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兩步,蘇聞淺聽見身後傳來男人淡漠的聲音。


    「不認識。」


    靠著牆角身體似乎被抽幹了力氣,蘇聞淺自嘲笑笑。


    這不是你想要的麽。


    以他這樣的身份,難道你以為他會追著你不放?


    未免也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小愛在包房內等了半天沒等到蘇聞淺,出來一找,就看到轉角處站在那裏雙眼無神的蘇聞淺。


    「淺淺?」


    蘇聞淺回過神來,看向小愛。


    小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你可以在這裏吃完再走。」


    「不了,我開車送你吧。」


    蘇聞淺搖搖頭。


    「你剛剛是不是喝酒了?別開車了,一會兒叫個車把你送回去吧。我先自己找個車就行。」


    小愛沒辦法,隻能夠叮囑蘇聞淺到了住的飯店跟她發條消息。


    蘇聞淺出了酒店,圍上一條特別柔軟蓬鬆的白色圍巾,遮掩了半張臉,然後站在路邊本來想要順手攔一輛車,但是好半天沒有計程車過來。


    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從不遠處滑過來,停在了蘇聞淺的麵前五米處。


    蘇聞淺看了一眼,匆匆別開眼。


    她記得,這是江少梟的車。


    在那緊閉的車窗後麵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否坐在裏麵,蘇聞淺有一種被人緊緊注視的錯覺,她拿出手機在網上叫了一輛計程車。


    五分鍾後,計程車開過來了。


    蘇聞淺前麵那輛寶馬車按響了喇叭,車前燈閃了閃,似乎要對蘇聞淺催促什麽。


    一定是錯覺。


    蘇聞淺大步往計程車那邊去,卻沒想到那輛寶馬車跟著她後退,然後,狠狠地,絲毫沒有遲疑地撞上了那輛停在路邊的計程車。


    兩輛車相撞發出的「砰——」的一聲讓蘇聞淺嚇得不行,立刻後退了幾步。


    計程車司機也被嚇住了,片刻後發現原來隻是車頭被撞爛了,立刻氣衝衝地下了車。


    「麻痹你們是神經病吧!」


    撞了計程車的寶馬車後尾也有點變形,車上下來了兩個人,黑色西裝,身材高大,一看就非常不好惹,計程車司機被那凶狠的眼神一掃,立刻噓了聲。


    朝著蘇聞淺那邊的寶馬車的車門緩緩打開,車後座上坐著的那個男人頭都未轉。


    「上車。」


    夜風送來了男人不容拒絕的命令式話語。


    蘇聞淺眼角看到那個計程車司機被兩個保鏢圍了起來,咬了咬唇,指尖掐住掌心,走過去上了車。


    「為什麽要撞別人的車?」


    蘇聞淺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下意識地掃了一圈車內的人,發現除了江少梟,就剩下司機了。


    那個女人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這樣你會上車麽?」江少梟微微側頭,那眸光很冷。


    蘇聞淺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們誰在一張床上肢體相纏的模樣。


    他將她當做寵物對待,眼神卻溫和的不行,指尖點著她的額頭,那一瞬,她想要讓時間就此停留。


    不過,世界上並沒有這樣的魔法。


    一切都如過眼雲煙。


    蘇聞淺自嘲一笑:「你何必這樣,不是不認識麽?」


    「哦,你在吃醋?」


    男人驀地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問著。


    蘇聞淺心頭狠狠一頓。


    「你不要搞錯了,我那一天是說過我愛你,可是我那是腦袋不清楚了!在知道你害死陵哥之後,我對你就沒有愛,隻能恨了!」


    「你敢。」


    簡單的兩個字,江少梟說的時候語氣平靜,卻莫名有一種讓人不敢違逆的威懾感。


    「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敢不敢。開車!我要下車!」


    蘇聞淺自覺沒什麽好說的了,想要打開車門下去,但車門卻被反鎖了。


    身子左側一股大力將她掀倒在了車後座,身邊的男人壓住她的頸脖,冰涼手指收緊,讓她漸漸無法呼吸。


    她不甘心地抬眼,對上那雙爆發著冰冷風暴的雙眼。


    「膽子太大了,前幾天就該把你捉回來好好教育一番。蘇陵早就死了,如果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可你想要走,這要看我的心情。」


    江少梟居高臨下冷冰冰地說道。


    蘇聞淺不甘地掙紮著說道:「無恥!」


    江少梟喉結上下滾動,盯著蘇聞淺的眸光銳利似刀。


    「很好!你這樣倒讓我想起了那一天從牆上掉下來的你!」


    蘇聞淺眼角發紅,已經有些呼吸不過來,但是那冰冷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人生若隻如初見。


    可是她已經不是那時候的她了。


    他這樣做,隻會讓懷著對陵哥的歉意的她更加地痛恨他!


    「開車!回去!」


    江少梟鬆開了蘇聞淺,對司機冷冷命令道。


    蘇聞淺趁機爬起來,就想要撲倒前麵去抓住司機:「打開車門!」


    「閉嘴!」


    江少梟惱怒地用手抓住蘇聞淺的雙臂,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車後座。


    蘇聞淺用腳踹向他,想要掙脫。


    「你不像蘇陵的妹妹,他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江少梟被踹中一腳,臉色越來冷戾,滿是嘲意地說道。


    他手上用力,反剪住蘇聞淺的雙手,讓她的雙腿也無法再亂動彈。


    被屈辱地壓在座椅上,蘇聞淺咬牙切齒:「你沒有資格提起陵哥!」


    江少梟說起的每一個關於蘇陵的字都是一把尖刀刺得她心口流血。


    「一個蘇陵而已,如果不是你出現,我都已經忘記了這個人。蘇聞淺,別挑戰我的耐心,我不喜歡別人反抗我。」


    隻是一個蘇陵,她就真的敢反抗自己。


    江少梟很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他隻喜歡這個女人一雙眼睛隻看著自己,將所有的情緒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在他沒有厭煩之前,他不想要看到她逃離自己。


    這幾天江大少也算是想明白了。


    一個死人,他何必在意。


    蘇聞淺要跑,那就把她抓住。


    蘇聞淺要逃,那就打斷雙腿。


    「你弄死我吧。」蘇聞淺冷冷說道。


    江少梟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冷然道:「我說過別挑戰我的耐心,我會忍不住真的弄死你。」


    如果一個東西自己得不到,那就幹脆毀掉好了。


    這是江少梟從小接受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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