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找到後院來的時候,正巧遇上公子深滿臉彩汙地抱著那隻小狐狸,蘇雨晴還覺得十分抱歉,上去便連連和公子深賠禮道歉。一旁的她卻開懷笑道,“妖王不必客氣,你不知道我們公子深是多久沒有這樣開懷過了,還虧了這隻小狐狸呢。”


    蘇雨晴訥訥地道,“這狐狸自幼頑劣,大抵也是承了公子的靈力,也比別的狐狸娃娃聰明一些,成日就是鬧個沒完,倒是擾了公子清淨。”蘇雨晴一麵說著,一麵抬手去公子深懷裏扒狐狸,又道,“我這便帶它走。”


    蘇雨晴的話音才落下,那狐狸爪子深深地嵌在公子深的衣襟上,尤其用力。蘇雨晴狠狠一扯,卻扯裂了公子深衣襟上漂亮的青翼刺繡,蘇雨晴慌忙鬆手,那狐狸倒是又得逞地趴在公子深的懷裏,還用頭蹭了蹭公子深懷中的溫度,甚是享受。


    蘇雨晴忙道,“這,壞了公子的衣裳如何是好。”


    她在一旁笑道,“妖王莫急,他這身衣裳穿了這麽久,也該換洗了,盡是酒氣。難得你這隻狐狸倒不嫌棄他髒臭。其實,依著妖王的意思,狐狸是公子深所救。按著你們狐族的規矩,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不是麽。既然狐狸喜歡公子深,公子深也喜歡它,不若留在錦瓷宮,等養大了,就納入後亭好了。依我看,她的品相可不差。”


    蘇雨晴被她說得一臉尷尬,這可是她們狐族最出色的一隻小狐狸,將來是要承襲她的妖王之位的,她可怎麽舍得。


    公子深便道,“妖王不必聽她胡說,她就喜歡開玩笑。”他說著,偏過頭來對著她道,“我不是與你說過,若是我娶了你,就會散盡後亭的。你怎麽倒這麽著急給我找妾侍呢。不過是因為我有孝在身,婚事需得延遲,並不是我沒有誠意,你可是生氣了?”


    因為蘇雨晴在場,她到底是女兒家,頗有些嬌羞,遂道,“你說什麽呢。我不過是喜歡這隻狐狸,見你也喜歡它,所以才想把它留下的。”


    公子深聞言,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狐狸頭,親手將狐狸交還給蘇雨晴,道,“妖王好生照顧她吧。等來日,她長大成人,我還想去看她的成人禮。”


    蘇雨晴笑了,說,“這小丫頭能得到公子深的親睞,確然是她的福氣。”


    公子深淡然一笑,便道,“可起了名字?”


    蘇雨晴搖頭道,“還未曾,狐族的規矩,是行了成人禮以後才起名字的,屆時如果能得公子深賜名,那便是莫大的福分了。”


    公子深便道,“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吧。”


    蘇雨晴聞言,自是禮儀周全地抱著狐狸走了。那狐狸落在公子深衣襟上的爪子印倒是很深,他垂眸看了那爪子抓破的痕跡,卻沒有絲毫怒氣。眸光又掃過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瓷片,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一旁的她還踩著刀尖,取笑道,“喲,今日心氣倒是很順麽?若是換了過去,誰動了公子深的瓷器,好歹也得罰下一層皮來的。”


    公子深卻道,“那個瓷甕的確做得不好,若是狐狸不把它拍碎了,我自己也是要砸的。”


    她又說,“那你倒是與我說說,那狐狸你可是真的喜歡?”


    公子深想也沒想,輕輕嗯了一聲。


    她又道,“那你又是為什麽喜歡那隻狐狸的?”


