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不是在王家中的毒的話,又是在哪裏?


    顧婉又轉頭看了看乳娘,見她哭的傷心,但仍然問道:“你給孩子吃什麽東西了嗎?”


    乳娘滿麵淚痕,抬頭用紅腫的眼睛看著顧婉:“下午的時候,給他喂了一碗雞蛋羹,還有王妃給的燕窩,其他的,就沒有了。”


    顧婉仔細想了想,又轉頭看了寧卿一眼。


    寧卿會意,直接吩咐了下去,讓去乳娘的家中,將喂孩子用過的東西,已經剩下的吃食全都拿了來。


    隨後顧婉用銀針試了試,卻發現這些東西上麵,並沒有砒霜。她以前在醫館抓藥的時候,曾經見過砒霜,而且聽顧大夫說,還是純度非常高的砒霜。不過據她觀察,那種純度,比起現代的那些,還是差的遠了,用銀針完全可以驗的出來。


    就在剛才,當她聽到乳娘也給孩子喂了燕窩的時候,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那燕窩是她給乳娘的,但她肯定不會在上麵下毒。不過,也不排除有人想要害她或是害她的孩子,在那上麵下了毒。


    但是試過了燕窩之後,發現那上麵也沒有毒。


    這就奇怪了,從孩子毒發的時間推算,應該是在下午的時候誤食砒霜的,但他吃過的東西,用過的東西,她全都看了,並沒有毒,那怎麽就偏偏中毒了呢?


    “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給孩子吃過別的東西?或者,他有沒有自己用手拿東西吃?”顧婉又問道。


    也或許是孩子的手上不小心沾染了砒霜,之後又沒洗手,用自己的手拿東西吃了,這才中毒。


    乳娘搖頭:“沒有,寶兒病還沒有好利索,懶怠動彈,所以都是我自己喂的。”


    顧婉歎息一聲,頗感無奈地看向寧卿。


    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到底是因為什麽?


    誰料,正當此事看似陷入一個謎團的時候,顧婉突然又聽乳娘說道:“對了,下午的時候,我還個他喂過奶。”


    “喂過奶?”顧婉反問一聲。


    乳娘的兒子不是都斷奶了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有充足的奶給小包子吃。


    乳娘點點頭,麵上有些尷尬,也有點害怕。當初明明和她說了,她自己的孩子已經斷奶了,所以才能騰出來去給小公子做乳娘。


    “寶兒病了這一場,吃不下多少東西,我心裏疼的慌,就又給喂了幾回奶。”


    乳娘忙解釋道。


    但顧婉的注意點根本就不在這上麵,其他的東西全都沒毒,全都是安全的,那問題會不會就出在喂奶這上麵?


    顧婉仔細思索了一番,看向她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乳娘見她麵色凝重,不由得更為擔心了起來。


    她將孩子交到王大嫂子的懷裏,讓她先抱著,隨後跟隨顧婉進了內室。


    進去之後,顧婉便直接說道:“把衣裳脫掉。”


    乳娘詫異地看著她,卻又聽她再次重複了一遍。


    顧婉臉上的神色凝重萬分,如果問題真的出在乳娘身上的話,那就嚴重了。


    她不但給她自己的孩子喂奶,還給他的孩子喂奶。


    乳娘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仍然按照她的吩咐,將衣裳脫了下來,隻留下一個抹胸。


    雖說都是女子,但顧婉也不好湊近了去仔仔細細地觀察,隻將銀針放在她的衣裳上。


    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結果,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一片。


    隻見刺入乳娘抹胸上的那根明晃晃的銀針,片刻的功夫過後,竟然黑了。


    那砒霜是來自她身上的,她身上帶著毒,因為給孩子喂了奶,這才讓他中毒了。


    當看到這結果的時候,顧婉覺的自己的身子癱軟一片,腿上一軟,就要往後跌去。


    好在乳娘扶住了她,這才免了她一跤。


    銀針測試的結果,乳娘也看到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砒霜竟然在她的身上,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是她差點殺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顧婉耳中嗡嗡一片,眼前也像是有很多光芒在閃現一樣。


    這會兒都已經快要天亮了,他們是在過了半夜的時候才出來的,那個時候,小包子應該已經喂過奶了。


    那也就是說,乳娘身上的砒霜,也被她的兒子吃去了?


    那一瞬間,顧婉感覺自己的心裏,轟然一聲。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也中毒了嗎?現在毒發了嗎?


