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見狀,不敢接。


    “拿著吧。”顧婉說著,把小布袋送到她手邊。


    婦人這才顫顫巍巍地要伸手去接,但是當她一碰觸到袋子的時候,立馬把手縮了回去。


    這裏麵,裝的是銀子,而且還不少。


    之前她為了多要些錢,那樣鬧,這小娘子不是該恨死她了才對嗎?為什麽這會兒突然來給她送錢了?


    婦人心中忐忑,也不敢看顧婉的眼睛。


    顧婉見她不敢接,便拉過她的手,將銀子直接放在了她手中。


    “這是給孩子的,不是給你的,做條厚被子,給孩子添點冬衣。”顧婉說道。


    這婦人,先前如此不講道理地大鬧,她如何能不恨?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不能因為她,牽連到孩子的身上。


    四個孩子,最大的一個也才十一二歲,其餘的都是三四歲的樣子,大冷天的,身上穿的單薄,破舊的棉衣根本就不足以禦寒,蓋的被子也是像鐵疙瘩一樣得硬,如何能行?


    聽顧婉如此一說,婦人麵上更是掛不住了,愧疚的要死。男人死了之後,她為了多要點燒埋費,在春回堂大鬧,誰料,鬧來鬧去,鬧到最後,竟是什麽都沒有得到。


    “記住了,該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要多想,要知足。”顧婉又說道。


    此時婦人早已是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經過這番變故,這話,她已經完全能明白了,滿目含淚地點了點頭。


    顧婉隻是覺的孩子可憐,但是沒有覺的她可憐,這一切,可不都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貪得無厭的話,又如何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些錢,足夠你和幾個孩子十年的吃用了。”顧婉又說道。


    袋子裏麵有二百多兩銀子,也是當初黃掌櫃和她答應會給她的錢,她一個婦道人家,拿著這些錢,如果不作孽的話,將孩子養大是沒什麽問題了。


    婦人還在哭,小聲地啜泣,隻能拚命地點頭。這小娘子,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記住我剛才的話。”顧婉又說了一句,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她剛剛邁步要走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婦人喊道:“小娘子等等。”


    顧婉回頭看她,還有什麽事?


    婦人忙將手中的銀子放到一邊,轉身走到堂屋的一個小角落裏,從一個小缸裏拿出一隻巴掌大的小瓶子。


    “我男人生前曾經在山上救過一個老頭,那老頭為了答謝他,就給了這一小瓶子藥,說是神奇的很,但是怎麽個神奇法,我們也不知道,一直放家裏沒用,小娘子拿去吧。”她說著這話,雙手舉著小瓶子,遞到顧婉麵前。


    顧婉將信將疑,不過感覺這婦人說的應該不是假話,於是便將瓶子接了過來,說道:“謝謝了。”


    婦人笑著搖頭:“反正放在我這裏也是浪費了,小娘子看看能不能用的著。”


    顧婉點點頭,隨即轉身走了。


    這是什麽藥,她也不知道。


    心裏對這藥充滿著好奇,顧婉便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春回堂。


    鋪子裏的人都知道她病了,此時一見她來了,都忙道讓她多休息幾天。


    顧婉一一回道不礙事的,然後去了顧大夫那邊。


    等他給病人看完診,顧婉過去,將那婦人給的藥放在桌上,將塞子打開,向顧大夫說道:“顧大夫幫我看看吧,這是什麽藥。”


    顧大夫聞言,拿起桌上的瓶子,晃動了幾下,看了看裏麵的液體,又湊近鼻端聞了聞。


    顧婉仔細地看著他的神情,這個藥的來曆如此神奇,她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藥。


    然而顧大夫看了會兒,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


    顧婉便把這藥的來曆和他說了。


    “世上奇人高人多的是,這是什麽神藥也說不定。”顧大夫又說道。


    顧婉點頭,但是沒有那贈藥的人,這藥到底是什麽,也不清楚,自然是不敢給病人亂用的。


    “那先放著吧,等以後試一試,看看到底是什麽藥,能有什麽功效。”顧婉又說道。


    顧大夫點頭,忽然又聽顧婉問道:“顧大夫前幾天去哪裏了?”


    顧大夫聞言嗬嗬一笑,她病了,公子給她治病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因此嗬嗬一笑,回道:“有點事情,先出去了。”


    顧婉聞言也不再多問,正好又有病人來了,她便開始看診。


    看了一下午的診,傍晚她要回家的時候,突然見寧卿來了。


    這個時候了,他來做什麽了?


