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醫生,你知道附近有沒有藥房啊,我剛來這兒不久還不太熟悉。”蘇蘭一改從前見著他時的冷臉,言語也刻意放柔了些。


    “怎麽了?蘇醫生是生病了?”


    “不是,是林蕭她,有些發燒。”


    “林蕭?”


    蘇蘭抬眼偷偷看蔣浩東,果然,一提到林蕭,這個男人的臉色就不正常了,溫潤如玉的君子變得有些急躁:“蘇醫生,要是方便的話我想先去看看她,藥的事兒,稍後我去解決。魍”


    蘇蘭領著他到房間的時候,林蕭正麵色潮紅地躺在沙發上昏睡,原本粉嫩的唇瓣因為缺水有些龜裂。


    蔣浩東疾步走到沙發前半蹲著,伸出手掌去試探她的額頭,溫度燙得滲人,這樣下去,會燒壞腦子的。


    “這樣,蘇醫生,你先用溫水敷著她的額頭,我去拿藥,對了,水不能太涼,這個天她會受不了的。檎”


    蔣浩東緊皺著眉頭站起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還有,林蕭喝不下水,你用棉簽沾一點在她的唇上,我馬上就回來……”


    對於他的叮囑,蘇蘭有些莫名的感傷,如果不是深愛,怎麽會如此細心,細心到他竟然忘記了她就是醫生。


    時代名都小區相當於瀟安醫院的宿舍大樓,蔣浩東住的地方離蘇蘭這兒僅僅相隔了兩棟單元樓。他急匆匆的回去時,樓道口轉彎處站立著一位身材纖柔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黑亮的卷發披散下來擋住了她大半張小臉,見著蔣浩東,女子腳步急促地迎上去撲進他的懷裏:“浩東。”


    “喬喬,你怎麽來了?”蔣浩東一把推開她,走到通風口警惕地四處張望,“不是不讓你來嗎?萬一被人發現,該怎麽辦呢?”


    “我很小心的,不會讓人知道。”女子的聲音溢著委屈:“這麽久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我。”


    “趕緊進來再說吧。”蔣浩東拿出鑰匙開門:“下一次,不要過來了。”


    “浩東,你帶我走,好不好?”女子剛進屋便抱住了蔣浩東的腰,“我不要嫁給別人,你帶我走,馬上就帶我走……”


    ——————


    蔣浩東拿著退燒藥敲開蘇蘭的門時,林蕭正趴在廁所裏嘔吐不止。


    “蘇醫生,林蕭她是吃壞東西了?”


    蔣浩東聽見衛生間的動靜,遲疑地站在客廳詢問道,男女有別,他內心再焦慮也不方便進去照顧她。


    “沒有,哦,對了,蔣醫生,忘記了告訴你,林蕭她懷孕了,退燒藥也得小心用才行。”


    蘇蘭剛說完,蔣浩東手裏擰著的袋子便“啪”一聲跌落在地板上。


    “怎麽了?蔣醫生。”


    蘇蘭明知故問,她這樣說就是想要提醒他,林蕭已心有所屬,他現在隻是一個朋友加上醫生的身份。


    “你說林蕭懷孕了?什麽時候的事兒?”蔣浩東此時一張俊臉難看到了極致,溫潤的眉眼也隱隱染了寒霜,他的手不經意地抓住了蘇蘭的胳膊:“蘇醫生,林蕭懷孕,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就剩你了,怎麽了?”蘇蘭皺眉,他指間的力度有些大,抓得她的胳膊生疼,蘇蘭想要掙脫出來,動了動,毫無作用。


    “哦,那就好。”蔣浩東像是鬆了一口大氣似的,指間的力度消失,他彎腰將地上的袋子撿起來,然後背過身去把袋子裏的藥一一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我是覺得,覺得,她還未婚,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嗎?


    蘇蘭聽著他自言自語的解釋總覺得他這話有哪裏不對了?


    按理說,他喜歡林蕭,得知她懷孕以後,在嫉妒心的驅使下正常人的第一反應應該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可他倒好,竟然是問有多少人知道。


    難道謙謙君子的想法與常人是不同的?


    林蕭懷孕完全在蔣浩東的意料之外,他拿來的退燒藥暫不能吃,兩人隻能將她送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掛號,輸液,將林蕭安頓好之後,蔣浩東便離開了。


    蘇蘭看著那抹匆忙的背影,心下疑惑更多。


    她是知道蔣浩東自己有一輛攬勝的,之前她去買藥的時候還見著那輛車停在小區的車庫,但當蔣浩東把林蕭抱下樓時,三人卻是搭乘的出租車去的醫院。情況緊急,蔣浩東沒有道理放著自己的車不用而去等出租車啊。


    還有就是,在替林蕭繳費的時候,蘇蘭明顯感覺到蔣浩東有意避開了醫院裏的每一個監控攝像頭。


    這又是因為什麽呢?


