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後,盛塵風就沒有碰過燕飛,對於燕飛懷了孩子一事,盛塵風依舊什麽是什麽話也不說。


    憋在心裏不敢問,也猜不到,燕飛整日無精打采,就像丟了魂了似的。


    這天,燕飛剛吃過午飯,聽到外麵有車進來。


    盛家一般沒有客人來,每天能看到從外麵進來的隻有盛塵風,燕飛以為是盛塵風回來了,她朝門口看去,並且腳步也過去了蠹。


    盡管盛塵風很冷淡,但是她已經極力在開導自己,從父親殺了盛塵風父親那天起,她就準備好了這一輩子都給盛塵風當牛做馬了。


    何況盛塵風並沒有把她當成牛馬。


    隻是,門口進來的人是雷翼,這讓燕飛很吃驚,當然也有驚喜,自從雷翼那天在這裏捅了自己,盛塵風對雷翼的事情閉口沒提,還是滕晉南和林蘇來告訴她雷翼沒有事了。


    現在看到雷翼沒事,燕飛心裏很釋然也很高興,臉上頓時有了開心的笑容,她快步走過去,止不住的笑容,“翼哥哥,看到你沒事,我好開心。髹”


    話說著,燕飛就哭了,而且眼淚還挺洶湧。


    雷翼蹙著眉,看著燕飛的眼淚,他走近燕飛,“別哭了,傻丫頭。”


    燕飛一抹眼淚,擠出一個笑容來,“我沒有哭,我是高興。”


    雖然是帶著眼淚的笑容,但是雷翼看得出,是真的開心,雷翼知道,燕飛開心的不止是看到他活著而開心,更因為,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該是認命的。


    中午還沒有過去,燕飛擔心雷翼沒有吃午飯,“翼哥哥,你吃飯了嗎?”問完雷翼,不等雷翼回答,她回頭喊了一聲蘭姨,“蘭姨,給翼哥哥準備點午飯吧。”


    “飛飛,我吃過了。”雷翼表情凝重。


    燕飛看著雷翼,“翼哥哥,是有什麽事情嗎?”


    雷翼抿著唇,燕飛看去,他高高的喉結處不停的滾動。


    “怎麽了?”


    “飛飛,跟我走吧。”


    “跟你走?”燕飛僵著精致的小臉,“去哪兒?”


    “飛飛……”雷翼抓著燕飛的胳膊,“塵哥放你走了,我帶你離開……”


    “不。”燕飛呢喃的話打斷雷翼的話,她推開雷翼的手,“我不走。”


    “飛飛!”雷翼喊了一聲。


    燕飛的眼淚掉下來,她蠕動了好幾次唇角,“翼哥哥,我懷,懷,孕了,他不要我了嗎?”


    燕飛說完眼淚如同海水決堤,看得雷翼心疼的要命。


    “他放了你,你該高興,何況,你現在這麽小,怎麽可以懷,孕?你該去上學,你還有前途,你……”


    “不!”燕飛捂著耳朵,“我什麽都沒有,我隻有他。”


    燕飛一句話讓雷翼驚呆了,這才兩個月的時間,燕飛盡然對盛塵風除了還債,還有感情。


    雷翼試圖還想說些什麽的,燕飛哭著跑到樓上,她說:“我不走,我不走。”


    看著燕飛逃也似的上樓,雷翼心如刀絞,最後無奈的離開。


    傍晚的時候,天邊飄過一絲烏雲,伴著夕陽西下,天空居然暗了下來。


    燕飛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時值秋日,秋風伴著烏雲刮過來,身上陣陣涼意。燕飛將窗戶關上,因為記得上次盛塵風說了,開窗會讓風雨弄髒他的房子。


    直到晚飯的時候,盛塵風也沒有回來,燕飛吃了幾口就上樓了,蘭姨隨後給她端上去一杯牛奶,說是有助睡眠。


    燕飛搖搖頭,不想喝,也喝不下。


    “燕小姐,你現在懷著孩子呢,可不能不管不顧自己的身體。”


    燕飛看著蘭姨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捧著牛奶,燕飛問蘭姨,“盛先生是不是說了不讓我要這個孩子?”


    “少爺什麽都沒有說。”蘭姨如實說:“不過,他肯定是想要這個孩子的,他年齡也不小了,這些年雖然……雖然在外麵是有幾個女人,但一直一個孩子也沒有,肯定是想要的,你看,他肯放你走,說明他已經原諒你了,你要是想和少爺再一起,少爺肯定會娶你的。”


    蘭姨的安慰,燕飛舒服多了。


    這舒服的心情剛剛升起來,就聽見外麵有車進來。


    “是少爺回來了。”蘭姨笑眯眯的拉著燕飛往下走,“你看,之前少爺一年也回不了幾趟家,現在你在這裏,他每天都回來。”