    “有什麽為什麽,就是看著順眼,覺得可愛阿。抱著手裏也挺暖和,眼睛生得漂亮,毛亮也順,爪子夠鋒利,鼻子最靈敏,竟然還知道我那麽重酒氣下,衣襟裏藏了塊糖,你知道了吧,它不肯走就為了那顆糖,我趁蘇雨晴沒注意,偷偷塞給它了。不然它哪裏肯就跟著蘇雨晴走呢……”


    他說起一隻狐狸來,竟然如數家珍,滔滔不絕,眉眼也雀躍起來。她遂拉著他的手臂,搖搖晃晃地撒嬌道,“看吧,看吧,你說一隻狐狸的好,都比起說我的好來得多了許多呢。”


    “縈鴦,你這是要拿自己堂堂魔族公主的身份,和一隻狐狸比麽?”他忽然停下來,認真地問她。


    那一刻,她默默地望著他。她從來不知道一向溫潤如玉的公子深,竟然會生氣。她很確定他是生氣了,眸子裏沉澱著冷靜肅然與素日裏的溫雅文靜大不相同,至少是第一次讓她覺得冷。可是,她卻不想因為他的生氣而服軟,或就此罷休。如他所說,她是魔族公主,她不懂得示弱,尤其是在一個一向寵她的人跟前。


    她說,“你終究還是說不出為何喜歡那隻狐狸,可是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原因那麽明確,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對麽?”


    他果然還是因為她的這一番話皺了眉,他說,“好了,縈鴦,不要無理取鬧好麽?”


    她淡淡說道,“的確,連我自己也覺得這件事同你爭論,是在無理取鬧。我其實也不是一定要爭贏什麽,隻是希望你看清你自己的心。”很少有人能夠看穿他,有時候他的計策連他的父母也覺得出乎意料,當然除了計策以外,他的感情也鮮被人知,那副永遠溫柔謙和的模樣,還以為這世間的憂愁與他無關,這世間的憤懣也與他無關。


    然而,她卻對他說,“你這樣的人最為情冷,待誰都好,待誰都重,卻沒有一個是最好最重的人。你且問問你自己,你肯為魔族舍命,可敢為誰舍了你的心?”


    她不曾想,後來他的確為她舍了心,但終究也不是真正舍心,隻是借她一用罷了。然而,她的這番話卻不是真的傷了他的心,而是點醒了他的心,以至於他並不想承認。他拂袖離去後,時常站在錦瓷宮的最高處望向白雪山,偶爾會想起那隻小狐狸。他以為也隻是他的母親去後,心上空落,一時起了興致豢養個寵物聊以打發時間。


    她為他找了各種奇珍異獸來,終歸沒有他能夠看得上的。她也早就看破了,卻還是為他做了這麽一番事務,也終於把愛上他的念想絕了個徹底。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對他動心,隻是她太聰明,聰明的保護自己不輕易愛上不是徹底愛著自己的人。


    可是,她又怎麽會想到,當愛真的發生的時候,對方的愛與不愛,卻不是那麽緊要。緊要的隻是那一腔管也管不住的情感,非要往那個人身上潑去,像攔不住的一場暴雨,隻為他一個人而下。那便是她真正遇上了瑾譽以後的事兒了。


    然而,這場夢裏始終是沒有出現過瑾譽。夢境的尾聲,是多年後,至於多少年,卻並不知道。反正是很多很多年以後,公子深娶了她。她披著魔族盛世紅妝坐在那頂奢靡的花轎裏搖搖晃晃地嫁到了遷至白雪山的錦瓷宮,他的後亭裏果真隻有她一位王後。


    白雪山無盡的落雪深處,那靜謐的紅梅林,竄出一隻七彩斑斕的狐狸,像極了當年打翻了公子深的彩墨的那隻。她走過去,低頭和狐狸打招呼,狐狸卻還不會人語。他從她身後緩步走來,走到她近前的時候,眸光落在那隻狐狸的身上,終究沒有半句言語。


    然而這一幕,其實無需言語。因為她已經看到他眼底久違的欣然,她問他道,“反正從前你也一直想要一隻寵物,無奈天南地北卻找不到你合眼緣的。你看它自己一個孤孤單單地在這紅梅林裏流竄,怪可憐的。一定是蘇雨晴走的時候,忘記帶上她了吧。”