    顧婉心道,但是突然一想,正好有件事情要和他商量,不如現在就和他說了吧。


    她收拾了一下東西,便敲了寧卿的門,進去了。


    寧卿抬頭看了她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不會在家好好休息的。這不,才剛把她送回家,又跑來了吧。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顧婉說道。


    “什麽事?”


    “你不覺的現在鋪子裏很忙嗎?不但忙,而且亂,所以我想著,不妨把人手再重新安排一下,分配給他們固定的活兒,這樣既能節省時間,又可以保證紊而不亂。”


    顧婉說完,看著寧卿,不過她覺的她說的話,他不一定能明白過來,於是又想接著給他解釋解釋具體怎麽個運作辦法。


    然而,正當她要再次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寧卿說道:“好啊。”


    顧婉心中一滯,這就是答應了?這麽快的?難道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再看他,他在低著頭寫東西,一臉的平靜。


    其實不管寧卿明白還是不明白,隻要是她說的,隻要不是讓他不能接受的事,他都會同意。


    顧婉見他沒有再反對的樣子,便確定他是同意了,笑道:“那好啊,我就去著手準備了。”


    如此一來,她好像又發現了他一個優點。


    顧婉走後,寧卿這才抬起頭,微微一笑。


    第二天中午,顧婉和顧大夫一起,又去給宋文修診治眼睛。


    初步判斷,他的眼睛周圍的神經已經恢複了,今天再紮最後一針,等到明天,就給他用藥試試。


    神經恢複了,這隻是最最基礎的,要想治好他的眼睛,最困難的,就是接下來的用藥。不知道該用什麽藥,也不知道該怎麽個用飯,隻有一個一個地去試。


    如果很簡單就能治好的話,他也不會這十幾年遍訪名醫不得法。但是顧婉不會放棄的,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前天有事嗎?”宋文修問道。


    他每日都在等著她來,但是從前天開始,一連兩天,她卻並沒有來。


    顧婉笑道:“是有點小事兒,耽誤了,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她知道宋文修一直很關心很體貼,如果和他說自己病了的話,他肯定又是一番擔心。他的眼睛現在正在恢複,還是要讓他保持愉悅的心情,不要著急才是。


    但是她這麽說,宋文修卻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她自來是個很守時的人,就算真的是因為有事耽擱了,也會馬上讓人過來說一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等到兩天之後,這才過來。


    沒來,隻能說明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實在來不了了。


    但是既然她不說,他也就不問了。


    “外麵冷的很,注意身子,可別著涼了。”宋文修又說道。


    顧婉點頭答應了一聲,開始給他按揉眼睛,隨後讓顧大夫給紮針。


    紮完之後,顧婉又照例按揉了一番,確定都已經恢複了,這才說道:“從明天開始,就要用藥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宋文修微微一笑,心理準備他早已做好,就連失敗的準備,他都已經做好了。


    這十幾年來,看過多少回大夫?治過多少回了?但是每次都是失敗,依然治不好。時間長了,次數多了,他也就越發的淡然了。


    失敗了,也沒什麽的嘛。


    但是顧婉卻沒有他這麽淡定,努力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要開始正式醫治了,說實話,她心裏還是緊張的。緊張結果,如果還是不好的話,那又該如何?


    “好啊,不要緊張就好,這幾天可千萬要注意休息,更不能哭。”顧婉又說道。


    宋文修見她像叮囑孩子一樣地囑咐他,不禁笑了起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顧婉也是一笑,好像確實是她有些囉唆了。不過心中緊張嘛,也是可以諒解的。


    離開之後,顧婉便和顧大夫一起回了春回堂,路上也將昨天和寧卿商量的事和他說了。對於顧婉的決定,顧大夫自然是十分支持的。


    當天下午,顧婉便忙活開了,按照她的設想,是先把鋪子裏的人手都給安頓好,做完了這個,之後的工作就簡單容易多了。


    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顧婉對人手做了個初步的安排,之後又去找黃掌櫃商量,他同意了之後,顧婉再去找具體的人商量,看看他們有沒有特殊情況。


    整頓好了之後,接下來,就是要把硬件設施做一些修改,比如增加床位,劃分出住院區之類的。


    忙的暈頭轉向的,直到暮色時分,這才回了家。然而回家之後,卻聽姚氏說下午的時候有位夫人來找過她。


    ***


    驚覺,我不是要來發文的嗎,怎麽跑去刷微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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