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顧婉更是迷惑了,柳玉樓是誰?和寧卿有關係嗎?寧卿去那邊,就是為了去找她嗎?


    “你不知道柳玉樓是誰嗎?”姚氏又說道,“在咱們這裏可是個有名的,彈得一手好琵琶,專門和達官貴人,才子文士打交道,最能勾了男人的心。”


    姚氏又壓低聲音說道。


    這下顧婉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說寧卿和那個叫柳玉樓的女人牽扯不清。


    對此,她說不出的震驚,但心裏的第一反應,還是不相信。


    她不相信寧卿會做這樣的事!


    他從來都是一副出淤泥不染,淩然於塵世之外的樣子,怎麽又會和那等女子廝混在一起?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是哥哥,看錯了吧。”顧婉皺眉說道。


    或者,是寧卿恰巧經過那裏,並不是找那個女人的,更不是哥哥所想的那樣。


    姚氏又說道:“不會的,的確是他的馬車,黃昏的時候悄悄去的。而且,那邊除了柳玉樓,就沒住別人。”


    即便以前有人居住,因為她來了之後,也都搬走了,畢竟誰都不願意和那樣一個女人做鄰居。


    那天滿月宴之後,顧婉突然去找她,她就覺的情況不太對勁,隻不過沒去細想罷了,不想後來,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剛聽到程大海說,她也不相信,覺得寧卿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嗎?但又聽程大海仔細說了,便由不得她不信了。


    顧婉此刻也是一樣的,想不信都難。既然哥哥說那是他的馬車,那就肯定不會錯了。


    寧卿一貫為人低調,他很少騎馬,全都是乘馬車。他的馬車又是低調的奢華,看上去很普通,但實則全然不是如此。哥哥是認識他的馬車的,那就肯定不會看錯。再說這種事情,沒有個十足的把握,也不會來和她說。


    縱然顧婉還是不相信,但她此刻像是突然被一道驚雷劈中了一樣。心亂糟糟地跳著,她理不出個頭緒,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姚氏也是心疼,便又和她說道:“你先做好準備,先不要聲張。”


    不管之前兩人感情再好,然而但凡女子,都無法阻擋夫君想要別的女人進門。更何況,他還是王爺,是整個楚湘的主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姚氏心裏幹著急也沒辦法,隻得勸她不要輕舉妄動,怎麽說都要為孩子考慮考慮。


    “嗯,我知道了。”顧婉回應一聲,麵容僵硬,聲音也僵硬,連她自己都能感受的出來。


    姚氏走後,顧婉也沒了多少繼續工作的心情,隻草草地又講了一些內容,便讓他們自己觀摩去了。


    她這天早早地回去,如同往常一樣,寧卿還是沒有回來。心裏一旦有了想法,她突然覺的,仿佛這偌大的庭院,再也容不下她了一樣。


    直到現在,她的心情仍然無法平息,還在慌亂著,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她默默地想,都說婚姻有七年之癢,以前她是不信的,但現在,難道真的就是嗎?


    她也曾堅信,會與他攜手白頭,難道,這也是她一個人的心甘情願,一個人的癡心妄想嗎?


    這天晚上,顧婉還是早早地睡下了,但她卻並沒有睡著,心裏亂糟糟得,一點睡意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聽見“吱呀”一聲門響,知道是寧卿回來了。


    她忙閉上了眼睛,裝作已經睡著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他。


    寧卿輕手輕腳地進來,又放緩了動作洗漱了,這才走到她身邊躺下。


    夜色一片平靜,除了窗外的草蟲鳴叫聲,其他的什麽都聽不到。


    但這一夜,顧婉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紛雜的思緒根本就停不下來,更別談讓她安睡。


    她就這樣一直在黑暗中睜著眼到天亮,聽到他起身,依然輕手輕腳的,難怪這麽多天了,她從來都沒有被他吵醒過。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顧婉這才睜開了眼,見他已經出去了,也緩緩地坐起了身子。


    房間裏似乎還留著他的氣息,但這微妙的感覺,越發讓顧婉覺得煩躁。


    床邊不遠處的屏風上搭著他換下的衣裳,再有一會兒,會有丫頭進來拿走浣洗。


    顧婉盯著那雪白的衣裳,和她任何時候見到的一樣,纖塵不染,白的仿佛不屬於這世間之物。


    她的眼睛看著看著,突然就覺的那炫目的白色刺眼。於是,她微微垂眸。


    然而誰料,就在這刹那之間,她突然發現了異常。


    顧婉下了床,將他的衣裳拿了下來,見衣袍的底部,沾著一些淡黃色的碎屑。


    她知道的,他總是幹淨整潔的讓人受不了,但這些碎屑,又是那裏來的?他到底做了什麽,甚至連這些東西都沒有注意到?


    心痛的感覺瞬間排山倒海一樣地向她襲來,讓她不由得十指緊握,攥緊了手中的衣裳。


    然而,正是這微小的動作,竟是將又一個打擊狠狠地拋向她,讓她堪堪承受不住。


    她手中所拿著的這件衣裳,散發出幽幽的甜香,縈縈繞在她的鼻端。


    這種細細的甜香,是屬於女人所用的脂粉香氣。她雖然極少盛妝,但也能夠辨識的出來。


    這房間裏從來不熏香,不可能讓衣裳上沾染上這種香氣。如果說是從她身上沾上的,那更是不可能。他們已經十幾天沒有接觸過,如何還能將香氣染到他的身上?


    那一刻,顧婉覺的自己快絕望了。在此之前,她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不相信哥哥說的那是真的。或許,他隻是恰巧有事經過了那裏也說不定,哥哥又沒跟進去看,怎麽能斷定他就是去尋柳玉樓的?


    但現在,她還能不信嗎?還能自欺欺人地說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嗎?


    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才是真的傻了。


    然而,接下來,她又該如何?


    倘若隻有她一個人的話,大不了一走了之,管他如何?隻是,她還有三個孩子,怎麽舍得丟下?如何忍心?


    絕望,無助,迷茫,她深深地陷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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