    “那就帶回宮裏吧,反正宮裏地方大,不會委屈了你。”他說著,俯身下身來,修長的手指劃過狐狸的唇邊,被狐狸的舌頭輕輕舔著,他的唇又不自覺地上揚。


    她就在他們身側,卻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孤獨感,仿佛他與狐狸才是一個世界的。彼時,寒風蕭瑟,拂落的紅梅落在雪地裏,白與紅的撞擊,蒼然的格外蒼然,鮮豔的格外鮮豔。好似她站在雪地裏,他卻懷抱著那隻狐狸,生怕冷了她一般。


    她走過去,像是強自擠入他們的世界,挽著他的手道,“你別走那麽快,我可冷了。”


    他停下腳步,單手托著狐狸,另一隻手取下身上的披風,遞給她道,“好好披上,別著了風寒。”另一手卻已經把狐狸再往懷裏揣了揣。


    他待她的確好,什麽都舍得給她。他的披風,帶著他的體溫,暖和著她的身上,卻沒有暖到她的心上。因為最溫暖的地方,他留給了那隻狐狸,她與他逗趣道,“你把你的心都給了這隻狐狸。”


    他卻笑道,“你說什麽呢,不過是一隻狐狸,我憐它弱小罷了。”


    從前憐它弱小,你把魔靈都分給了這隻狐狸。她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口,隻道,“和你開個玩笑呢,我還不知道它是隻狐狸麽。不過,若是蘇雨晴回來尋,你可把它交還給蘇雨晴呢?”


    “那也問問它可願意再跟著蘇雨晴了,連自己的族人都能落下,真是!”他竟然為了一隻狐狸,抱怨了一族妖王。關鍵是,他何嚐抱怨過誰,抱怨過什麽。


    她沒有說話,淡淡笑道,“公子可記得當初娶我的諾言,你的後亭可隻能有我這麽一個妻的。”


    “自然不會忘。你怎麽忽然喚我公子,不是都叫我阿深麽?”他說著,笑了笑。


    她搖頭道,“沒有,就是忽然想提醒你一下。”


    他卻說,“你在擔心這隻狐狸麽?它還這麽小,待它可幻化人形的時候,你我都老了。恐怕要做個養父母,替它尋個好婆家了。”


    她低著頭笑了笑,柔聲問道,“阿深這話,是要與我白頭偕老麽?”


    他便說,“不然呢?或者你肯給我生個孩兒,將來就把狐狸許給我們的兒子也不錯的。”


    她嬌羞地埋下頭去,一直默默地跟著他的腳步,一步深一步淺。


    夢境在此處戛然而止,夢裏的縈鴦依然是公子深幸福的妻子。然而,夢醒後的縈鴦卻並不留戀這個夢境,她望著公子深笑道,“你看,如果當初一切都按著我父君的安排,現下的我們也許就如這個夢裏的我們一般。不過,這世上原就沒有早知道,更不會有後悔了就可以重來這樣的事兒。尤其是在你我之間沒有。”


    公子深點頭,歎道,“縈鴦,若是我說,我也會遺憾,你信麽?”


    縈鴦點頭,又看著彩嫣,見她眸子裏的淚水已然濕了麵頰,她卻走過去,抬起衣袖拭幹她的臉,道,“你終究是不夠成熟,也許就是因為你的這份稚嫩,才使他格外看重吧。”


    彩嫣含淚道,“你的夢境裏,不是預示著你終將成為他的妻子麽。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挑個時間走。”


    “走?去哪裏?白雪山?”縈鴦笑著,又道,“他果真會把錦瓷宮搬到白雪山去的,可能魔族就要失去一個魔帝,倒是你們妖族的造化。”


    “人你也要,我家你也要阿!”彩嫣一邊哭,一邊怒吼道。


    縈鴦回眸望著公子深,道,“你果真喜歡這樣心思簡單的姑娘多一些,隻是難免要讓你頭疼一些。從前,我或許就是從不讓你頭疼,才沒有最終走到你的心裏去的是麽?”


