身上清新的氣息,慢慢合上了眼睛。


    霍冠群看著她長長的眼睫毛,內心五味陳雜。


    貫穿的時候,明顯沒有阻滯,他當時真的是愣了一下。


    不過,兩個人一起攀上巔峰的感覺,遠遠超過了那微不足道的酸澀感。


    啊——


    程雨湘在夢中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


    很久都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又夢見那無比絕望的一幕。


    黑暗的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更看不清男人的長相。


    隻是記得他的大手好像帶著一團火焰,燒得她渾身滾燙。


    男人帶著滿身的酒氣,微微醉人,將她壓在樓梯的角落裏。


    “請你,幫幫我!”


    說話斷斷續續的,額頭還有黃豆大的汗珠,看起來很難受。


    “我去喊人,立即送你去醫院。”


    “別去,不要!”


    一個大力抓住她的肩膀,恨不得要捏碎她的肩胛骨一般。


    真是鑽心的疼啊!


    她極力想要掙脫,可是,怎麽比得上男人蠻橫的力氣?


    夏季本來就穿得比較少,單薄的裙子被一把掀上去。


    她還沒有來得及將裙角按下去,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的鈍痛,使她疼得叫出聲來。


    “求求你,先生,不要這樣……”


    她好像在迷霧中前進的旅人,那一瞬,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程雨湘從豪華的大床上彈坐而起。


    一陣心悸,讓她驚慌不已,發鬢沁滿了汗珠。


    甚至,她還清晰地記得,在剛才的夢境中,她喊出了一個名字。


    到底是什麽呢?


    怎麽突然又想不起來了?


    程雨湘死死按住跳躍的心口,驚魂未定地喘著氣息。


    她伸手擦了擦發鬢的汗珠,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霍冠群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怕,隻是一個噩夢而已。”


    程雨湘的心逐漸平複下來。


    霍冠群抓住她的肩膀,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神。


    “怎麽,有那麽帥的老公陪著還能夠做噩夢,說明剛才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不如,我們再戰一場?”


    “去你的!”


    程雨湘嬌嗔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霍冠群笑著俯身,堵住了她嬌豔的紅唇。


    程雨湘被迫張開了小嘴,水草纏繞,加深了這個吻。


    他有點不滿足,抓住她的小手,從空調被裏探進去,讓她貼身地撫觸自己結實的腹肌。


    空調被滑落在腰際,一對白嫩的大波露了出來。


    程雨湘急切地想抽回手遮住,霍冠群卻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


    一個傾身,張嘴包住了大半個。


    “你這個壞家夥!”


    程雨湘又羞又氣,整張臉紅得好像熟透的番茄一般。


    “老公向來都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作為老婆,你可要早點習慣。”


    霍冠群湊過來,咬著她的耳垂,又低低地說著話。


    這下,連她的耳根都紅了起來。


    他一寸一寸地攻池掠地,從大波到小腹,滾燙的舌尖技巧地打著圈圈。


    大手托起她的臀,找尋著濕答答的入口。


    一陣瘋狂之後,兩個人抱在一起喘息,逐漸平複下來。


    一旦品嚐了滋味的美妙,都有點食髓知味了。


    兩個人相擁著,說了一些甜甜蜜蜜的話語。


    眼見著到了下午,霍冠群接到秦朗的電話,他起身去了盥洗室。


    嘩啦啦的水聲,擾亂了程雨湘的心悸。


    兩個人終於坦誠相見,她多少還是主動的,事後才想起,他還有一個兒子呢。


    等到霍冠群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程雨湘不敢看他,抓起外套就往盥洗室裏衝。


    看著風風火火從身邊衝過去的小身影,霍冠群勾了勾嘴角。


    ……


    霍冠群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的麵色一沉,嘴唇緊緊抿住,掛了電話之後,半晌都沒有說話。


    猶豫了一會兒,他走過去,敲了敲盥洗室的門。


    “老婆,我有急事出差,等我回來。”


    程雨湘急忙關閉了蓮蓬頭,還沒有來得及擦幹身上的水珠,就聽見“啪”的一聲關門聲。


    想必,有萬分重要的事情吧?


