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賤蹄子,生來就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賤貨,騷狐狸,活該——哎呦!”


    張氏口中正罵的暢爽,卻突然被一重物擊中了肚子,疼的哎呦一聲。


    顧婉將手中的燒火棍向她扔去的時候,早已算好了方向,還帶著火星的那個尖頭,不偏不倚,正好戳在了她的肚子上。


    張氏疼的大叫,下意識的彎腰捂肚子。然而再一看,衣服上竟然瞬間被燎了個窟窿,露出夾襖裏的棉花。


    她氣不打一處來,口中罵罵咧咧的,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沒長眼,誰料還沒等她直起腰來,就覺的小腿上挨了重重的一腳。她一個沒站穩,整個人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亂嚼舌根、滿嘴噴糞的瘋婦,你去死吧!”顧婉衝上前,大聲喝道,又揀起剛才掉落地上的燒火棍,在她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一棍。


    剛才旁邊圍著張氏聽她說話的婆娘,一見顧婉來了,忙推搡著跑開了。


    這個小娘子,那脾氣可著實了不得,說不定等會兒就連著她們一起打了。


    但是她們人雖然走了,也隻是跑到另一個巷子頭上,探著頭看著這邊的情景。


    張氏被接二連三地打了這麽多下,此時也明白了怎麽回事,自然要起來反擊。


    但是奈何她長得五大三粗,一身的肥肉,顧婉又是一棍子砸了下來,讓她根本就起不來。


    “你再說啊,你倒是再說啊,敢說我就把你嘴打爛!”顧婉又是一聲大喝。


    張氏豈能讓?雖然一時間被顧婉搶了先機製住了,但也不會善罷甘休,口中不停地罵著“賤人!賤貨!”


    對付這樣的人,顧婉簡直不想和她多廢話一句,顯得自己很沒檔次。對付這樣的人,就該直接上棍棒。


    因此,她也不廢話,用手中的燒火棍一下一下地往張氏身上砸去。也就是現在是冬天,身上穿的多,試不著疼,要是夏天的話,非把她打的皮開肉綻的不可,讓她在無事生非、隨口造謠。


    但是身上雖穿的厚實,也耐不住這般打,張氏的發髻早已散亂,身上的衣裳也被打出了口子。


    縱然這樣,張氏還在不停地叫罵著。


    寧卿跟著顧婉出來,但是出來一看,她根本就不落下風,因此也就沒上前。


    但是這瘋婦口吐惡言,著實是讓人厭惡。


    他本想讓這瘋婦閉上嘴,但是就在這時,忽然見一人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這是咋回事?”村長程懷安板著一張臉問道。


    他剛剛正在家裏吃著午飯,就聽見有人來說,這邊打起來了。程懷安口中抱怨著吃個飯也吃不安生,用手背擦了擦嘴,便匆匆忙忙地往這邊來了。


    這兩家,那是死仇,根本就化解不了。但是無緣無故的,怎麽就打起來了?


    他身為一村之長,自然是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發生,若是真的打的厲害了,出了啥事,還不是他這個村長的事兒?


    並且那小娘子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了,人家現在是神醫了,清水村出來的神醫,說出去,他麵子上也有光。這個張氏也著實可惡,也不看看現在人家是啥人了,還敢去找事。


    然而,陳懷安問完之後,雙方依然沒有停下,仍然是打的打,罵的罵。


    村長怒了,一聲大喝:“住手!”


    他好歹是這個村的村長,全村人都得聽他的話,不管這小娘子現在成了什麽人,隻要是回到了清水村,就還是他清水村的人。


    顧婉聽到程懷安的聲音,盛怒之下,也想著給他留個麵子,因此便住了手。


    她住了手,張氏卻沒有住嘴,仍然在不停地罵著。


    程懷安皺著眉頭,指著張氏大聲喝道:“住口!”


    這一聲高喝,讓張氏嚇得渾身一哆嗦。她雖然不怕村長其人,但是卻怕村長將他們一家趕出清水村。現在程泗晨春闈在即,要是出點差錯,說不定就不能考了。


    因此,她忙閉了嘴,但是那眼神,依然死死地瞪著顧婉,恨不得將她給千刀萬剮了一樣。


    “到底是咋回事?”程懷安又板著一張臉問道。


    “你問她!”顧婉指著張氏說道。


    這等惡事,她都不想說。


    但是張氏自然也不會說,一時間,場麵又陷入了死局。


    這時,之前躲著的那幾個婦人上前來了,七嘴八舌的,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程懷安聽了這話,先是瞪了張氏一眼,隨後又板著臉看向顧婉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你剛才和誰在一起了?”


