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風聽她說完,整個人一下子就像失去支柱一樣,軟弱了下來,若不是有小鬼攙扶著,恐怕他已經跌坐到地上了。


    “懸梁……自盡?”秦沐風顫抖著吐出這四個字,從他壓抑的聲音裏她聽出了他傷心與絕望。


    “對。”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不悲不喜,就像這千萬年來靜止不動的忘川水一樣,不起任何波瀾。


    “阿嫵本還有六十年陽壽未盡,所以她要在她懸梁之處,每日重複她懸梁時所受到的苦楚,直到她命該絕之時。而她腹中,本是一對龍鳳胎,卻也因為她而生生早早夭折,千年之內,她不會出現在這奈何橋上。而這千年,已夠你輪回百次。你還要等待嗎?”她這樣一說,以為秦沐風會改變主意,可是她低估了眼前這個執著的男人。


    “為什麽要這麽折磨阿嫵?!為什麽隻記著她的過錯?!她為保貞節而出此下策又錯在哪裏?!就算她真錯了,阿嫵她一心向佛,吃齋念經,每日不忘為村人祈福,這些都不能抵過她的過錯嗎?!”秦沐風激動的咆哮,眼神狠狠的瞪著她指責著。


    看著秦沐風神色中的狂躁,她心尖有些顫動,心底有一股聲音似乎想大聲地附和他,“對,阿嫵沒有錯。”


    但說出口的,卻不是她想說的,卻依舊還是千年來已經在她腦中根深蒂固的結論:“功過分論,她消了她今生的罪孽,她今生的功勞自會保她下世安康。”


    “是嗎?好一個功過分論……哈哈哈……”秦沐風忽的放聲大笑,笑到她看見他眼角的淚水都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直到他笑夠了,方才停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等她千年!”


    秦沐風語氣堅決,神色堅定,卻讓她忽然感覺頭痛欲裂。


    那她就等他生生世世!!


    是誰?也曾用這樣悲傷的語氣,這樣絕望的神色說過這樣的話?


    是誰?到底是誰呢?她腦子想的有些疼痛,依舊卻什麽也想不出來。


    在這時光的洪流中,她已經忘卻了太多人,太多事,太多情緒……


    低頭,她又看到了那一杯忘情水,杯中倒映著一個身披鬥篷的黑影。


    印象中,似乎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遞給她一杯東西。


    她再次凝視著秦沐風,這個癡情愚蠢的凡人啊,他說他要在此等阿嫵?


    可這望鄉台是從不容魂魄停留的……


    她無聲地笑著,卻見秦沐風已跪倒在她身前。


    聽到那膝蓋落地的聲音,那麽沉悶,讓她的心頭又是一抽。


    她知道,人世間有一句話,叫做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他曾是一個寧死不屈的戰士。


    “求求你。”秦沐風的聲音暗啞至極,裏麵似是濃烈如酒的祈求。


    她抬頭,仰望頭頂那一片永無止盡的黑,過了良久她才有辦法開口,注視著秦沐風:“你可以不喝這忘情水,那你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許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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