    程雨湘對著鏡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從這一刻起,她決定給霍冠群和自己一個機會。


    至少,她得誠實地麵對自己的感情。


    不錯,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愛上霍冠群了。


    而那一頭,霍冠群接過秦朗幫忙收拾的行李,沉聲問道:“真的,有好消息了嗎?”


    秦朗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個半小時之後,霍冠群出現在燈火通明的機場大廳。


    喇叭裏傳來甜美的女聲,催促尚未登機的人盡快登機,去往美國的航班就快要起飛了。


    霍冠群看了一眼手機,嘴唇抿得緊緊的。


    下一秒鍾,他長按手機鍵,關閉了手機,疾步向登機口走去。


    ……


    醫學專家都到齊了,大家換上無菌服,圍著一張病床站著。


    病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口鼻上罩著呼吸器。


    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腕,纖細地好像可以一把掐斷一般。


    看見這個病人,怎麽都不能和以前陽光帥氣的他聯係起來。


    可能是由於長時間沒有曬太陽的緣故,皮服顯得是透明的,隱隱看出細細的血管來。


    霍冠群看了看那張和自己無比相似的臉龐,不由得內心一滯。


    “不是說出現了好轉的跡象嗎?”


    專家們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上周,他的手指彈了彈,眼皮也有眨過,我們都做了詳細的記錄。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麽,患者的腦電波又和以前一樣了。”


    霍冠群冷眼掃過。


    “我不想聽到這些,我隻想知道,他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霍先生,救助病人,七分醫藥,還要靠三分意誌,隻是,患者的求生意誌並不強,恐怕……”


    專家們的腦門上都是豆粒大的汗珠。


    砰!


    霍冠群一腳踢翻了平時掛吊瓶用的鐵杆,專家們頓時噤聲了。


    醫院的停車場上,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還亮著車燈。


    女秘書琳達遠遠地看見霍冠群走過來,急忙打開車門,將一款黑色的手機遞過來。


    霍冠群看了一眼,是程雨湘的手機號碼。


    那一組簡單的數字已經深入他的腦海裏,所以,他並沒有保存。


    “總裁,您剛才在醫院一個多小時裏,您的私人手機一共響了十次。秦秘書又不在旁邊,我看見是濱城的號碼,擔心有什麽急事,就猶豫著接了。剛喂了一聲,對方就掛斷了。也不知道是打錯了,還是被誤會了……”


    “沒事,是打錯的號碼!”


    估計是廣告宣傳的電話吧,琳達點點頭,並不再多言。


    倒是霍冠群的一顆心,愁腸百結。


    不斷地打電話,是因為沒有等到他回短訊,有點焦躁不安吧?


    電話那一頭的程雨湘,帶著擔憂掛斷了電話。


    也不知道達到目的地沒有。


    都過去十個小時了,連個音訊都沒有。


    程雨湘的內心,隱隱有點不舒服。


    房間裏的壁燈散發出一股昏黃色的光暈來。


    經過今天的溫存之後,程雨湘以為,她和霍冠群之間的感情已經有了那麽一點點回暖。


    沒有想到,他都吝嗇於給她發一條短訊。


    有人說,給男人打電話,一次不接,千萬不要繼續打第二次。


    也對,他什麽承諾都沒有給自己,憑什麽她認為他會接電話?


    雖然她是因為滿心都是擔心,可是,那麽多電話都沒有接,到底是她沒有耐性啊!


    接電話的那個女聲真是好聽,她一定是打斷了別人的好事。


    心裏又涼了半截,程雨湘關閉了手機電源,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爬上床去睡覺了。


    她在大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那個接電話的,是他的女秘書吧?


    隻是,這麽晚了,女秘書怎麽還和他在一起呢?


    如果不是女秘書,那又會是誰呢?聽聲音倒不像是李悠然。


    既然結伴為夫妻,是不是該相信他?


