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的師兄,就是寧卿,給顧婉留下的印象相當之不好。


    雲裳聽她問,笑道:“這個,我還真不是十分清楚呢,或許隻有我師父知道吧,但他也沒告訴我。”


    顧婉聞言點頭,在一起有十年之久,寧卿竟然連自己的來曆都沒告訴雲裳,也足以證明,這人的確是個奇葩,沒冤枉了他。


    她心中正想著,又聽雲裳說道:“我隻知道他家在京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聽雲裳這麽一說,顧婉立馬覺的有些不對勁了,她們楚湘縣離京城可是不近,既然那奇葩的家在京城,又為何要把醫館開到楚湘來?


    不過這次還沒等到顧婉問出來,她便聽到雲裳又說道:“八成是因為師兄喜歡楚湘這地方,這才來了這裏吧。”


    雲裳說完這話,又笑道:“不過真是沒想到呢,他竟然開起了醫館。”


    “是啊,他幹嘛開起了醫館?”顧婉問道。


    “這個誰知道啊,興許是一時興起也說不定。”


    雲裳被玄虛子拐到清涼山的時候,寧卿已經在那裏了。那時候他才八歲,不愛說話也不愛笑。自從雲裳去了之後,逗他笑,就成了她每日的必修課。這不但是師父給她留的任務,而且還是她自己拚命想要實現的目標。


    可憐寧卿一個小娃娃,就這麽被師徒兩個當做整治的目標。


    心裏想著這個,顧婉不由得鄙視了自己一番,好端端的,幹滿要去可憐那朵奇葩?


    不過一想到雲裳和玄虛子這十年來不成不變地想要逗他笑,他就覺的有趣。真是難以想象,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十年都逗不笑。


    後來顧婉又問了問雲裳關於清涼山的事,得知玄虛子就是個愛故弄玄虛又自戀到無可救藥的糟老頭,寧卿雖然一直不愛說也不愛笑,但是這十年來,在清涼山上,每一餐飯,都是他來煮。


    當然,隻要是玄虛子和雲裳作弄的狠了,下一頓飯,他們必定會吃苦頭。


    聽雲裳的意思,顧婉猜出,玄虛子應該就是那種研究奇門遁甲之類的人,並且還有點成就,這才收了兩個徒,將技藝傳授給他們。


    不過從寧卿和雲裳身上,顧婉是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任何高深的影子。


    采完了藥之後,雲裳又在顧婉家裏玩了一會兒,天色不早的時候,便回了城裏。她現在暫時住在客棧,今日去找寧卿,就是為了去他家借宿幾天。


    雖然寧卿並沒有說他在這楚湘城裏是不是有宅子,但是雲裳想來,既然鋪子都開了,又怎麽會沒有宅子?八成隻是不想讓她知道。但是她是那種不讓她知道她就會不知道的人嗎?顯然不是。他不說的話,那她自己去找總該行了吧。


    第二天,顧婉起來之後,便早早地坐了牛車,去了城裏。臨走之前,囑咐了嫂子把昨天新采來晾曬著的藥材翻一翻。


    到了城裏之後,顧婉徑直去了“春回堂”。


    “春回堂”的景象依然如故,一大清早的,排隊等候看病的人就幾乎把整個大堂給站滿了。


    “大姐兒又來了啊。”小夥計見顧婉進門,忙上前招呼道。


    這個小夥計就是當初顧婉假意買阿膠時遇到的那個,他昨天沒來,並不知道顧婉如今已經成了這裏的藥師。


    “嗯,小哥你好啊。”顧婉也甜甜地笑著打招呼。


    此時,黃掌櫃也從裏麵走了出來,笑著和顧婉打了招呼。


    “衛秋,你去庫房把所有的阿膠都找出來,先放在一邊。”黃掌櫃向那夥計吩咐道。


    夥計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後麵的庫房。


    等到那個叫衛秋的夥計走了,黃掌櫃又笑向顧婉道:“姐兒隨我來吧。”


    顧婉答應了一聲好,便跟在他身後走了。


    昨天他還對顧婉的話將信將疑,等到顧婉走後,他馬上便讓人去找了顧大夫問了這阿膠的事,並且還讓人從好幾個藥鋪裏買回來不同的阿膠。以前不對比不知道,現在一對比,他果然發現了問題。


    “姐兒,你看,這裏就是‘春回堂’還剩下的所有阿膠了,你仔細瞧瞧,看看都是假的嗎?”黃掌櫃指著門口亮堂處的一盒子阿膠說道。


    “哎,我這就看。”顧婉說著話,挽了挽袖子,蹲下身子,將那些阿膠一一地檢查。


    待她全都看完之後,這才直起身來,向黃掌櫃說道:“掌櫃的,這些阿膠的確全都是假的。”


    雖然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是現在親耳聽她說出來,黃掌櫃還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可全都是他花大價錢從阿膠供貨商那裏買回來的阿膠啊,怎麽就能全都是假的呢?他越想,越是明白不了。


    但是昨天從各家藥鋪買回來的阿膠,又的確是不太一樣。其中,有的是和他“春回堂”裏的一樣的,但是也有的恰恰如這大姐兒說的那上好阿膠的模樣。


    “掌櫃的,那現在打算咋辦?”顧婉又問道。


    黃掌櫃歎息一聲,道:“還能咋辦?趁著事情還沒暴露,趕緊地銷毀了。”


    顧婉忙搖搖頭說道:“這些雖然不是上等的驢皮阿膠,但是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就算功效不太突出,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的,要是銷毀了的話,實在是太糟蹋了。”


    黃掌櫃聞言,不由得看向她問道:“那你有啥好辦法?”


