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的氣質應該是陰冷決絕的,但他的模樣卻和氣質完全不同,妖豔至極,明明是一個男子,卻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雙瞳深深,仿佛能夠吸引一切。他的表情不羈,陰冷桀驁的臉卻魅力十足,當前奏響起,原本還吵鬧的現場頓時噤聲,他們知道能夠聽到辰砂唱歌的機會不多,自然不可能會打擾他。


    半夏十分滿意辰砂的影響力,辰砂的影響力越大,對下麵的計劃執行就越有利。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裏。”辰砂的聲音不像別的歌手那樣深情,反而像是刻在骨子裏的陰冷,聽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卻紛紛讓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所有的動作。不是愛到極致,不過唱出這樣一首明明聽來不帶感情,卻叩擊人心的音樂。


    半夏是懂音樂的,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辰砂歌聲裏愛意和絕望的矛盾情緒。


    辰砂的聲音一個個字地飄到所有人的耳畔,當所有人都沉迷在辰砂的歌曲聲中時,半夏又朝著剛才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等辰砂唱完,告訴他,我請他喝一杯‘絕望的心’。”


    “是。”隻是說一句話的事情,他作為酒吧的服務員,還是能夠和辰砂說上話的,不過服務員在心中不由對半夏報以同情,每天他在“夜”打工,見多了為辰砂而來的人,甚至有人為辰砂一擲千金,卻絲毫沒有人能夠打動辰砂,今天這個看上去人品還不錯的小男人,怕是也不可能請到辰砂的。舞台中心那個光芒耀眼的辰砂,可不是以前那個癡情的辰砂了,以前他要多癡情,現在對別人就有多麽絕情。


    辰砂在舞台上唱著,當然也有幾個看辰砂不順眼的人在台下諷刺,半夏聽到有人扒拉出辰砂的陳年舊事,不置可否地聽著。


    “你們不知道,辰砂他有個心愛的男人,不過據說得了不治之症,即使辰砂拚命賣|身賺錢,最終卻依舊沒有救活他,隻留下了辰砂一個人。”


    “真是可憐。”


    “可憐?這種有什麽可憐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辰砂當時賣的可是好價錢,一晚上就是好幾萬,像我們這種隻賺一點辛苦錢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拍個一夜,否則我還真想嚐嚐辰砂的滋味,一定很銷魂。”這個男音說完,還嘖嘖讚歎,仿佛在費盡心思假想。


    “這倒是,現在辰砂不需要拚命賺錢了,已經不賣|身……可惜,可惜……”


    半夏沒有再聽後麵幾乎不堪入耳的話,看上舞台中央那個唱的一臉漠不關心的辰砂時,心中突然動容了一分,原本隻有兩個字的辰砂,突然間變得有血有肉了些。


    “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人生已經太匆匆,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


    辰砂的歌聲繼續,半夏卻再也沒有了欣賞的心情,心中百味陳雜,直到掌聲響起,半夏才恍然抬起頭,猛然間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喝了一口麵前的酒。


    服務員收過半夏的錢,自然會十分賣力地對下台的辰砂說,辰砂看了看台下,就見遠處一個卡座處有一個小身板的人朝著他揮了揮手,當看到服務員點了點頭時,辰砂一遍遍地想著“絕望的心”這個酒名,終於下定決心,走向半夏。


    見辰砂已經走了過來,半夏的心中放鬆了大半,而服務員看到辰砂的動作,有一瞬間不敢相信,辰砂是誰,請他喝酒的人不計其數,怎麽可能會隨意答應一個人的邀請,再想到平時都沒有見過這個客戶,更不會覺得對方和辰砂是熟人。


    百思不得其解,服務員不再考慮,跟隨著辰砂來到了卡座旁。


    半夏在辰砂就座時,沒有點“絕望的心”,而是對著服務員道:“給辰砂先生來一杯溫牛奶。”


    “這……”服務員沒想到半夏會臨時變卦,看著辰砂的表情,不知道如何反應。


    “去吧。”辰砂根本不是真的想喝酒來這裏,既然對方給自己點了一杯這麽“照顧”的飲料,他也沒有追究。


    辰砂的下台引得所有人都轟動異常,辰砂更多時候是唱了歌就走,也有很多人請他喝酒,但基本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請到,紛紛想要看這個請到的人是誰。


    不過在“夜”裏麵,辰砂的麵子還是十足的,安保人員逡巡在其中,讓所有人不敢異動,所有人都心思白轉,想著這個男人是怎麽打動辰砂的,或者是在想辰砂是不是又要開始接|客了……


    半夏和辰砂都沒有去理會眾人的想法,半夏想了會兒措辭,對著辰砂道:“辰砂先生冒昧地請你過來,實在是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幫忙?”


    “是的,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半夏剛說到這裏,辰砂就皺眉製止了半夏準備繼續的話:“抱歉,我不缺錢。”


    “如果這個給你的報酬不是錢呢。”


    “我不缺任何東西。”辰砂說完,原本被半夏所提出的“絕望”兩個字而好奇想要見一麵,現在卻是沒有了任何興趣,二話不說就要離開。


    半夏連忙起身拽住了辰砂的衣袖:“如果我可以完成你心理一直沒有達成的願望呢。”


    “願望?”辰砂一臉諷刺地笑著看向半夏,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麽所謂的願望。


    半夏見辰砂是決定要聽自己說完的,心中安定了些,率性隨意地坐下,看上去完全沒有女氣,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對著辰砂一字一字道:“如果我說我答應幫你唱郝凡揀的歌呢。”


    郝凡揀這個名字一出,原本鎮定異常的辰砂頓時激動起來,郝凡揀是他一直以來的心上人,阿揀這個名字不是誰都能夠提的,眼前這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居然敢提阿揀,辰砂眼神冷漠異常,緊緊抓著半夏的衣領,幾乎要將她的外套撕破:“你再出言不遜,小心我喊人直接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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