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就想了嘛,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四喜又笑道。


    顧婉不禁有些急了:“沒有就是沒有。”


    四喜見她一副又急又氣的樣子,也不再取笑於她。


    然而顧婉並不是因為四喜的取笑才著急生氣的,她急她氣,都是因為自己。她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麽,竟然會讓她時常地想起他。


    “二位小娘子,你們可總算是來了!”那雇來的馬車夫一見了她們二人,立馬說道。


    顧婉此時沒心情搭理他,倒是四喜問道:“這會兒晚了嗎?”


    “可是不早了,要快馬加鞭了,現在天短,城門也關的早。”他又說道,自從這二位小娘子離開之後,他是左等右等,等的急不可耐。但是拿了人家錢的,又不好將她二人扔在這裏不管。


    等了這一大會兒,可總算是回來了。要不然,他可真得是要急死了。


    顧婉和四喜忙上了馬車,之後車夫一揚馬鞭,馬兒撒蹄跑了起來。


    顧婉還沒從剛才的思緒中徹底走出來,一路上悶悶的,也沒說話,直到馬車突然停下了,這才問道:“怎麽了?”


    她問完這話,隻聽外麵坐著的車夫歎息一聲,說道:”城門關了。”


    關了?怎麽會這麽快就關了?她記得以前不該這麽早關才是。


    “都說了現在天短了,城門關的也早了。”車夫語帶埋怨地說道。


    耽誤了事,顧婉也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就這樣不是?還是得趕緊想想辦法才可。


    “大叔,還能不能讓他們行個方便,再給開一下?”顧婉問道。


    然而,她才剛說完,便聽他回道:“你以為你是縣太爺?城門關了還能讓再開開的?”


    他說完這話,口中又嘀咕著“這趟錢又白賺了”之類的話。


    顧婉和四喜對視一眼,都有些著急。城門外也沒有客棧食肆之類的,想要住下過了今夜,也是不能。


    “這可咋辦?”四喜不由得皺眉問道。


    顧婉又想了想,突然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姑娘你幹嘛去啊?”四喜見狀忙大聲喊道。


    顧婉也沒有回答她,下了馬車之後,直接走到了城門口。


    這朱漆的城門,笨重的很,外麵沒有人,守衛城門的全在裏麵。


    “侍衛大哥,麻煩開開門好嗎?”顧婉喊道。


    雖然她知道此舉可能沒有用處,但是還是試一試吧,除此之外,也沒別的方法,就算他們要些銀錢那也行,總比今夜在這裏露宿要好。


    她這話喊完之後,沒有聽到裏麵有人回答,於是再喊了一遍。


    這次,她才剛喊完,便聽見裏麵傳來一聲喝罵:“鬼哭狼嚎的叫什麽?”


    顧婉心中一喜,有人回應了,於是又繼續喊道:“我是住在城中的人,因為外出晚歸了,還望侍衛大哥給行個方便,必有重謝。”


    “關了!不開!”門內傳來簡短有力的兩句話,之後,便沒了聲音。


    真是的,那要是每個回來晚了的人叫門都給開的話,那這城門成什麽了?菜市場嗎?再說了,一個小娘子,她能重謝什麽?


    顧婉仍然不死心,又繼續說道:“我是春回堂的大夫,麻煩給行個方便吧。”


    怎麽說她現在也是有“神醫”的名頭在外麵,就算她自己不敢承認自己是神醫,但是知道她的人,肯定不少,希望借此,來給自己尋個方便。


    然而,這話說出來之後,那邊還是沒有回音,之後任憑顧婉再怎麽喊,也都不再回道。


    “他們是不會給開的。”車夫大聲說道,讓顧婉不要再喊了。


    這些人,除非是有大人物來了,否則一旦城門關了,才不會給開。


    顧婉又試著喊了幾聲,但是裏麵依然沒有回音。


    最後,她歎息一聲,不再試了。隻是連累了這個趕車的大叔,覺的挺過意不去的。


    “沒事兒,我糙人一個,是哪裏都能睡,倒是委屈了兩位小娘子。”那車夫說道,此時也不再氣了。


    眼前的這小娘子,竟然是春回堂的大夫,那可不就是那個神醫程小娘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在野外過夜那又有啥關係?反正有這神醫娘子在,就算是病了,她也肯定會給治的,說不定還不收診費了。


    顧婉並不知道他心中在想著什麽,向他歉疚地一笑,隨即就要上車。


    天氣一日比一日涼了,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在外麵過夜,可是不能夠的。


    然而,就在顧婉正要上車的時候,突然又聽見後麵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她回頭一看,見迎麵竟然有一輛馬車急速駛來,隻一眨眼的功夫,便在她眼前擦著風聲過去。


    這是誰?顧婉心中不禁想道,難道也是要進城的?她都進不去,難道這人就能夠進去了?