    “不是,縈鴦,我其實……”公子深正打算解釋,卻還是被縈鴦打斷道,“不要說!我知道,你這個人,一貫的不願意傷害任何人。可是如果你決定要傷害一個人的時候,便會在那場傷害到來之前,不斷地滿足那個人的願望。可是,也正是如此,那個人才會傷的更重。”


    縈鴦對於公子深的了解,的確是透徹,有時候比他自己都透徹。


    他默然望著縈鴦,縈鴦便笑道,“我知道,你喚醒我,並不是真的要成就我的夢境。而是因為你還念著過去我們的情誼,所以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何況,夢已經醒了,我沒有奢望你果真娶我,我知道什麽是錯過,不如把美好留給自己。”


    縈鴦說罷,回眸對著彩嫣道,“阿深救了我的命,我欠了他的恩情。所以,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幸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就是當初阿深用魔靈救了的那隻狐狸,我看見他的心在你的心裏,所以沒有什麽會比你在他心裏更重要的了。難道,到了這樣的地步,你還要懷疑他麽?他原本是下一屆魔帝,為了你,他放棄了與天族對抗,不再過問魔族中的任何一件事,其實這就等於他放棄了魔帝的位置,你懂麽。若不是今次為了救我,我想他不會再踏進墨海了。”


    彩嫣聽到此處,心頭一滯。她回眸去看公子深,他就站在那裏,那麽安靜的等待,卻是那麽深沉的愛。彩嫣走過去,慢慢地抱緊他,他果然還是如從前一樣擁她在懷裏,小心而珍稀,每一寸觸及,都那麽真切。


    他說,“你知道了原委,還會跟我回錦瓷宮麽?”


    彩嫣笑道,“還是把錦瓷宮搬去白雪山好一些。”


    他啞然失笑。


    縈鴦又舉步走到瑾譽跟前,問道,“縈鴦還有一事不明白。”


    瑾譽對著紫瑛樂嗬嗬地說道,“作為這段往事的配角的我,還以為可以一筆帶過就算了。”而後,又對著縈鴦沉著麵色,儼然一副天族太子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容色,慢條斯禮道,“縈鴦公主請問。”


    “既然殿下早就知道阿深的計謀,為什麽遲遲沒有對阿深出手,又為什麽沒有想過要為淨月宮那些死去的上仙上神麽複仇?”縈鴦問道,眸子裏還是顯露了擔憂之色。


    瑾譽望了望正沉靜在幸福之中的公子深,歎道,“他伴著本君的時日也不短,本君很難說對他沒有絲毫的不舍,雖然男子之間,言及不舍多少有些奇怪。但確然不舍,不舍將才,不舍昔日情誼,不舍知己難求。倘或論及為護淨月宮而喪生的那些上仙上神的話,本君也的確不忍不舍,但卻也不是殺了公子深,便可將他們複生。既不能複生,殺之無意。”


    瑾譽說著,回眸看了看紫瑛,又道,“何況,據本君所知,他並沒有下令殺害那些上仙上神,也是綠惜妄自為之。他從頭到尾,想要竊得的不過是幻焰的所在之處,以及天族攻防之勢罷了。不過,很大一部分時間他被本君抹去了記憶,以至於他的初衷拖遝至今還未實現。”


    “敢問殿下又是如何得知他沒有下令殺害淨月宮的上仙上神的呢?”縈鴦問道,又猜度道,“難道殿下隻是憑他一麵之詞便信以為真了麽?”


    瑾譽搖頭,笑道,“本君沒有問過他,何以憑他一麵之詞呢?以本君所識得的公子深,或是賀芳庭,是重情重義之人,何況以他的才智,不會傻到與本君為敵。因為與本君為敵,是一件費力的事兒,本君和他也不知道最終的勝負如何。不過,說到底,天族與魔族為敵,也許是魔帝欣然向往之事,卻不會是公子深欣然向往之事,他或許會樂意捧著太平盛世,安享年華。可他卻更樂意置身世外,逍遙自在,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縈鴦勾唇笑道,“從前,我一直覺得懂阿深的隻有我一個,原來遙在天族,還有一位瑾譽殿下。難怪他寧願違抗我父君的旨意,也不願與你為敵。他曾說,今生最大的對手便是瑾譽,雖然瑾譽於他而言是後生,但後生可畏。他還說,今生最願結交的也是瑾譽,雖說瑾譽是後生,但卻比那些同齡的草包,有趣得多。我曾有一陣子覺得他對你不一般,如今見了這位姑娘,才總算放下心來。”