    乳娘自知罪責深重,也顧不得將衣裳穿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妃饒命!”她口中驚恐地說道。


    毒就是從她的身上發現的,她難辭其咎,死不足惜。但她還有孩子啊,她的孩子還這麽小,已經沒了爹了,他不能再沒有娘啊。


    乳娘跪在顧婉麵前,顧婉垂眸看了她一眼。


    但她並沒有說話,而是穩了穩心神之後,猛然轉身,就要跑出去。


    此刻,或許她的孩子也毒發了,她必須要去救他。


    他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到一個月,怎麽可以這麽快就走了呢?


    一定不能的,她要去救她的孩子。


    但就在此時,她忽然又聽乳娘說道:“我今夜沒給小公子喂過奶。”


    顧婉一聽她這話,頓時停下了腳步。


    她轉身,遲疑地望著她問道:“你說什麽?”


    乳娘眼含淚花,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今夜並沒有給小公子喂奶,才要喂的時候,就被叫走了。”


    但顧婉卻依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忙走至她的身邊,按住她的雙肩,瞪大眼睛看著她:“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情急之下,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去按她,但這對乳娘來說,卻像是沒有絲毫察覺一樣。


    這次,當顧婉徹底聽清了乳娘的話,知道她是真的沒給她的孩子喂過奶之後,這才倏然放鬆了下來。


    身體內緊繃著的弦,像是突然斷裂了一樣,她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還好還好,她並沒有喂小包子。


    也是她的孩子命大,哪怕再遲了一小會兒,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顧婉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但她並沒有立即從地上起來,而是穩了穩心神,這才看向乳娘。


    見她還是半裸著身子,隻著一件薄薄的抹胸,便說道:“把衣裳穿上吧。”


    乳娘也才意識到此刻自己衣衫不整,於是忙穿好了衣裳。


    但她的心,越發的忐忑了起來。她身上帶著毒藥,這可是件大事,如果王妃非要追究的話,幾個她都不夠死的。


    然而,這毒藥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跑到她的衣裳裏去?


    正當她苦苦思索著的時候,也聽顧婉如是問道:“怎麽回事?”


    顧婉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為什麽她的身上,會帶有毒藥?


    “我,我不知道啊,王妃我真的不知道啊。”或許是因為太過於緊張,乳娘期期艾艾地說道。


    她的確不知道毒藥到底是怎麽回事,此刻麵對她的逼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她又怕顧婉不相信她的說辭,又是忙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王妃你要相信我。”


    說著這話,她的眼淚再次落下。


    顧婉隻看著她,並沒有立即說別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問道:“你的衣裳,還曾有誰接觸過?”


    其實她是相信乳娘的,相信毒藥肯定不是她刻意帶的。先不說她這番表現不像是裝出來的,單單是她的孩子也中毒了這件事,就足以說明不可能是她。


    如果是在以前的話,她或許會覺的,也可能是乳娘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讓自己的孩子也中毒。但現在她也做了母親了,用一顆母親的心去思考,就能得出不一樣的答案。


    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做到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手。她作為一個母親,也會去相信一個母親。


    乳娘一聽她這話,便知道她是相信了她,但心中的疑慮仍然打消不掉,於是仔細地想了起來。


    抹胸這種極為私密的東西,除了自家人,一般很難有人能夠夠得著,更別說在那上麵下毒了。


    乳娘稍微一想,頭腦中便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也是與此同時,她的麵上煞白一片。


    會是他嗎?最近她和他在一起,也隻有他接觸過自己的貼身衣物了。難道,真的是他嗎?


    不,不可能,乳娘心中驚恐,極力地否認。


    那人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忠厚老實,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她對的寶兒,全都好的很,他又怎麽會做出下毒的事?還有,他為何要下毒?難道隻是為了除掉她的孩子嗎?


    但他不知道嗎?她的孩子已經斷奶了,她的奶水,現在喂給別的孩子。


    想到這個,乳娘煞白的臉色,更是驚恐一片。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貼身衣物,除了他,真的再沒有其他人能碰的到了。


    顧婉見她這般臉色,便知道她肯定是已經有了答案,於是忙問道:“是誰?”


    如果砒霜真的是那人放在乳娘的衣裳上的話,那那個人,可不簡單。她也隱隱地覺的,或許那人的目標,並不是乳娘的孩子,而是,她的小包子。


    有人要害她的兒子?到底是誰?


    顧婉死死地盯著乳娘,等待著她的回答。


    ***


    感謝傷秋的打賞哦,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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