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掛,付嘉森推開辦公室的門,就往裏麵走,對助理說:“給我備車,我要回洪城,會議就先開到這裏,散會。”


    全場愕然地看著離開的付嘉森,幾秒過後,都收拾東西離開了。


    助理取車來了,付嘉森任何東西都沒有整理,直接開車離去,而助理跟在後麵想要叫住付嘉森,付嘉森忘了帶錢包。


    付嘉森在路上因為沒有錢包耽誤了一些時間,到了洪城的時候,已經早上十點多了,他焦急地打電話給劉沛菡。


    接電話的人不是劉沛菡卻是顧莘莘,電話裏麵的聲音,萬分地冷淡:“付嘉森,你來做什麽?”


    付嘉森上樓,已經來到了顧莘莘的家門口,他知道,如果莘莘已經去醫院的話,不可能會是這樣的說話語氣,更加不可能接電話。


    “我帶你走,開門,乖。”他哄著她,助理說女人,是要哄的。


    可這招在顧莘莘的身上卻像是失效了一樣,顧莘莘非但沒有態度軟下來,還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孩子,你怎麽不想想你和穆嵐的孩子,惦記我的孩子做什麽,還有,你讓我媽困住我又是什麽意思,雖然我不知道我媽為什麽要幫你,可是,我知道的是,你一定蠱惑了她。”顧莘莘想到穆嵐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裏麵就很不是滋味。


    然而,付嘉森卻反過來,很是疑問的口吻:“我和穆嵐哪裏來的孩子,難道你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顧莘莘剛想說話,手上的動作一大,不小心打碎了茶幾上的開水杯,裏麵的滾燙的開水,都弄到了她的手背,一時間忘了自己在通電話,叫出了聲。


    付嘉森聽見她呼痛的聲音,不禁緊張起來,急忙說:“你沒事吧,有任何的事情都開門說,很多東西不當麵講是將不清楚的。”


    顧莘莘不願意,她現在隻想去醫院,可是門外站著的男人不允許她去。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送我去醫院吧,難道,你要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顧莘莘又換了一種說法,“或者是,你希望孩子生下來,是在一個父親根本就不愛母親,隻是想回來報複母親環境下長大?”


    兩個問題,都讓付嘉森在門口皺眉:“誰說的?”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你別忘了,自己做過什麽事情,林覺坐牢的證據是你捏造的,這些造假的消息,足以讓你去監獄了,我早就說過,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不然我送你入獄,付嘉森別逼我。”顧莘莘靠著門,滑著坐下去。


    原來,心裏愛著一個人,卻又不肯給他信任,痛苦的是自己。


    “好,那你報警吧,就算你報警,我也不會讓你將孩子做掉的,何況,誰說是我捏造了那些信息,難道就不可以是別人嗎,為什麽你寧願相信其他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


    付嘉森實在是懊惱,顧莘莘狠了狠心,再也不要被他的話感動,掛斷電話,她真的撥打了警局的電話,警察來抓人來了。


    付嘉森聽著下麵的警車聲,還有走上來的警察,心裏有些涼,卻不放棄要見顧莘莘的決心。


    “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沒有動靜,付嘉森失笑地對她說,“你都如願了,怎麽還不願意見我最後一麵?”


    聽著付嘉森的聲音,顧莘莘猶豫,過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了門,看著付嘉森有些憔悴的臉,這男人精力一向旺盛,怎麽也想不到,他胡子茬都出來了,卻沒有修邊幅。


    突然,付嘉森脫離了警察的鉗製,猶如修羅一般,掐住了她的咽喉,這就是他擔心的女人,是他迫切想見到的女人。


    是他花費六年想重新愛的女人,是他以為隻要他付出真心就可以贏回的女人。


    可是,她現如今,非但要送他入獄,還要弄死兩個人的孩子。


    “顧莘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殘忍呢,嗯?”他的神色複雜,克製著自己的感情,同時,又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在表明這個男人對她的極大失望。


