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我早就送給秦老爺子了。你想要,可以找他。”


    秦皓的眼神冰冷,語氣中更是聽不出一點溫度,“至於卡,我倒是可以交給你。”


    他緩慢的掏出錢包,一張張往外抽卡。


    “這張是華商銀行的黑金卡,信用額度200萬。”他將卡在秦笙的麵前晃了晃,接著啪的一聲在眾人麵前掰斷了。


    “這張是華金銀行的黑金卡,信用額度150萬。”跟之前的動作無異,同樣斷在了秦皓的手上。


    “對了,這些給你們也沒用,要本人親筆簽字才能刷卡提現。”秦皓拍了拍腦袋,掏出了幾張別的卡。


    “紫醉金迷的黑金卡,這個你們應該也不稀罕,金珊那邊有。”說著,又是吧嗒一聲。


    “金悅的黑金卡,要核對指紋的,給你們也沒有用。”卡又少了一張。


    就這樣,秦皓輕笑著,毫不在乎的將十幾張卡一一掰斷。這些卡都是磁條卡,斷了之後一點價值都沒有,再好的技術也不能將他們拚湊起來獲取信息。


    錢包裏最後還剩下三張,秦皓抽出一張高高的舉了起來。那三張卡不是黑金,黑色的卡底上纏繞著金絲,說不出的高貴冷豔。


    “比黑金還高檔的卡,想要嗎?”他說道,拿出一張在眾人麵前晃了晃,“可惜,這上麵的名字是柳皓,不是秦皓,你們秦家人用不了。”


    此時,他倒是很慶幸。舅舅一直耿耿於懷他不肯改姓柳,所以經他手辦出來的卡上署名全是柳皓,不是秦皓。


    他看著秦笙,眼底有深深的傷痛,“我真替我母親不值,你隻知道她叫柳煙,有沒有問過她出身哪裏?有沒有關心過她家裏還有什麽人?柳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秦笙的臉勃然變色,他雖然沒去過京都,可能拿到比黑金卡還高檔的卡片能有幾家,略一推理便知道秦皓所說的柳家到底是哪家。


    真正說起來,在柳家麵前,秦家隻能算個小不點。


    想到這裏,他對已經逝去的柳煙又多了幾分怨恨。她當初要是肯說自己到底是誰家的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又今日兒子跟自己反目成仇的場麵。


    “隻不過,你們最想要的是這張吧?”


    亮得晃眼的水晶燈下,一張卡閃著金燦燦的光,卡上印著龍紋水印,龍紋上浮著金絲篆體的“秦”字。


    被那耀眼的金卡吸引,秦笙已經忘記了柳家,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一直努力拿著貴族範的丁石也站了起來,一臉急切。


    秦皓語含譏誚,“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張龍紋卡吧?我要是回歸秦家,你們會讓我把這張卡交給秦笙做調和的謝禮。我要是不回,那剛好,你們會借口不是秦家人沒資格拿著這張卡。”


    “你不是秦家人,當然沒資格拿秦家的龍紋卡。”秦笙此時分外鎮定,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秦皓,生怕他玩什麽小動作,“這卡可以調用秦氏企業的全部檔案,進入機密室,最大限額的使用整個秦氏的流動資金。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放在秦家嫡係以外的人身上。”


    林曉雯站在原地,幾乎傻掉。


    秦皓身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也難怪他即便離開秦家他依然氣定神閑。可是,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會躍過秦笙,到了一直有紈絝之稱的他手裏。


    “那這麽說,我在秦老爺子眼裏是嫡係長孫?”秦皓將卡頂在指尖輕巧地轉著,“按照古禮儀來說,正妻長子才是嫡係長孫,那你身邊的是夫人是二房?”


    語音未落,他故意用同情地眼神掃過丁石,“那麽丁先生,算是姨娘生的?啊,不對,姨娘還是有名分的!這麽說來,算是通房。不不不,或者是外室?”


    秦夫人保養良好的臉頓時抖得像篩子,她雖然知道秦皓的母親早於她出現在秦笙的生命裏,卻從沒想過會被人放置於這樣一種身份。作為秦家媳婦,雖然丈夫沒能力取得家主一位,可環繞她的一直是恭維和讚美,這種言論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比她反應更強烈的是丁石,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陰鷙恐怖不能直視。若不是還尚存幾分理智,他恐怕恨不能上來將秦皓大卸八塊丟進桌上的火鍋裏煮上。


    至於秦笙,依然跟沒有聽到一樣,死死地盯著龍紋卡。


    “真是精彩。”秦皓輕笑,明明嘴角隻是微翕,卻讓人覺得驚心動魄,“幸好我已經不是秦家人,不然真覺得有些丟臉,送給你!”


    他說完,手指輕輕一彈,那張金卡劃出一個金燦燦的弧度,準確的掉入餐桌正中咕嘟咕嘟冒著泡的魚頭火鍋裏。


    金色的卡恰到好處的插入了魚嘴,在乳白色的魚湯映襯下,亮得刺目。


    幾雙筷子同時伸了過去,誰也不想讓別人拿到卡,多雙筷子如同武林高手交戰一般在火鍋上方互相較勁。一片混亂中金卡掉入了魚湯,瞬間不見。秦笙頓時站了起來,直接扔掉筷子,下手去摸。


    無奈燒開的魚湯足足有百度,剛一接觸他的手便似煮熟了的蝦子,紅得發亮。


    那邊丁石也丟了風度,找了一個大漏勺眼神專注的在湯裏翻找著,眼角的餘光緊盯著秦笙,防著他的便宜父親。


    魚頭火鍋還在咕嘟咕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秦皓冷眼瞅著這混亂的一幕,牽起林曉雯的手走出了包廂。


    這金卡落入誰的手中他都不在意。


    沒有授權書,沒有錄入指紋,沒有影像核對,這也不過是張徒有虛表的卡片而已。那功效,連張普通信用卡都比不上。


    跟在秦皓的身後,林曉雯有些沉默。


    她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原來世上真有這樣的父親。而且,混得也太窩囊了點。


    對著秦老爺子什麽也不敢掙不敢要,轉過臉就來逼迫自己的兒子。也不想想,一直念著亡母的秦皓對他根本就沒什麽感情。


    她偷偷看著秦皓,猜測著他的想法。


    卻不料秦皓帶著她拐了幾個彎,站在一架沒有按鍵的電梯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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