    如果這事是真的的話,張氏固然可恨,但是她一個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也著實是有辱門風。她爹娘都不在了,那麽他這個村長,十分有必要教導她一番。


    顧婉聞言,忙轉頭不解地看著他,她和誰在一起,有必要告訴別人嗎?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旁邊響起一個聲音:“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有什麽事,和我說。”


    顧婉驚詫地看著他,他啥時候過來的?還說出這話?她啥時候說過她同意嫁給他了?


    然而寧卿卻忽略了顧婉驚訝質疑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程懷安,如果不是見他這個村長當的也算是公正,他早就將他一並處置了。


    “原來是人家夫君啊,難怪啊,這麽敗壞人家,可著實要遭天譴了。”旁邊的幾個婦人一聽這話,忙竊竊私語了起來,一邊說,一邊用眼睛在寧卿身上打量著。


    這麽俊的人,她們這輩子就沒見過,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竟然還有人長成這樣,挑不出一點兒毛病。這小婉不知道修來了什麽福分,竟然能嫁得這樣的如意郎君。除卻他的長相,光是那通身的氣派,就能把全天下的男人加在一起都給比下去了。


    程懷安聽他如此說,點了點頭。心中想著,這是啥樣的人?他和他站在一起,為何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但是他是一村之長,在自己的村裏,怎麽能落了下風?因此,幹幹地咳嗽了兩聲,就要說話。


    然而誰料,還沒等他說話,就見這男人夾起顧婉,轉身走了。


    說是夾,一點都不過分,他隻用一隻胳膊,便輕鬆地將顧婉夾了起來,沒聽他說話,就走了。


    顧婉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忙說道:“你幹什麽?快放下我。”


    但是寧卿絲毫不理會她的話,徑直將她帶回了家。


    在門口,正好遇上剛剛把兒子找回來的青木娘,一看這架勢,也是傻了眼。


    小婉家裏還有一人?啥時候來的?她怎麽沒看見?


    寧卿將顧婉帶回家之後,又用另一隻手,“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上。


    “放我下來啊!”顧婉又喊道。


    他比她高出了一個頭不止,此時被他用一隻胳膊夾起,讓她感覺像是拎小雞一樣。她的頭就在他的肩上,但是腳再怎麽往下伸,都夠不著地。


    到了屋裏,寧卿這才把她放了下來。


    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好,顧婉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承認,剛剛那一刻,當聽到他說讓什麽事都來找他的時候,她真的很感動,心裏暖暖的,突然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有了依靠,不必再單槍匹馬地闖蕩這個殘酷的世界一樣。


    但是她自己也明白,她這人,就是這德行,就算心裏感動,但是依然嘴硬。好像不和他對抗一下就會死一樣。


    “不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顧婉雙目圓睜,瞪著他說道。


    寧卿看了她一眼,不理會,反而悠閑地坐到一邊去喝茶。


    顧婉見狀,自然不會讓,一把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了過去,又大聲說道:“以後不要管我!”


    她不喜歡被人管她的事,雖然剛剛他出麵,的確是給了她一種很好的感覺。


    “我是你夫君。”他看著她,麵上淡然,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絲毫沒有意識到,這話在顧婉的心裏,是如何的驚天地泣鬼神。


    他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什麽時候答應要嫁給他了?


    然而這話,卻讓顧婉所有的理直氣壯,一瞬間全都灰飛煙滅了一樣。好吧,她承認,這話確實讓她有點心情蕩漾了。就算現在理智還是告訴她不能這麽快答應他,但是真真實實的,她的心,聽到這句話,依然是有些興奮的。


    顧婉很鄙視自己,答不答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幹嘛非要別別扭扭的。


    但是她接下來的話,讓她更加鄙視自己。


    “我可沒說是。”


    但是這句話,不帶絲毫拒絕的意思,倒帶著幾分羞澀,幾分欲拒還迎的感覺一樣。


    寧卿聞言,微微一笑。他就說嘛,這個女人別別扭扭的,對她,就得下點猛藥。


    來這裏之前,他本想著,給她時間去做好準備,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他早就看明白了,她隻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關罷了。既然這樣的話,幹脆就不要讓她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糾結了,直接抱著她跳過去就得了。


    現在看來,果然,是有效的。


    顧婉發覺嗓中燥熱,於是將茶杯湊近嘴邊,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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