    心中想著,顧婉也不再上馬車了,緊緊地盯著前麵的那輛馬車。


    此時暮色已經拉下來了,剛才那個趕車的人,她也沒看清楚。


    隻見那輛馬車果然在城門前停了下來,有一人大聲喊道:“開城門,有令牌!”


    果然也是個要進城的,且看看他能不能進去。如果他們能的話,她正好也跟在他後麵,一起進去了,反正城門已經開了,那守門的侍衛肯定不能再把她給趕出去。


    心裏想著,顧婉忙上了馬車,吩咐車夫趕緊地將馬車趕過去。


    “姑娘,你有沒有覺的剛才那人聲音有些熟悉?”四喜拉著她說道。


    顧婉心中一驚,熟悉?剛才她可能是想事情想的太過入神了,沒有留意,此時聽四喜一問,還真覺的是有些熟悉。


    這個時候了,會是誰?而且人家還有令牌的,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


    她忍不住掀開車簾子,往外看去。


    那人才喊完不久,顧婉便聽見笨重的城門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慢慢地開了一條縫。


    到底是何人?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


    顧婉心中驚奇,又仔細地向前看去。


    城門開了之後,從門縫裏麵走出來一個身著侍衛服的人,舉著燈籠走到那馬車前麵。


    那坐在馬車前麵的人,一個側身,將令牌交給他。


    侍衛拿過來看了一眼,便立馬跑回去,利索地將城門打開。


    何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顧婉覺的,就是她現在的寫照。因為在那人轉身的瞬間,他的臉被燈籠照亮,也讓顧婉看了個清楚明白。


    這個人,竟然是徐清。


    還是個熟人,簡直再好不過了。


    又伴隨著吱吱嘎嘎的響聲,城門越開越大,眼看著那馬車就要進去了,顧婉突然大聲地喊了他一聲。


    徐清才要甩動手中的韁繩,就聽見有人在喊他?


    是誰?他往後看去,隻見後麵的那輛馬車窗子裏,正有一個人探著頭和他招手,但是天色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是誰。


    “徐清,是我!”顧婉又大聲喊道。


    這下徐清聽出來了,便將之前那開城門的侍衛叫了過來,和他說了句什麽,之後一拉韁繩,便進了城,顧婉也趕緊地讓車夫駕車跟了進去。


    既然趕車的人是徐清,那車裏坐著的人,就是他?


    不是都說不知道寧卿去哪裏了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這會兒,他怎麽突然回來了?而且看那侍衛的樣子,一見了令牌,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顧婉不禁感覺有些好笑,他是什麽人?不就是個開醫館的嗎?哪裏就至於那麽可怕了?還是說,是他那張整天一成不變的冰塊臉把人家給嚇著了?


    顧婉掩唇偷笑,看得四喜心中迷惑。她這是又想到什麽事了?


    進去城之後,顧婉讓車夫走快了一些,與寧卿的馬車走在一起。


    “怎麽是你啊?”顧婉掀開車簾,看向他問道。


    徐清也沒有想到會是她,於是也問道:“怎麽是你啊?”


    “我出去有點事兒,回來的晚了,城門關了,差點沒進來,幸虧遇到了你。”顧婉笑道。


    如果不是遇到他的話,隻怕她今夜,真的要露宿城門外了。


    “謝謝你了啊。”顧婉又說道。


    徐清嘿嘿一笑,道了一句沒事兒。


    但是此時,坐在馬車裏一直沒有出聲的寧卿,早已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大半夜的出城是要幹嘛?出去了心裏還沒有一點數,非得等到城門關了才回來。她能有什麽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遇到他的話,她又該怎麽辦?這也正是最讓他生氣想不開的地方,明明是他幫了她,她竟然還去謝別人。


    顧婉此時心情大好,一點也不知道寧卿在想些什麽,因為好久沒見到他了,於是又問道:“你這段日子都去哪裏了啊?”


    徐清笑道:“沒去哪裏啊,就是和公子一起出去了。”


    至於去了哪裏,這個可是真的不能告訴他。


    聽他如此說,顧婉不禁笑了起來,他回答的,這叫什麽話?


    但是不說就不說吧,人人都有隱私,她尊重。


    “你剛剛拿的那個是什麽牌子?”顧婉又問道。


    她十分想知道,那個讓侍衛看一眼就慌忙去開門的,到底是何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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