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最卑鄙無恥的人還指責別人卑鄙,這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了。”邢程不屑地說,“再說了我們就是卑鄙了又怎麽樣?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板上肉,這就夠了,想叫就繼續叫,反正這輩子也就這點機會了。”


    說著還不忿地在人腰上狠踢了一腳。


    陸昱痛得都縮了起來,可是手腳脖子都被鐵銬銬住,縮也縮不起來,隻好在那打顫,冷汗都滾了下來。


    “陸決!你最好給我個痛快!”


    陸決勾起嘴角,眼神冰冷,走近了半蹲下去低聲說:“你們當初又可曾給我一個痛快?放心,我不會這麽快殺你,陸顯我就是讓他死的太快。”他搖搖頭,“太遺憾了,對你,怎麽也得讓你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陸昱被他眼中的冷意和嗜血給震住,隨即狠聲道:“陸顯果然是你殺的!”


    “是啊,他死得連個渣滓都沒剩下,不過我不會對你這麽殘忍的,總會留點骨頭碎末什麽的,到時候給你家人寄回去。”


    陸決揮揮手,就有人上前對陸昱揮動刀子。


    陸昱心中大寒,以為這些人要把自己的肉一條條割下來,想要用精神力,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被一座大山給死死壓著,又好像被一條條鎖鏈給捆著,絲毫不能動彈。


    他豁然看向陸決。


    陸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精神力將他籠罩著,吸收了玉石之後,他的精神力也大為增強,陸昱這種程度。在他麵前就如一個幼兒般弱小。


    這麽一點功夫,刀光凜凜,陸昱身上的衣料被剝得幹幹淨淨,連條褲衩都沒給他留下。


    在陸昱羞憤之際,他又被人拉起來,四肢大張地掛在了牆上。


    “你到底想做什麽?陸決你不要以為殺了我們幾個人就可以得意了,陸家不會放過你的!”


    陸決隻是笑著。


    陸昱麵前架起了一台攝像儀。


    陸昱愣住。


    繼而馬上反應過來。陸決這是要把他赤身*的樣子拍下來。要麽送回陸家,甚至是在整個首都基地裏傳遍。


    他陸昱在首度基地裏是報得上號的人物,他這是要自己身敗名裂!


    好狠!


    “好好享受吧。”陸決說。“這個錄像帶會把你每天的情況都記錄下來,在首都基地的所有聯網的設備上播放,直到你死去,你在這世上最後的時光。會有很多很多人陪著你一起度過,很高興吧?”


    陸決一揮手。周圍的篷布瞬間落下,陸昱發現自己其實是被掛在一個木架子上,而四周白茫茫的,空無一物。這裏竟然是高聳的山頭巔峰上,頭頂灰白色的天空,凶戾的大鳥在翱翔和鳴叫。腳底是連綿的山脈,看起來荒涼無邊。


    人仿佛被遺棄在這天地間。隻有凜冽的長風不止,八方湧動,寒刺入骨,能被人的皮肉給片片剮下來。


    隻是片刻,就冷得幾近麻木。


    尤其是那種狂風灌鼻的窒息感,好像靈魂都要被吹走,令人崩潰。


    ……


    最近陸望心煩得很。


    他在眾兄弟中排行第十,平時沒什麽建樹,也沒什麽大本事,就在家族裏負責外交通訊這一塊。


    但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下麵他本來還有三個堂弟,但小十一死了都快二十年了,小十二和小十三一個膽小如鼠一個癱在床上癱瘓了十多年,平時都沒什麽來往,而往上數,老大那些個年紀相差太大,位置也高,一直沒什麽交情,近了講嘛,老九陸齡幾個月前就死了,玩得好的老八陸柏如今也下落不明毫無消息,陸望有些傷感的同時也不由有些心寒。


    陸家嫡支子孫繁多,可他怎麽越來越有種日薄西山的凋敝感呢?


    唉,如果小十一還活著就好了,他小時候可聰明了,爺爺都說他是將來能夠撐起整個家族,是家族騰飛的人。


    正這麽想著,眼前的電腦屏幕忽然亮了起來。


    他愣了愣:“真是奇怪,這是搞什麽鬼?”