    ————


    臨近新年,醫院裏的病患稍微能強撐下去的都紛紛開始辦理出院手續回家去了。


    林蕭躺在病床上看著門外走廊人來人往,心裏有些焦慮不安。


    明天是她的生日,她期盼了整整一年的日子啊,每一年的那一天,她都能收到林苑的照片,從未間斷。


    今年,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


    想到林苑的照片,林蕭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件她忽略的事情。


    既然陸辰逸就是曾經的醜八怪,這麽多年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她,那麽林苑出事,他也一定是知道的,後來林苑莫名失蹤,她卻能準時收到照片,看照片上的那些細節,說明林苑被人照顧得非常好。種種跡象表明林苑應該是被陸辰逸帶走了。


    “蘇蘭。”林蕭越想越興奮,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扯了輸液的針頭。


    “哎,哎,你幹什麽?”


    蘇蘭正在衛生間洗蘋果,端著盤子出來便見著那針頭垂落在地上不停地滴答著。


    “過來,快過來。”林蕭朝她揮揮手,原本晦暗的眸子盈盈閃著亮光。


    蘇蘭“咚”的一聲將果盤杵在桌子上,皺著眉不解地看著她,前一秒還奄奄一息的,僅隔著洗一個蘋果的時間,她就滿血複活了?


    “蘇蘭,你覺得我肚子的寶寶是像我還是像你的陸少?”


    “問這個幹嗎?”蘇蘭扯過一張紙擦手,“要我說啊,一定像陸少才行,像你,太醜了。”


    “嘖嘖,有你這樣的損友嗎?”林蕭轉動著眼珠子一副嫌棄的模樣,隨即,她又繼續趁熱打鐵地問道:“那我像我的媽媽嗎?”


    蘇蘭口風緊,林蕭覺得自己應該旁敲側擊才是,如果她現在問她,是不是陸辰逸在照顧林苑,她一定會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林阿姨?嗯,不像啊。”蘇蘭這兩日忙暈了頭,完全沒想到自己已跳進了林蕭的陷阱。


    “可是,我親愛的蘇蘭,你都沒見過我的媽媽,怎麽知道我不像她呢?”


    林蕭一邊緩緩說道,一邊從床上下來:“我之前就說過了嘛,你還有很多隱瞞著我的地方,今兒個咱們來好好說說,嗯哼?”


    林蕭走到一臉呆愣的蘇蘭麵前,一雙小手學著電視劇裏那些紈絝子弟一般挑起她的下巴,晶亮的眸子閃著狡黠的光。


    “好啊,林蕭,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狡猾?”蘇蘭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懊惱地拍掉了下巴上那支輕佻的手。


    “還不是被你逼的,現在說說吧,我的好蘇蘭,我都快因為我媽媽的事情急死了。”


    林蕭被拍掉的那支手又纏上了蘇蘭的胳膊,今天,她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唉。”


    蘇蘭歎息一聲坐在了床沿邊,猶豫再三之後還是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出來。


    林苑出事的當天,陸辰逸是最先進入她病房的人,隨後趕來的不止有陳飛還有蘇蘭。陸辰逸受槍傷,兄妹倆特別著急,並沒有發現病房的廁所裏還有一人,那人便是她們現在產科的主任張太。


    張太當時隻是因為路過林苑的病房時發現她的被子滑落到了地上,出於好心,她進去將她的被子蓋好,然後順便上了個廁所。


    就在她剛虛掩好廁所門的時候,病房裏便竄進來一個陌生人,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因為害怕,躲在裏麵沒敢出來。


    這件事她一直隱瞞著,特別是看見周圍有知曉內幕的人一個個被董事長調職或者是辭退,她更是為了工作守口如瓶,直到蘇蘭來到瀟安醫院。


    張太當時在門縫裏是偷偷觀看時是看見了蘇蘭的,所以,第一次兩人在餐廳相見時,張太盯著蘇蘭看了許久,總覺得這人麵熟。林蕭請假的那天清晨,她碰見蘇蘭和張太在辦公室欲言又止,兩人正是在避開她小聲地談論著當年的事情。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董事長對林蕭的好,張太都看在眼裏,所以,與人不好相處的張太對蘇蘭和林蕭卻總是格外照顧。


    林蕭靜靜地聽完了事情的原委,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終於在現在豁然開朗。關於她的母親林苑,她尋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知道了她的下落,原本應該高興的時候她卻怎麽也興奮不起來。


    難怪陸辰逸的胸口有一道傷疤,依她看來,那明顯就是槍傷。那天晚上,她的手摸到它時,曾問過他受傷的原因。陸辰逸卻是避而不談,隻淡淡的回答,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不管以前如何,林蕭覺得在以後的日子裏,她一定要好好地守護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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