    紫瑛聞言,遂笑道,“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有這樣的感覺,不曾想我縈鴦妹妹竟然也是這般想的。那就怪不得我了,瑾譽哥哥和芳庭哥哥應該好好自省才是。”


    瑾譽挑眉道,“自省?我覺得自省還不如自證比較好!”


    紫瑛聽出了話中之意,趕忙打著哈哈,笑著笑著湊到縈鴦身側,拉著縈鴦的手道,“那個,姐姐,或是妹妹,我們從來沒見過,現在見了,那就去好好聊聊天,不和這些男子參和在一處才是。那個,我宮裏有上好的那個什麽茶,走走,去我宮裏喝。”


    縈鴦笑道,“說起來,也許我才是姐姐。”


    “不對吧,父君的初戀是我娘親,花神凝珀阿。所以,我應該先於你們幾個出生的丫,你的娘親不是思縷魔妃麽?”紫瑛問道。


    縈鴦遂道,“方才人多,我不便多說,其實我娘親並不是思縷魔妃。我為何會和阿深有那樣厚的情誼,因為我出生在阿深所在的宮殿裏。我的母親是阿深母親的侍婢,那時候我們父君也是個公子,去阿深父親的宮中遊玩,醉酒和我母親有了我。因為我母親不願與父君在一塊,生了我以後,便遠走他鄉了,也不知去向。在魔族,這本來也沒有什麽,所以在父君還不是魔帝的時候,並沒有太介意,我又喜歡和大我一些的阿深一塊兒,父君便把我留在了那裏。到我成年以後,父君成了魔帝,封我為長公主,隻是因為我的確年齡最長。記錄魔史的幾位官員都特別看中長公主的身份,我父君無奈,便隻好隱了那樁舊事,說我母親是思縷魔妃了。”


    紫瑛聞言,恍然道,“所以,你和公子深,都比我和瑾譽哥哥大了許多。”


    縈鴦笑道,“是阿,若是以凡人的年紀來算,你和瑾譽殿下可以喚我和阿深,阿姨或者是叔叔了。”


    紫瑛一時溜嘴道,“那你怎麽敢喜歡瑾譽哥哥。”


    縈鴦笑道,“怎麽不能,魔族或是天族何時講究過年歲這樣的事兒,要說你的母親花神凝珀不是也比父君大麽。”


    紫瑛被縈鴦這麽一問,也的確是啞口無言,遂又道,“那你現在究竟是喜歡公子深,還是喜歡瑾譽哥哥。”


    “阿深一定不會是我的了,至於瑾譽殿下麽?反正我當初也那麽癡情了一段,現下再癡情回來,也沒有什麽丟人的。該丟的也都丟盡了。”縈鴦說著,笑了起來。


    紫瑛便驚道,“合著你原本對瑾譽哥哥死了心要去尋你的阿深,現在對阿深死了心,回頭再要對瑾譽哥哥用情。那個,你有沒有想過不再在這兩者之間選擇了,其實六界之大,難道還沒有姐姐你看得上麽?”


    “還能有誰阿,除了他倆,還有更好看的麽?”縈鴦問道。


    紫瑛笑道,“可是,瑾譽哥哥也指不定能瞧得上姐姐阿。”


    “瞧得上你,就瞧不上我了麽?你倒是自我感覺良好,雖說花神凝珀是當年六界第一美人,可現世的六界第一美人還沒有個定論,你怎麽知道你一定贏我呢?”縈鴦說著,眼風飄回到身後的瑾譽那裏去。


    瑾譽看到她倆回頭,遂衝著縈鴦禮貌性的點頭,可那微笑該死的好看,紫瑛一個沒把持住,手中溜了一個火球就砸了過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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