    下一刻,這屏幕不但亮了,還放出來一個視頻,一行黑洞洞的“致陸家上下”的幾個大字嗖嗖嗖地印在了畫麵上。


    這讓陸望本來想要操作的手停了下來。


    “這又是基地裏哪個派別的惡作劇嗎?真是的,就算把電腦全都弄中毒了又有什麽意義,現在可是靠實力說話的時候啊。”


    念叨是這麽念叨,但他也沒有火急火燎地要做什麽,先看看這個視頻要講什麽,打發打發時間也好,免得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接下來的畫麵,卻叫他驚得站了起來。


    屏幕出現了一個畫麵,背景是看著就叫人覺得寒冷的茫茫積雪山脈,高聳的山峰上,十字木架上綁著一個全身*的男人,他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因為寒冷和脫水,他頭垂在一邊,有些神誌不清地喃喃著什麽。


    “陸、陸昱?!”雖然模樣實在狼狽,雖然還垂著頭,但陸昱作為陸家小輩中最為出色優異的幾個之一,一直像是活在陸望這些人的頭頂,讓他們仰望,所以對於陸昱本人雖然不熟,但陸昱的臉,他卻是一點都不陌生。


    可是陸昱怎麽會被抓了起來?被誰抓起來了?還弄得這麽狼狽?


    忽然,畫麵中一隻黑色的大鳥俯衝下來,從陸昱肩膀上撕扯下一塊肉,又啼叫著飛掠而去。


    那肉幾乎都沒有流血,因為溫度太低,血管裏的血都幾乎要凝固了,但人肉味對於這黑色大鳥而言還是極具吸引力,隨著黑色大鳥的啼叫,更多的黑色大鳥飛了過來,在陸昱頭頂盤旋著,不時俯衝下來,你叼一塊肉。我撕一塊皮。


    陸昱因此而痛呼不止,這場景簡直慘絕人寰。


    眼看他腸子都流了出來,肋骨都隱隱地露出了許多根,這時畫麵裏砰砰砰地,傳來槍聲,黑色大鳥被打下來幾頭之後,其餘的就不敢再來。盤桓了片刻就飛走了。


    陸望鬆了口氣。這是得救了嗎?


    雖然陸昱從來不拿正眼看下麵的兄弟,但畢竟是陸家人,陸望自然也不會說就希望他死了。


    然而*的陸昱卻沒有露出劫後重生的表情。而是恨恨地看著一個方向,眼神如同走投無路的野獸,咆哮地要撲過去,然而被捆綁著。根本無濟於事。


    一個聲音從畫麵外傳來,同時伴有厚重靴子踩在積雪上的吱吱聲。


    “別這麽看著我。我說過,會讓你盡可能久地活著,是不是很感謝我?……一直瞪著我幹什麽?這個時候你的祖父父親、叔叔伯伯、兄弟姐妹應該都在畫麵前看著你了,哦。應該還有許許多多的首都基地的人民,被這麽多人矚目,你是不是很高興?跟大家打個招呼啊。”


    好、好邪惡啊。


    這個應該就是敵人了。


    陸望頓時握緊雙拳。但同時又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


    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他想了又想,猛然記了起來。


    這、這不就是他們陸家的頭號大敵人。那個毒販頭子的聲音嗎?


    雖然好久沒有聽到了,但再次聽到,陸家上下幾乎沒有人會聽不出來這個聲音。


    而此時,畫麵中那個腳步聲越靠越近,陸望不由自主地伸長脖子去看,一襲漆黑的身影走進了畫麵中。


    黑色的長風衣,黑色的靴子,英挺而修長的身形,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人們的心口上,有一種君臨天下般的冷傲和矜貴。


    他慢慢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棱角鮮明,霸氣而俊美的臉,漆黑如墨的瞳孔仿佛能一直洞穿人的心髒,烏黑的短發在風中放肆地揚動。


    陸望的心跳在這一霎那似乎都靜止了下來。


    是他!真的是他!


    他怎麽還沒死?


    陸望腦子轉得很快,陸家端了他的老巢,他又沒死,所以這是回來複仇了?


    這件事一定要趕緊稟告上去!


