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點頭,立馬便讓仆婦回去了。


    “母親,我倒覺的那四兒既然家中隻有她和兄長兩人的話,她定然是把兄長看的極重。把她關起來,想來是起不到什麽用處,倒不如我們承諾將她的兄長從牢獄中弄出來,估計她就願意合作了吧。”仆婦走後,顧嬌說道。


    顧婉點頭,沒想到顧嬌竟然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她讓人把四兒帶來,也就是想以利誘之。她現在身子不太好,去鄂國公府的話未免太勉強了一些,隻得讓人將她帶來了。


    周氏點頭答應著,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仆婦走後不久,便帶著那個叫四兒的丫頭進來了。


    她才一進來,便被仆婦按住跪了下來。


    顧婉和周氏對看了一眼,突然厲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當家主母都敢誣陷,此等刁奴,死了都不足為惜!”


    四兒跪在地上,頭垂的極低,不聲不響也不動,似是一點都不畏懼死亡一樣。


    顧婉說著這話,又話鋒一轉:“不過讓你死,未免太便宜了一點,倒不如把你賣了,或是充作軍妓。”


    原本如一潭死水一樣的四兒,乍一聽到這話,瞬間渾身一個哆嗦,麵色也跟著慘白了起來。


    她寧願去死,也不要被充作軍妓,過那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她知道,這件事,她將王妃得罪了個徹底,隻要她發了話,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但誰料,就在此時,周氏微微歎息一聲,說道:“別了,她也隻是個孩子,年紀小小的怪可憐的。”


    說著這話,周氏起身,走到四兒身邊,拉著她讓她起來。


    如此情景,讓四兒頗為不可思議。她以為夫人一定是恨透了她的,但沒想到,她不但為她說話,還會這樣對她。


    周氏將她按坐在一張椅子裏,又柔聲說道:“你別怕,我還是昨天那句話,隻要你說出真相,我就不會為難你。”


    四兒聞言,煞白著麵色,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抬頭,顧嬌便看到了她的臉,竟是覺的有些麵熟,恍惚在哪裏見過一樣。至於在哪裏見過,卻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你要是就不肯合作的話”,顧婉說著這話,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還是先想想後果吧。”


    言下之意,如果她不說的話,必然會把她賣了,讓她去體驗那種生不得死不得的日子。


    四兒自然是害怕的,她又低下了頭,猶豫了很長時間,卻一直沒說話。


    “我現在給你機會,你最好想想清楚了。”顧婉又繼續說道。


    周氏在四兒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讓人去探問了,得知你哥哥現在正被關在大牢裏,怎的沒將他弄出來?”


    這話周氏問了也是白問,隻不過是為了告訴她,她已經知道了此事罷了。


    她見四兒的麵色似是有一絲絲動搖,眼波閃了閃,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任何話。


    周氏歎息一聲:“都是可憐的孩子啊”,說著這話,她又看向顧婉,“有什麽辦法沒有?”


    顧婉聞言,冷笑一聲:“辦法自然是有的,隻不過,就這樣的人,我憑什麽幫她?”


    在四兒到來之前,她就和周氏商量好了,她唱白臉,周氏唱紅臉。這樣一個苦苦相逼,一個慈悲相待,讓她沒了任何退路,隻得選擇站在周氏那邊。


    但這些話,在四兒的心裏,卻起了巨大的波瀾。


    她為什麽會參與進這件事,說起來,還不是為了她的兄長?有人承諾事成之後就將他兄長從牢裏弄出來。她的兄長,是她家僅存的唯一一條血脈,當初爹娘臨死的時候,再三地囑咐了她,讓她一定要照顧好哥哥。所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去死。


    上麵坐著的人,她是王妃,是太後嫡親的也是唯一的兒媳婦,要是她肯幫忙的話,她的兄長定然能出來的。為了她的兄長,她是不是該配合她們,說出真相?


    坐在一旁的周氏又勸道:“你別怕,王妃會保得你兄長無事的。”


    對於四兒來說,這話她信。他們這些窮苦的人家,若是有人被送進了牢獄,終其一生都有可能一直被關在那裏。但對於她們這種權貴來說,根本就是讓丫頭去傳一句話的事兒。所以,她動搖了。


    但是又一想到另一件事,她又退縮了。


    “你最好快點,我沒那麽多耐心。”顧婉又怒道,語氣裏帶著濃濃的不耐煩。


    說罷這話,又冷笑一句:“你也不想想,你兄長平白無故的,為何會突然被送進了大牢?隻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吧。”


    故意讓她的兄長入了大牢,再以此來威脅她。不管事實是不是這樣,她先在這丫頭的心裏打來了一條缺口再說。


    但她話音剛落,沒等來四兒的任何反應,竟是聽顧嬌說道:“你之前是不是在姨娘院裏當過值?”


    想了這一大會兒,她隱隱約約地記起,好像以前她是在盧姨娘的院中看到過她幾回。


    此言一出,四兒的麵色突然變得慘白慘白的。


    顧婉和周氏也覺的奇怪,難道顧嬌認識她?


    顧嬌見她們皆看她,便說道:“我今天乍一看她就覺的有些麵熟,想了想,應該是在我姨娘的院子裏見過她的。”


    周氏聞言,看向一旁的仆婦:“可有此事?”


    仆婦忙搖頭:“不會的夫人,四兒自從進了咱們府之後,就一直在二門外做些灑掃的粗使活計,並不曾入內院伺候,也沒有被派去盧姨娘的院裏。”


    這下顧嬌也疑惑了起來:“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但她的記憶一向很好,很少有記錯的時候。


    場麵陷入了一陣沉默,都在思索著其中的因由。


    周氏也想到過或許是趙姨娘或周姨娘做的,但她們兩人皆在遙遠的莊子上,就算手再長,也不太可能再伸到鄂國公府來。再說了,之前伺候她們的丫頭,她大多數都已經賣了或是遠遠地安排開了,也不可能再為她們的舊主提供便利。


    當幾人各自思索著的時候,忽然見四兒起身,又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跪在周氏麵前,一邊哭,一邊說道:“夫人,我說,我說,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


    感謝寸草春暉和若澤的打賞麽麽噠愛你們(づ ̄3 ̄)づ


    已經在拚命碼字了,準備月底的爆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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