    翻了一個身,將別的女人的事情拋到一邊。


    程雨湘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那個英俊的麵孔,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她還記得,當時,他的舌頭趁機滑入她的嘴巴裏。


    狡猾地探著她的舌尖,將她的全部疑問死死地封存起來,化成一聲聲低低的嗚咽。


    真是讓人覺得難為情。


    程雨湘起身,從大衣櫃裏翻出霍冠群的大浴袍,將臉埋進去,深深地聞了聞。


    帶著輕微的香煙味,就好像他就站在她的身邊一樣。


    幸福地笑了笑,很快就有困意來襲。


    程雨湘不知道的是,二十分鍾之後,霍冠群回撥電話給她。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電話裏頭冰涼的女聲傳來,讓他恨不得立馬摔了手機。


    回到酒店,霍冠群將差點被捏碎的手機放在一旁,濃長的睫毛在暈黃的光線裏微微闔動。


    別墅裏的那個小女人,應該很生氣了吧!


    房間裏的空調開得似乎有點高。


    霍冠群解開襯衣最上麵的兩粒扣子,一把拉開了玻璃窗戶。


    徐徐的涼風吹了進來,他點燃了一支香煙,慢慢地抽著,眸色沉沉地望著窗外的車流。


    有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霍冠群在煙灰缸裏按熄了香煙,長腿邁到門邊,打開了門。


    來不及細看,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身影猛地撲上來,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達令,是不是很驚喜?”


    驚喜啊,不過,驚訝真是大於喜悅。


    霍冠群輕輕拉下萬喬恩的手,後退了一步,讓她進得房間裏來。


    “你怎麽知道我來美國了?”


    “你不是準備著給我一個驚喜嗎?等了一上午,都沒有看見你的身影。想想你也是貴人事多,反正你有那個心意,既然,山來不及就水,那麽就由水來就山好了。”


    萬喬恩蓋著麵紗,嬌羞地歪著頭,笑意盈盈。


    霍冠群看了她一眼。


    “醫生說過,你還沒有完全好,最好還是呆在無菌病房裏,避免感染。”


    “知道你來美國了,我哪裏還按捺地住?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第一時間飛到你的身邊。”


    萬喬恩仍舊笑著,她透過霍冠群這張帥氣無比的麵孔,仿佛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時刻都對著大家笑的人。


    隻是,眼前的這張臉,常年都是冰山不化的。


    “你放心吧,我好多了,偶爾也能出來走動一下。想起你住慣了這間酒店,我就過來看看,沒有想到,你還真在。”


    霍冠群蹙著眉頭,點了點頭。


    “時間有點倉促,可能談好了合同就要走。”


    他也沒有說假話,帶著秘書過來,就是希望先去醫院看一看情況,順便將這邊的合約簽了帶回去。


    隻是,他並不想向萬喬恩說明醫院的事情。


    看見霍冠群坐在沙發上,萬喬恩脫下了高跟鞋,赤足踩在地毯上。


    她曾經做過腿模,小腿修長,玉足雪白,攝影師一邊拍攝一邊連連讚歎。


    今天穿的連衣裙,她也是做足了功課。


    裙長到小腿肚那裏,露出半截沒有傷疤的白腿。


    連衣裙的領口是桃心形的,稍微一個俯身,就可以泄露無限的美景。


    她搖曳地走去小吧台,倒了兩杯咖啡,再慢慢地走到沙發這邊。


    看見霍冠群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桃花眼裏蕩漾著波紋。


    “這家酒店裏的咖啡很純正,托你的福,我也嚐一嚐。”


    萬喬恩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彎下膝蓋,側身將咖啡杯放在低矮的茶幾上。


    她很清楚地知道,從這個角度,可以很好地被注視。


    放下咖啡杯,她用眼角的餘光打量霍冠群。


    卻發現,他的視線竟然聚焦在一旁的奶塊和糖上麵,並沒有望向她。


    萬喬恩暗自咬咬牙,挨著霍冠群坐下來。


    “冠群,說真心話,分開這麽久了,你有沒有想我?”