    陸家住宅是一棟有很長曆史的四合院,充滿著一種古樸而大氣悠長的歲月感,令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都忍不住噤聲斂氣,仿佛大聲一點都怕驚動一個家族沉澱在骨子裏的厚重和威嚴。


    那斜照在長廊裏的陽光,都仿佛有種能夠把人靈魂困住的魔力。


    當然了,陸家人這麽多,不可能真的就擠在這個宅子裏,四合院的後麵建了一棟棟古典精美的古代建築,整個如同一個園林,即便末世降臨,也沒有使這裏沾染一絲半毫的陰霾。


    隻不過今天這裏的氣氛卻格外沉悶。


    所有的大樓,所有的樓層,甚至包括門衛,包括地下停車場,隻要有可以播放視頻的儀器,隻要連著基地裏重新建立起來不久的網絡,都在播放著同一個畫麵。


    上麵那張陸家誰也不陌生的臉,帶著誰也不陌生的冰冷平緩的張狂和威脅:“陸家的男女老少,應該不少都在看這了吧?我們又見麵了,哦,都過了這麽好幾年了,或許有人都不認識我了,那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綽號禿鷲,是‘風暴’的在華首領,當然了,這僅僅是我表麵上的身份,我還有一個身份。”


    某棟大樓的二樓書房裏,陸家的大家長,陸家老爺子陸百川這和大兒子陸敬濤談論公務,書桌上的電腦也就這麽亮了,放出來的光亮將兩人臉上鐵青的臉色照得一清二楚。


    畫麵中英挺俊美的男人頓了頓,微微笑著開口:“我姓陸,單名決,在陸家第三代中排行第十一,十七年前正式執行陸家的臥底計劃,成功潛伏進入‘風暴’,並用了十幾年時間,坐到了一把手的位置。”


    砰!


    陸百川一拳砸在桌案上,然後瘋狂地掃落了液晶電腦,可因為連著線,電腦上的畫麵和聲音仍然在繼續。


    “這個孽障!”


    陸望如臨大敵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小十一就是禿鷲?禿鷲就是小十一?


    臥底計劃?什麽臥底計劃?


    而同一時刻,首都基地的大街小巷,有著電腦電視的人不多,但也不會少,至少有權有勢的人家裏多的是。


    電腦、電視,手機,甚至是個人影院上,都在播放著。


    “……我完成了陸家交付給我的任務,陸家卻無情地拋棄了我,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與陸家不死不休,當年參與了此事的人,我一個都會放過!”


    畫麵中風姿絕倫的黑衣男子用淡然的口吻,說著叫人顫栗的話語,“現在陸昱在我手裏,我知道他當初隻是一個走狗,真正出謀劃策的人是陸昊,想要救陸昱一命,就叫陸昊來換,都是陸家的子孫,都是日字頭的嫡係中的嫡係,陸家應該不會這麽厚此薄彼吧?”


    陸決說著微微一笑,那笑容下麵卻是撲麵而來的血腥殘忍。


    “這次,我給你們選擇的機會了,別說我不人道,三日之內我見不到陸昊,你們就等著給陸昱收屍吧……哦,對了,雖然我的報複對象是陸家,但陸家中真正參與了的人,到底隻是少數,那些置身事外的人,隻要公然宣布脫離陸家,我就不予追究,就比如……”


    他朝畫麵外看去,又有兩個人走進來。


    一個是陸柏,而另一個,則是麵相有些陰柔的陸離。


    陸離對著鏡頭真誠地微笑:“在陸決的支持下,現在未亡人基地已經盡在我的掌握了,我陸離,發誓此生追隨陸決。”


    “像我這樣的人,現在都能單獨掌管一個四十萬人的基地,陸家那些清白的人,隻要誠意足夠,陸決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哦,對了,還有那些依附在陸家麾下的人,不要被眼前一時的小利益衝昏頭腦,而去助紂為虐,也不要小看我們,這一次我們能入侵全首都基地的網絡,下一次,嗬嗬……”


    陸離沒有把話說完,他親和的麵容和真誠的微笑更加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可就是這樣,才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等陸離說完,陸決才繼續說:“下麵是陸家當年關於臥底計劃前前後後的一些資料,證明我並非血口噴人,這樣道貌岸然毫無信義可言的家族,如果你們要繼續追隨,我無話可說,隻是到時候落到陸昱這個下場,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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