    顧婉想了想,說道:“不若把這些阿膠加工製成點心,既能保持了阿膠的口感,也能多多少少的保留一些阿膠的功效。在價格上不用定的很高,讓普通人家能吃的起就行。”


    黃掌櫃聞言,仔細地想了想顧婉這個提議,之後接著說道:“用這些效果不太突出的阿膠做成可供食用的膳食,在鋪子裏賣。”


    顧婉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是啊,食療雖然見效慢,但是長期使用的話,效果也是不容小覷的。隻是,這假膠的成本也就幾文錢,一定不能定價高了。”


    “食療,食療”,黃掌櫃慢慢地品味著這兩個字,真是太形象了,為何他之前就沒想到呢?看來這個小姑娘,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至於做出來之後賣的價錢,黃掌櫃也聽從了顧婉的意見,以比成本價還要低的價錢去出售。


    其實食療自古有之,隻是當時的人物沒有這樣叫罷了。顧婉作為從幾千年文明積澱的地方來到這裏的人,她知道的,自然是要多一些。


    “隻是這個食療之法,不知道姐兒是不是會做?”黃掌櫃又看向顧婉問道,見她點頭,便放下了心來。


    之後,黃掌櫃道今日沒啥大事兒了,讓顧婉先去休息。


    但是顧婉想著既然要做阿膠食療的話,就要趁早才行,於是直接帶了幾個夥計去了後麵的藥材加工房,將這些不是驢皮熬的阿膠又重新熬化了,然後再在裏麵加入芝麻核桃等物,做成了固元膏。


    固元膏她前世的時候也經常吃,口味甘甜,頗受歡迎。想必此次做出來,也一定會受到女性的歡迎的。


    連黃掌櫃也沒有想到,顧婉隻用了一天的時間,便將那些假阿膠全都做成了固元膏。而與此同時,“春回堂”的藥庫裏,也全都換上了上等的驢皮阿膠。


    顧婉忙完這批固元膏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本來還想著和黃掌櫃商量一下如何賣的事,看這天色,隻能改天了。


    因為顧婉現在在“春回堂”謀得了活兒做,不能再讓三爺爺在這裏等一天,於是她到了之後,就直接讓他回去了。


    來的時候,姚氏給顧婉塞了半吊錢,讓她以備不時之需。此時,她便拿出三十文,雇了個馬車送她回去。


    馬車走的要比牛車快多了,這一路上,沒用多少時間,顧婉便到了清水村。


    回到家之後,天色隻是僅僅有些黑,並沒有黑透。


    此時姚氏早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坐在門口等著顧婉回來。


    “嫂子!”隔著老遠,顧婉便大聲喊道。


    姚氏起身答應著,由她挽著胳膊,進了家門。


    她們兩人進來家之後,沒一會兒,程大海也回來了。他這幾日一直跟著人出去做些零碎活兒,一天也能掙個幾十文錢。


    吃過晚飯之後,天色才剛剛黑了下來,三人便坐在院子裏乘涼。


    誰料,才坐下不久,便聽到門上傳來響動。


    “涼快呢。”一略顯老態的聲音的說道。


    三人忙起身迎接,都聽出來了,這聲音是青木娘,也就是四奶奶。


    “四奶奶咋這時候來了啊”,姚氏說著這話,就讓小婉進屋裏搬板凳給她。


    “我這不是想著有日子沒來了嘛,過來瞅瞅。”四奶奶嗬嗬笑道。


    自從顧婉幫她媳婦順利接生,將大人和孩子都從鬼門關救回來之後,她就經常來顧婉家裏走動。但是每次來,也都是在白天閑的時候,大晚上的過來,這還是第一回。


    “吃過飯了吧?”程大海問道。


    四奶奶點頭說吃過了,讓他們不要麻煩。


    四奶奶和他們坐了會兒,說了會兒話,這才說到今天過來的目的。


    “大海媳婦啊,我來就是想和你說個事兒的。”四奶奶說道。


    姚氏聞言,忙問:“啥事啊?”


    四奶奶瞅了顧婉一眼,又接著說道:“我看小婉也不是那種嬌羞小氣的人,那我可就直說了。其實我這時候來啊,就是想來和你們說說小婉的親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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