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打進去之後,兩人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那貓兒叫了一會兒之後,便停下了叫聲。因為顧婉也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麻醉見效果了,於是便又用針頭紮了一下。


    貓兒受痛,再次尖叫出聲。


    “還不行呢。”顧婉說道。


    顧大夫點了點頭:“那就再等一等。”


    因為不確定到底什麽會有效果,所以每隔一小會兒,便試上一試,直到第五次試的時候,針頭紮進去,那貓兒安安靜靜的,竟然一絲動靜也沒有發出。


    顧婉不由得轉頭看向顧大夫,顧大夫也看向她。


    這就說明,成功了?


    顧婉又將針頭紮進更遠的地方,這次還沒進去,那貓兒便又是發生一聲叫聲。


    聽到這聲叫聲,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好了?”顧婉又看向顧大夫問道,心中還是帶著幾分不確定。


    顧大夫也是心中激動,他沒想到,師父耗盡畢生心血研製出的藥,竟然能在他手上,產生更大的功效。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小姑娘。如果不是她的話,這藥隻怕都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好了,好了。”顧大夫不停地重複著。


    之後,顧婉又在貓兒身上紮了幾下,仍然沒聽到叫喚,但是換一個地方,便有尖銳的叫聲發出。


    顧婉心中狂喜,說實話,她本來也沒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誰曾想到,成功了,就這麽成功了。


    然而,正當他們二人萬分欣喜的時候,卻突然聽見“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顧婉聽到聲音,抬頭一看,見是徐清進來了。


    “你們做什麽呢?公子受不了了!”徐清一臉不可思議地樣子說道。


    尤其是當他看到顧婉正抱著一隻貓的時候,更是瞪大了眼睛。


    “我又沒怎麽他?他受不了什麽?”顧婉反問一句。


    顧大夫嗬嗬一笑,說道:“小婉啊,廚房裏沒有活雞。”


    經顧大夫這麽一提醒,顧婉想了起來,剛剛他說過了,寧卿這人有潔癖。這個可是病,得治。


    但是她現在不是在試藥嗎?這可是科學,必須要嚴謹!他就算再有病再受不了的話,也得忍。


    如此想著,顧婉便抬頭向徐清說道:“讓他忍忍!”


    她說完這句,突然又補充:“對了,告訴他,這是病,得治!”


    “你能治嗎?”


    輕飄飄的身影,伴著這輕飄飄的聲音一起,倏然飄進了顧婉的眼中,讓她霎時心跳加速。


    說人壞話,竟然被聽見了。


    他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就不會提前打聲招呼?


    但是她似乎忘記了,這裏是寧卿的家,進自己的家,還需要打招呼?


    顧婉呆愣地看了他一瞬,立即轉開眼睛,不敢再看他。


    大概沒有什麽事,比在人家背後說人壞話,還被聽到了更讓人難堪了。


    “公子來了啊”,顧大夫說道,“我們是在試藥,就撿回了一隻貓。”


    是啊是啊,要不然她哪裏有那麽閑,大半夜的不睡覺玩貓?


    但是顧大夫接下來的話,讓顧婉瞬間連想死的心都萌生了出來。


    隻聽他說道:“不過公子放心,不管是什麽病,小婉都是可以治的。”


    這叫什麽話?不管是什麽病,她確實可以努力去治不假,但是這可不包括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病!


    寧卿沒有因為顧婉垂下頭不敢看他而放過她,自從進來後,他那雙琥珀色流光溢彩的眼眸,一直投向顧婉。


    難道在這個女人心中,她一直認為自己有病?


    之後,寧卿一直都沒有在說話,又盯著顧婉看了一會兒。


    大半夜的,但是他並沒有睡下,正在燈下看書,但是突然,寂靜的夜裏,竟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貓叫,還是在他的家裏傳出來的。本來也沒太當回事,但是奈何那貓叫的太詭異,就像是有人故意撥弄的一樣。


    寧卿心中疑惑著,便叫來了徐清,這一問才知道,原來又是那女人搞出來的。


    徐清見他皺著眉頭,知道他不高興了,便過去看了看,但是他卻不知道,寧卿竟然也跟在他後麵過去了。


    其實寧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過去,不知怎麽的,就去了。不過還幸虧他過去了,要不然還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病人。


    此刻,顧婉心亂如麻,再也沒了之前的灑脫和豪氣。


    盡管如此,寧卿也不會放過她,眼睛一直看著她,見她不說話,於是又重複了一遍:“你能治嗎?”


    這是什麽爛問題?這是要逼她說能治嗎?