    可是,樓下,盛塵風左擁右抱的進來了。


    這個畫麵差點兒刺瞎燕飛的眼睛,她不願看見這樣的盛塵風,更不想讓盛塵風這個樣子。


    “盛少,這位是誰啊?”兩個美女染著黃發,風sao的很,身子幾乎跨到盛塵風的身上,手在盛塵風的脖子上饒,簡直要和盛塵風迫不及待的演繹一場春,宮圖的感覺。


    盛塵風在美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驚得美女呀呀亂叫,還在他身上打情罵俏,簡直好像這裏沒有除了他們之外的第四個人在場。


    很享受美女們的這種黏糊,盛塵風眉開眼笑放開美女走到燕飛的身邊,單手挑起燕飛下巴,調戲的表情看著燕飛。


    “聽說你不肯走?”盛塵風戲謔的聲音像刀子一樣落在燕飛的心上。


    “我懷……”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難以啟齒,可燕飛一再努力給自己加油,最終還是說出來了,“我懷,孕了。”


    “哼,你想給我生孩子?”盛塵風無比輕視的說:“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給我生孩子的女人排成隊能繞臨海幾圈,而且各個很能耐,你,有什麽值得給我孩子當娘的地方?”


    盛塵風說的時候,那種鄙夷的目光把燕飛上下打量一番。


    燕飛低下頭,還沒有從他的話裏緩一口氣,就聽到盛塵風那尖酸刻薄的話又在頭頂響起,“你記住,你永遠是我的仇人,給我生孩子,你還不配!玩膩你了!滾吧!”


    燕飛抬眸,渾身顫抖起來,要不是蘭姨抱著,她就跌倒了,蘭姨看著燕飛哭,她自己也是哭了,她對盛塵風說:“少爺,燕小姐……”


    可蘭姨的話剛出口,盛塵風就無情的打斷了,“我看你是在盛家待的時間太長了,現在你也老了,做事不利落了,該是告老還鄉的的時候了。”


    蘭姨心疼的不是自己被打發掉了,而是,替燕飛心疼了。眼前的少爺再不是那個十歲以前可愛懂事的少爺了。


    門口進來了人,燕飛朦朧的眼睛裏看見了雷翼。


    雷翼大步走過來,給盛塵風鞠了一躬,走到燕飛身邊,將燕飛攬在懷裏,又對蘭姨說:“謝謝您對她的照顧,我帶她走了。”


    走到盛塵風的身邊,雷翼抿了抿唇,低沉而無奈的聲音說:“塵哥,我帶她走了。”


    “記得,把孩子打掉,不要給爺找事!你知道不聽我話的後果。“盛塵風無情的眼眸,看也沒有看他二人,留下一句話回身抱著兩個美女上樓了。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風雨交加,秋天,本是一個形容收獲的季節,本是一個浪漫的季節,卻什麽時候成了一個殘忍的季節?


    不止寒冷,更加無情的風雨讓燕飛渾身發抖,受盡了羞辱的身心鮮血淋漓,正如盛塵風一般,掠過她的心房,在她心上留下沉痛的烙印。


    “沒事,沒什麽,很快一切都會過去的。有我在。“


    雷翼一手握著拳頭一手摟住燕飛走出去。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氣派的別墅,裏麵那個他曾經尊敬愛護想用生命去保護的男人,此時讓他恨的徹底。


    中午他接到盛塵風的信,讓他去領燕飛,說他放了她,雷翼還對他說,燕飛好像喜歡上他了,不想離開,雷翼請他給燕飛一個機會,即便不愛,也不要恨了。


    可是盛塵風隻說了一個:你們一起滾走!


    然而,雷翼去接燕飛的時候,燕飛不肯走,雷翼又回去求他好好待燕飛,給燕飛


    一個機會,然而,盛塵風就是這樣對燕飛的。


    帶著燕飛回到家,雷翼給燕飛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飛飛,你去洗澡,先穿著這個,我出去給你買幾件你的衣服,還有一些日用品,很快回來,你洗好澡回房間休息,一切都會過去的。”


    雷翼說著給燕飛指了指臥室的門,他快速出去了,家裏沒有一樣女孩子用的東西,他知道燕飛不想離開盛塵風,所以壓根也沒有準備。


    雷翼就在樓下的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和兩套普通的睡衣,今天就讓燕飛湊合著穿,等明天他準備帶燕飛出去置辦。


    然而,也就走了十幾分鍾的雷翼回到家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燕飛的身影。


    他後悔自己把燕飛一個人丟在家裏,他開始瘋狂的尋找。


    找了整整兩個小時後,雷翼給盛塵風去了電話,然而,電話裏,是女人的床,叫聲此起彼伏。


    盛塵風的床上從來不缺女人,這個雷翼知道,原本以為盛塵風有了燕飛後好多了,原本以為今晚盛塵風帶那些女人回家是想氣走燕飛的,然而此時,雷翼明白這是盛塵風的本性。


    但是,雷翼還是把燕飛失蹤的消息告訴了盛塵風。


    盛塵起身,眉眼中盡是冷漠,身上的情,欲色彩頓時不見,他怒聲對雷翼喊道:“雷翼!你擾爺的興致!是不是活膩了!”