    顧莘莘笑了,當她的臉色有些脹紅的時候,付嘉森這才悄悄地鬆了手,警察在幹預,卻被付嘉森一記淩厲的目光,顫得縮回了手。


    “我愛你,可我忘不了她的死。”付嘉森搖頭,“母親的死,我曾經怪過你,可是不代表我沒有原諒你,倘若我不原諒你,不會想著娶你,不會想著要屬於我們的孩子,可是,你永遠都不相信我的話,忘不了和原諒與否根本就是兩碼事,我不曾欺騙你。”


    “愛你,是真的,很愛你,是真的,很愛很愛你,超過愛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包括我自己,也是真的。我說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你想要我入獄,好,我給你走過過場,但是讓你心裏舒坦的過程裏,要是你傷害了孩子,顧莘莘,那我們兩個人這輩子就一起下地獄吧。”付嘉森徹底鬆開了顧莘莘的手,轉身就和警察離開了。


    警察沒有見過這麽積極主動要坐牢的,顧莘莘僵在了原地,她看著付嘉森的背影,心卻揪得緊緊的。


    警車離開的那一刻,顧莘莘透過降下的車窗,看見了付嘉森的側臉,淡漠的臉上近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無不彰顯著這個男人的心情,大概已經沉到了穀底。


    後悔嗎?顧莘莘暗自問自己,還沒有等她想出一個所以然,就看見母親回來的身影,與母親一起來的人還是父親,當最後一抹身影出現在顧莘莘的眼前。


    讓顧莘莘頗為驚訝,是好久不見蹤影的許誌安。


    “莘莘。”許誌安看著憔悴不少的顧莘莘,走過來叫了一句。


    顧莘莘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又一種想哭的衝動,卻忍住了,她往裏麵走,劉沛菡跟在了後麵。


    “莘莘,有些話,我不得不和你說。”劉沛菡心有憂慮地拉住了顧莘莘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如果是說他入獄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他都對我說了,不過是走個過場,憑付嘉森的能力,你們以為他出不來麽。”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然後另外安排時間,在付嘉森處理好警局的事情之前,把孩子拿掉。


    劉沛菡搖頭,說:“不,我隻是想和你說說當年。”


    “當年?沒什麽好說的。”顧莘莘看著不做聲卻皺著眉的父親,還有欲言又止的許誌安,問,“你們都是來和我話當年的嗎?”


    沒想到,還真是,許誌安點點頭,除了她的父親沒有做聲之外。


    顧莘莘看麵前的陣仗,看來,要是她不聽,這些人也不會讓她好好睡一覺了。


    “有什麽話,你們說吧,不要勸我孩子的事情和付嘉森的事情。”目前,她不想談,沒有人知道,她聽到穆嵐和付嘉森有過孩子的那一刻,心裏有多難受,尤其是,付嘉森那個時候還口口聲聲說愛她。


    “當初,嘉森離開洪城,是和我商量過的。”


    顧莘莘隻聽見母親如此說,她抬起頭,看著母親,不明。


    什麽叫做,當初付嘉森離開,是和母親商量過的?


    “嘉森的母親出車禍死了,六年前他也和我坦誠過,那一刻,你沒有拉住他的母親,他恨你,可是,他說,他更愛你,在見你第一麵的時候就喜歡你,但他那個時候的境遇,覺得配不上你,所以答應我,等他能夠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時,再回來找你。”劉沛菡的臉上開始流露出了抱歉的神色,“莘莘,其實,這些年,他都有聯係我,問我你的狀況,你在上海工作,也是我告訴他的。”


    顧莘莘低下頭,將要流出的眼淚重新忍了回去,她不知道,真相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許誌安也開口了:“其實我遇見付嘉森不止一次說過,他曾經是一個不敢勇敢愛一個人的懦夫,但是我後來似乎明白了,愛一個人並不希望對方跟著自己受累。曾經,付嘉森將你推給我,他為了讓你死心和穆嵐談戀愛,他並不愛穆嵐,那個時候你一直對他求追猛打,他快要克製不住地答應你了,最後無奈之下,隻能使用這樣的辦法。”