    顧婉長吐出一口氣,突然抬頭,衝他燦然一笑,回道:“當然能治了。”


    就是嘛,他有什麽可怕的?她一點也不用害怕的嘛。


    “你這個病啊,在醫學上叫,有某種癖好,但是不用擔心,這種病死不了人的,隻是一種心理方麵的、精神方便的疾病罷了”,顧婉說著這話,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也就是說,你有神經病。”


    她輕輕地吐出這最後幾個字,之後手腕托腮,胳膊肘搭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盯著寧卿,看著他的反應。


    寧卿心中冷笑,果然,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這樣的,她不是那種能輕易服輸輕易承認自己錯誤的人。


    “你能治嗎?”寧卿微彎了一下唇角,再次問道。


    他不但沒有生氣,竟然又問了這句話,讓顧婉感覺挺奇怪的。但是既然人家問了,作為一個大夫,一個好大夫,她就要給仔細解答不是?


    “不是說了嗎?當然能了。”顧婉直接說道,隨後又問:“你要治嗎?”


    寧卿眨了眨眼睛,又是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好啊。”


    “那行,你先做好準備,你這種病,是需要通過心理幹預才可以治好的,等我覺的合適的時候會叫你的。”顧婉又說道。


    說了這會兒話,她突然發覺,這人也不是那麽不可接近的嘛,並且,竟然還有一點,呃,有趣。


    她還就怕他說不治呢,隻要他說治了,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充分發揚一名優秀醫生的職業素養,將他給治好。但是這又畢竟是“精神病”,至於治的過程嘛,以什麽樣的手段去治,她隻能說句嗬嗬了。


    顧婉說完這話之後,一直看著他,見他光滑細膩的皮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光彩,下頜的輪廓完美得如同精心勾勒,找不出一點不協調的地方。


    寧卿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垂眸,眨了一下眼睛。他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慢走不送。”顧婉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道。


    但是房門被關上的刹那,顧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就好像是放下了許久以來一直壓著她的包袱一樣。不過她的心裏,倒是說不出的輕鬆,說不出的甜。


    “好了,咱們繼續吧。”顧婉又向顧大夫說道。


    顧大夫嗬嗬笑了一聲,說道:“你看吧,公子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婉也微微一笑,是不是她之前想的那種人,現在她還不太確定,以後再說吧。


    這場風波似乎很快就過去了,藥房裏的兩個人也繼續在試藥。又等了一會兒,當顧婉再用針頭紮進貓兒身體的時候,貓兒突然又叫了起來。


    “麻藥散了。”顧婉說道,隨即拿起筆,把時間記了下來。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雖然折騰了將近一夜,但是兩人心中卻是激動加狂喜,藥做好了,這就代表著以後可以真真正正地拿出來用了,不必再擔心其他。


    “你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顧大夫看向顧婉說道。


    顧婉點了點頭,隨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睡著之後沒一會兒,天就亮了,寧卿和顧大夫已經先走了,顧婉起來之後吃了飯,便去了春回堂。


    但是進了門之後,顧婉並沒有見到寧卿,想來是去了別的地方。


    “還說要治病呢,就這種態度?”顧婉自言自語道。


    然而她這話才剛嘀咕完,就看見一襲白色的身影從她眼前走過。


    寧卿來了之後,直接去了後堂。他進去之後,門也被緊緊關上。


    顧婉冷哼一聲,心道就算他那個病人不配合,但是她這個大夫,總要盡職盡責的。


    心裏想著,顧婉加快速度將手頭上的活兒做完,之後便向著剛剛寧卿進入的房間走去。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見寧卿正在寫著什麽東西,徐清站在他旁邊。


    “小婉姑娘。”徐清見了她,臉上的神色一滯。


    顧婉見狀,直覺告訴她,可能是他們在說什麽重要的且機密的事,被她給打斷了。心裏想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但是見寧卿也沒有責怪的意思,於是便笑了笑。


    徐清也衝她笑了笑,說道:“那好,你們先忙,我走了。”


    他說完這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回頭關門的時候,顧婉還看見他臉上帶著幾分奇怪的笑。


    這小哥,不會也有病吧?顧婉心中想著。


    徐清走後,房裏隻剩下顧婉和寧卿二人。一瞬間,安靜的出奇,寧卿仍然在寫著什麽東西,不曾說話,也不曾抬頭看她一眼。


    這安靜的氛圍,讓顧婉覺的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


    昨天實在是太累了,出去做了個按摩,更的不夠,抱歉了,一定會盡快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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