    萬喬恩側身貼上來,幾乎將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傾過來,感受著他的男人氣息。


    她用修長的食指微微勾住霍冠群的下巴,對著他吐氣如蘭。


    霍冠群望著眼前的女人,她很漂亮,膚如凝脂,有著迷人眼睛的資本。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張淡掃蛾眉的麵孔。


    那時候,他剛洗完澡出來,僅僅圍著一條浴巾,程雨湘露出了一副垂涎無比的呆樣。


    那麽外露和呆萌,似乎,比萬喬恩的主動和嬌媚,更具有殺傷力。


    霍冠群剛要彎起嘴角,兩片香軟的嘴唇已經覆蓋上來了。


    他一怔。


    萬喬恩的手指已經滑過他的脖子,輕輕地解著他襯衣的扣子。


    “喬恩,你的傷口……”


    “沒有關係,別說話,唔……”


    敲門聲適時響了起來,琳達貼著門說道:“總裁,史密斯總裁已經到會議室了,請您上去呢。”


    霍冠群按住萬喬恩的雙手,內心裏,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


    會議室裏,參會人員魚貫而出。


    霍冠群靠在黑皮大班椅上,雙眼緊閉,半天都沒有說話。


    秦朗合上資料,正要和琳達一起退出去,聽見霍冠群說道:“訂下午的機票回濱城。”


    “可是,醫院那邊?”


    每次霍冠群來美國,至少都會待上一周左右,每天都去醫院陪著病人。


    “我已經安排好了,濱城那邊的項目等著開工,不能繼續等著他醒過來。如果有什麽新進展,隨時可以再來。”


    秦朗點了點頭,也對,又不知道醫院那位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為了巨額的醫療費,霍冠群這幾年在工作上也是很拚命的。


    旁人或許隻看見擎天集團突飛猛進的業績,但是霍冠群兩次胃出血住院卻鮮少有人知道。


    走到門口,秦朗突然又像在自言自語:“早點回去也好,太太的調查時間也快結束了,確實需要人陪伴。”


    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落入霍冠群的耳朵裏。


    會議室霎時安靜下來了,隻聽見霍冠群的心在“突突”地跳動著。


    才幾個小時不見,都覺得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恨不得立即回到她的身邊。


    那個傻女人睡覺的確很不安穩,不僅囈語,還多次胡亂揮手打到他。


    背對著他的秦朗端著咖啡正要喝,聽見響聲就轉過身來,帶著俏皮的笑意問道:“總裁,機票訂好了。需要,告訴太太航班號,讓她來接機嗎?”


    霍冠群的臉色一動。


    要她來接嗎?


    兩個人水乳交融之後,她還會故意不來,和別的男人打成一片嗎?


    還從來都沒有這樣的體驗,每次出差,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坐著專車回到冷冰冰的屋子裏。


    秦朗急忙放下咖啡,順手撈起電話機:“我這就打電話,讓太太打扮漂亮點來接機。”


    “秦秘書!”


    霍冠群麵色黑沉下來,他中氣十足地喚了一聲。


    也僅僅隻是喚了一聲這三個字而已,再無其他表示。


    隨即,他轉身往房間方向走去。


    嘴硬心軟的家夥!


    秦朗顧不上看看時差,迅速撥通了號碼,故意大聲說話。


    霍冠群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聽見秦朗在身後說:“太太,總裁對你望穿秋水,火速完成任務就命令我們訂票趕回家呢。”


    這個秦秘書,哪裏有那麽誇張?


    “太太不要著急,現在還早著呢。提前一個小時,讓劉司機送你來機場就可以了。”


    秦秘書越來越自作主張了。


    看見慢慢走遠的身影,秦朗掛上了電話。


    太太雖然沒有萬喬恩那麽漂亮,但是既溫柔又有禮貌,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


    霍冠群獨自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他手裏的香煙燃盡了,燙得他一個激靈。


    寬大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相架。


    這是剛從最底層的抽屜中翻出來的。


    因為長時間被重物壓置著,相架裏的照片稍微有點移位,帶著些許褶皺。


    照片上的男生一手拿著手機自拍,一手拉著一大串五顏六色的氣球。


    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臉龐白皙,酒窩醉人。


    那個女生,分明就是程雨湘。


    而那個男生,有著和霍冠群極其相似的眉眼。


    如果不是他的右邊眉毛上有一顆紅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複製出來的。


    照片的右下方,用熒光筆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


    此生摯愛,程雨湘!


    隻不過,現在的程雨湘更加單薄。


    嬰兒肥已經褪去,削尖的瓜子臉,襯得她的一雙杏目更加大。


    當年,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


    ---題外話---支持啊,荷包什麽的噴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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