    “所以,你也將很多事情瞞著我?”顧莘莘看著許誌安,大概,她真的很信任許誌安吧,但是這些年,許誌安都不曾和她提過付嘉森當年的那件事情。


    “莘莘,我,很抱歉。”


    又是抱歉的語氣,顧莘莘失笑,那麽是她誤會了付嘉森嗎,不管如何,在處理林覺的事情上付嘉森使用的手段,足以說明付嘉森是一個陰險的人,難道她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林覺的事情,不是付嘉森做的,而是,付嘉森的義父,付明禮。”許誌安說,顧莘莘狐疑地問他。


    “是不是付嘉森做的,你怎麽會知道?”


    許誌安回答:“因為那天送你去醫院的人是付嘉森,他不過是打電話讓我待在你的身邊,他的義父弄出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報紙上的照片,付嘉森在你需要的時候消失,是他去處理這些對你不利的消息了。”


    “可是為什麽所有的事情,你們現在才和我說?”她手都在發抖,想起那些交給警察的證據,經過她的手,親自交到了警察的手中。


    顧莘莘要出去,去警局找付嘉森,卻被三個人攔住了。


    她有些激動地反頭,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你們不要攔我好麽,是我錯怪了他,我要去找他。”


    許誌安走到她的麵前,雙手扶住她的雙肩,輕聲說:“不要去,付嘉森說,讓你在原地等他,他再也不會讓你追著他跑,他會好好的出來的,還有很多以前的事情,他會用一輩子來慢慢告訴你。”


    淚水已經在顧莘莘的眼眶中決堤,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臉頰埋在了雙膝之中。


    一天後,許誌安開車去了警局,付嘉森從裏麵出來,這個在警局走了一遭無事的男人,看見許誌安,雙手插在褲兜裏,站在那裏笑了笑。


    許誌安拿了一塊豆腐給付嘉森:“喏,吃了之後清清白白。”


    付嘉森沒有拒絕,嘴上卻說:“我可沒有犯罪,不過你的盛情,我就不拒絕了。”


    “莘莘呢?”付嘉森想起重要的人,忙問。


    許誌安憂心忡忡,歎了一口氣:“在醫院,這個時候恐怕,已經……”


    話還沒有說完,許誌安就看見付嘉森焦急離去的身影,他的車子被開走了。


    “喂,付嘉森,不帶你這樣的,那是我的車。”許誌安朝揚長而去的車叫道,沒有丁點的回應,他卻笑了,隻要莘莘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快樂。


    付嘉森打顧莘莘的電話,沒有通,打劉沛菡的,對方告訴了他醫院的地址,付嘉森直奔目標而去。


    護士看著這個帥氣的男人,衝到了病房門口,大汗淋漓,卻帶著男人的性/感。


    “您不能進去。”護士說著,底氣都沒有了。


    付嘉森不做理會,越過了護士,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裏麵的人嚇了一大跳,付嘉森掃了一眼病房,並沒有顧莘莘的身影。


    該死的,她還動孩子的主意,可是她在哪裏呢,就算沒有孩子,他也要她的。


    付嘉森有些頹喪地靠在了病房門框上,走廊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最後在閉眼的付嘉森麵前打住,對方悅耳的聲音:“嘉森學長?”


    付嘉森劍眉微攏,知道是誰,卻沒有立即睜開眼睛,嘴角一抹笑,卻分不出是喜悅還是苦澀。


    “嘉森哥,再不抱著我,我可是要離開的。”顧莘莘說著,主動伸手環住了付嘉森的腰。


    她將付嘉森的左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腹上:“放心,寶寶還在,我也在。”


    忽地,麵前的男人睜開了眼睛,並且緊緊地抱住了她,暗啞的嗓音,克製了不知道多少愛她還擔心她的情緒,最後卻化成了一句話:“好久不見,小師妹。”


    在過去的現在的時光裏,在一往情深的日子裏,誰能誰的清楚,愛一個人究竟是甜是苦?隻知道,確定了就義無反顧,要輸就輸給追求,要嫁就嫁給幸福。


    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所愛之人,牽起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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