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的母親,就是那位丁芙蓉,一個住著一個單間。


    她並不像其他病人那樣瘋癲,看起來非常安靜,整個房間感覺上也特別整潔。


    隔著玻璃窗看去,她正坐在靠牆的書桌上看著一本書,看起來很是嫻靜,感覺上很正常。


    “這位女士看起來很正常啊。”林曉雯在玻璃窗邊凝視了許久,方才開口。


    “丁芙蓉”那位副院長,看了一下掛在門口的名牌,回憶了一下,“她平時看起來是挺正常的,偶爾才會發作。被害妄想症這種病平時看起來跟正常是差不多的,隻有發病時才會有異常。”


    “這樣啊。”林曉雯點了點頭,“她的名字聽起來很像我們一個朋友的母親,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中年副院長猶豫了下,打了個電話給具體的醫護人員之後,還是做出了拒絕,“我們的病人平時不允許外人探視的,連記者媒體或者領導來訪也不可以,我們擔心會造成病人情緒的浮動,影響他們的康複情況。”


    他看到林曉雯露出明顯失望的表情,又說道,“半個小時以後是這個病房病人的自由活動時間,她一般會到醫院的小花園走走,如果您想近距離的了解可以到時候過去走走。隻是,請不要問她任何關於病情的問題。”


    “不必了。”秦皓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夫人隻是好奇而已,她應該不會是我們朋友的母親。”


    “那是當然。”副院長趕忙點頭,“您朋友的母親如果有這種病,應該早就送去國外治療了,國外是有治愈的先例的。”


    “精神病也能治愈?”聽到他的話,林曉雯頓時大奇,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口。


    說到專業領域,中年副院長立刻變得專業起來,滔滔不絕地給兩人介紹他所知道的新技術。林曉雯對此並沒有太大興趣,聽到最後隻記住了一段精髓。


    精神病總體分為兩種,先天性和後天性,實際上先天性的病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後天受到了刺激而出現了非正常的狀態。如果家屬能夠知道是什麽導致病人異常,就很好進行治療。還有一種更簡單快捷的方式,就是遺忘。


    利用深度催眠,使得後天病人忘記使得他自己病發的因果,往往對這種病有出奇的療效。如果家屬願意,他們又找不出具體讓病人發病的緣故,甚至可以直接忘記一段時間的記憶。但是,這麽做卻很不把穩,因為不知道是病症是怎麽被又誘發,如果遺忘之後再次遇見不僅會讓病人再次發病,而且會比第一次還要來的猛烈,難以控製。


    “剛剛那位丁女士接受了遺忘性的治療嗎?”聽到這裏,林曉雯好奇的發問。


    她這麽問,其實是帶著目的性的。


    早上在醫院裏,她才聽秦石說他家母親根本不記得自己的親生兒子,隻當許靜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我們這種小醫院,哪裏會有這種人才。”副院長苦笑了下,“因為管理嚴格,我們的工作人員工資都很低,幾乎已經是純福利性質,若不是秦總這次的捐贈,我們這醫院都快開不下去了。”


    “不會吧!”林曉雯驚歎了一聲,“剛剛我們一路走過來,也有不少病人,他們的家人難道都不支付費用的嗎?哪怕也治愈的可能性,也不想嚐試一下?”


    副院長歎息了一聲,方才徐徐說道,“病人多是多,可並不是每個病人都有家人關注的。”


    “愛康這邊收留很多流浪的病人。”秦皓拍了拍林曉雯腦袋,轉向副院長,“我就是知道這個情況,才決定對貴院進行捐贈的。不管怎麽說,現在能像你們這樣堅持本心的人不多了。”


    聽到這話,副院長的心情一陣激蕩,眼眶微微都紅了起來。


    他們當初就是想將這個醫院當做一個福利事業來做,才會決定幫助政府收容在街上流浪的精神病人。可是,當初他們並沒有想過被收容的人數會有這麽多,政府能夠給予的補貼又十分有限,幾年下來醫院已經幾乎化盡了幾位院長的積蓄。特別是這兩年,要不是靠著好心人的捐贈,這醫院已經幾乎辦不下去了。


    現下,能夠維持的也就是普通的藥劑,日常的護理,什麽特別好的醫生特別先進的技術都是沒有的。


    “秦總這麽說,是同意對我們追加捐贈了?”


    副院長的情緒明顯很是激動,如果拿到星輝的捐贈,也許他們可以更新一部分機械,或許能讓幾個輕度臆想症的患者早些康複。這些人,即時沒診金可收,可至少也能替醫院減輕負擔。之前也有過被治愈的流浪病人選擇在醫院裏做義工,也是很不錯的。


    “我沒有理由拒絕一家真正的福利機構。”秦皓嘴角的笑容雖淺,卻很溫柔,“隻不過我覺得僅僅是靠捐贈,醫院的未來還是很不明朗。”


    副院長歎了口氣,無奈說道,“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幾年,不光是流浪的病人增多,往往收容站裏有些得了其他普通疾病的病人也會被送到這裏來。他們曾經拒絕過,可對方說,“你們不是醫院嗎?不是說好了收容無家可歸的病人?還挑病人?還是說你們所謂的福利醫院是假的,看他們沒錢就不願意收容?”


    這話聽著很刺耳,那些不明真相的流浪漢卻信以為真,對著接洽的工作人員也沒好臉色,幾次一來之後政府介入讓他們都接近醫院,說是會按人頭補助,可這點補助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他們的院長也曾經想過咬咬牙將醫院關了算了,可是看著一個個需要照顧的病人還是下不了手。


    “我覺得,不如為你們醫院專門設立一個基金會比較好。”秦皓眺望著遠處的群山,語氣很平穩,“我回去,以星輝的名義在藝人的圈子裏進行募捐,以愛康的名義設立一個基金會,然後請專人進行投資管理,每年按照計劃劃撥資金給愛康使用。”


    副院長的表情有些猶豫,建立基金會雖然很好,可如果這樣不知道基金會每年給醫院的錢夠不夠他們的正常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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