    “塵哥,我擔心飛飛……”


    “人爺已經交給你了,就是死了!也是你的事情!”


    雷翼還想說什麽的,電話就被掛了。


    盛家,盛塵風一腳將床上兩個赤/裸的女人踢下床,命人將她們扔了出去。


    ——


    五年後。


    遠在大洋彼岸的某一個落後的小國家,一架私人飛機降落下來。


    機艙門打開,雷翼給盛塵風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盛塵風走下來。


    一眼望去,零散的村莊還有那一座座大山,耳邊還能聽見潮水拍打海岸的聲音,鹹鹹的海水味道隨著風的方向沁入鼻腔。


    歉意,也落寞,如某人的心。


    “這個地方到不錯,等爺老了以後就在這裏生活也不錯。”盛塵風掄了掄雷翼給他披上來的風衣往前走。


    “我陪你。”雷翼跟上。


    雷翼的三個字讓盛塵風回眸瞪了他一眼,再抬步,帶著不悅的聲音響起,“你把爺的女人弄丟了,你不陪爺誰陪?!”


    默,不說話,雷翼跟上,心也在狠狠的疼,自從五年前燕飛走了,盛塵風勾搭女人的毛病徹底改了,可是,如今已經三十多的盛塵風,連個媳婦也沒有,他常常想,如果當初沒有把燕飛弄丟,現在,盛塵風和燕飛一定會很幸福的。


    又或者,他們的那個孩子也會來臨,可是,如今,他看著盛塵風悲哀,想著燕飛在哪一個地方受苦?


    “盛總,礦區就在前方,看著不遠,要走還有一段路,我已經給您備了車,您坐上過去吧。”


    身後一個跟從的上來,隨著他的聲音,一輛越野車停下來。


    盛塵風二話沒說坐了上去,雷翼坐在了前麵。


    這個地方落後,但就是因為落後,卻是很多寶藏沒有被開發出來,前幾年這裏來了一個中/國人,去年他在山上撿了一塊寶石,居然賣了一百多萬。


    之後,人們就知道這山上有寶石了,盛塵風怎麽能錯過這樣的好時機?於是,他到這裏來開了礦。


    這裏被盛塵風霸占後,就沒有人敢來挖寶石了。


    檢驗了礦區,盛塵風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捂著鼻子,“那個發現山上有寶石的人,還住在這裏嗎?”


    “盛總,不在了,他好像搬走了。”


    “算他識相。”盛塵風往山下走,準備到市區吃飯洗澡休息,就回去了。


    “那老頭一聽您來開礦,嚇得臉都白了,可見您的威名多響亮。”


    盛塵風眼睛眯了一下,他回頭,隨意問那個拍馬屁的人,“老頭?什麽樣的老頭?”


    那人描述了一番後,又說:“他還帶著一個女孩還有一個孩子,好像是他的女兒和外孫……啊!”


    盛塵風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他現在在哪兒?!”


    那人嚇得雙腿發抖,雙手抱著盛塵風的手。


    “塵哥。”


    雷翼把盛塵風的手搬開,那人在地上咳嗽起來,臉都紅成醬紫色了,他差點兒被掐死。


    “快說!”雷翼上去補了一腳,也是急的很。


    “盛總,雷總,那人是一個瘸子,膽兒也小,我看他掀不起風浪來,何況,他不是逃走了嗎?他……:”


    “說他現在在哪兒!?”盛塵風上去補了一句打斷那人的話。


    “不不知道啊,他走了,就沒有人知道了。”那人委屈的說。


    “派人去找!”盛塵風回頭對雷翼說:“找不到,都他媽別活!”


    別盛塵風嚇破膽子的那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之後,盛塵風把這個小國家快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那個撿走寶石的瘸子。


    雷翼如同五年前找燕飛那樣,瘋狂的尋找,然而,又如同五年前那樣,一無所獲。


    半個月後,雷翼接到消息,在另外一個國家有人見到了他們要找的人。


    ——


    燕飛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來,門口一個肉嘟嘟的小男孩跑上來,用一口流利的外語對她說:“媽媽,你回來了?”


    “小風,說中文。”燕飛抱起健壯的兒子。


    “媽媽。”小風叫了一聲,小手摟著燕飛的脖子,親了親燕飛,“媽媽,你把我放下來吧,你工作一天累了。”


    “看見你媽媽就不累了。”燕飛寵溺的捏著兒子的挺翹的小鼻梁,一邊往裏走,一邊問:“外公呢?”


    “飛兒你回來了?”一個拐著腿的老人走到門口,接過燕飛懷裏的小家夥,“我來抱,這小家夥這幾天又長肉了,你抱不動他了。”


    “你腿不好,也別抱他了。”燕飛放下兒子,在兒子的小屁屁上打了一下,“今天你有沒有乖?照顧妹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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