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個小女人躺在床上大睡一覺養金蓄銳,傍晚時分才幽幽醒來。


    肚子扁得能穿透繡花針,蘇蘭一步三晃拖著林蕭的胳膊:“走,外麵吃飯去。”


    林蕭出門前在鏡子裏看見自己脖子上那一枚亮閃閃的吻痕,回房又刻意穿了一件高領藏青色毛衣。


    走到小區樓下,林蕭挽著蘇蘭警覺地往四周看了看,大冬天的,除了枯枝紅葉,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蘇蘭皺著眉頭盯著她:“林蕭,這幾天我怎麽總覺得你怪怪的?旎”


    “怎麽?”


    “每次出門你都在四處張望,哦,難不成你在偷窺小區裏的那個蔣什麽東?”她裝出一副很了然的神情鞅。


    “虧你想得出。”林蕭剜了她一眼。


    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不想告訴任何人,特別是蘇蘭,她怕小女人會因為丟下她而深深的自責,反正自己也算有驚無險,以後多注意就行了。


    寒冷的天氣裏,兩人正圍著排骨湯鍋吃得不亦樂乎,蘇蘭突然接到陳飛的電話。


    “表哥,嗯,我看看,青年路158號劉記湯鍋店。”蘇蘭嘴裏塞著一大塊排骨,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喂,老板,這兒再來一鍋排骨,一鍋雞。”蘇蘭掛斷電話後朝著前台笑眯眯的老板喊到。


    “幹嘛?你還沒吃飽?”


    一鍋排骨就看見她一個人的筷子在不停揮舞,林蕭自己單單吃了幾塊藕而已。


    “哎呀,待會兒我表哥要來。”


    “陳飛?”


    林蕭抬眼看了看店鋪四周的裝潢,這裏隻是一間普通的路邊餐館,沒有空調,沒有包間,沒有服務員,門外甚至還搭著一大塊花花綠綠的塑料薄膜做成的擋風棚。


    這樣的夫妻小店,適合陳飛那樣的高端精英來就餐嗎?


    十來分鍾之後,小店門口停下一輛賓利慕尚,陳飛,陸辰逸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


    小店雖小,但味道不錯,十多平米的房間裏顧客成堆。


    老板站在門口正和一座顧客閑聊,見著迎麵而來的兩人一時間愣住了。


    陸辰逸走在前,一身剪裁淩厲的墨色西裝身材挺拔,俊逸的五官猶如雕刻,單手接著電話,腕上的名表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長腿優雅邁出,每一步都能從骨子裏傾瀉出獨屬於他的沉穩矜貴。


    陳飛在後,身高雖然差了陸辰逸那麽一點,但也是西裝革履,一表人才。


    “歡迎,歡迎光臨。”老板臉上鞠著笑,眼角瞟了瞟門口那輛豪車。


    小店開業數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碰見如此尊貴優雅的客人。


    “兩位,您們吃啥?”老板六十多歲的男人,卻將稱呼換成了“您”,他甚至有一瞬間的懊惱,當初裝修時怎麽就沒劈出一間包間出來呢。


    四周的食客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環顧自己的身旁,看看還有沒有空位。


    雖說搭訕不上,能挨著坐坐也是福氣。


    “表哥,這兒。”


    兩人剛出現在門口時,蘇蘭便看見了,急急從桌上站起來朝他們揮了揮手。


    陳飛見狀,丟下自家總裁喜滋滋地走過去,這兩天因為查找黑水晶的事情,他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骨子裏,他依舊是農民的孩子,對於那些高端餐廳,他總會莫名覺得疏離,還是這樣的小店吃起來最舒適愜意。


    陸辰逸接完電話,幽深的眸子環顧四周,這樣的餐館,他還是第一次踏入,雖說看起來幹淨,但嘈雜的壞境還是讓他的眉宇間不自覺地挑了挑。


    林蕭一雙筷子停在半空久久未能放下,蘇蘭不是說來人是陳飛的麽,那與自己麵對麵的男人又是誰?


    長身如玉的男人坐在一張逼仄的凳子上,林蕭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身後有女孩的竊竊私語傳來:“哎,那個穿墨色西裝的男人太酷了,你說他喜歡啥樣的女人啊?”


    “啥樣也不會是你這樣。”另一人咬著筷頭說道:“別做夢了,你沒看見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他對麵的女人身上的嗎?”


    林蕭沒敢回頭看兩個八卦的女孩,臉頰紅成一片。


    陸辰逸倒是悠閑地撕開餐具薄膜,拿出筷子,一塊排骨夾到林蕭的碗裏,覺得不夠,又舀了兩勺清湯。


    “還不錯。”他勾唇淺笑。


    林蕭瞪了他一眼,想到今天早晨看見的新聞,他和他的神秘女友共進晚餐時,他一定也會放下身段替她布菜倒水,心情便無端地憤憤不平。


    陳飛和蘇蘭對於身旁兩人的眉來眼去視如無睹。


    特別是陳飛,雞肉堆一碗,排骨堆一碗,霸在自己麵前啃得嘴角流油。


    陸辰逸吃相優雅,靜靜地喝了一碗湯便放下筷子目不轉睛凝著耳根紅透的女人。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林蕭幹脆放下碗筷,扭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下一秒,陸辰逸的胳膊肘快


    速蹭了一下正將臉埋進碗裏的陳飛。


    陳飛從碗裏露出頭,見著自家總裁滿眼的詫色。


    陸辰逸單手敲了敲桌麵。


    陳飛終於懂了。


    “老板,這裏來兩瓶啤酒。”陳飛朝老板招了招手。


    老板雙目圓睜,大冬天的,喝什麽啤酒?


    雖是疑惑,也不敢怠慢,匆匆跑到閣樓將僅剩不多的啤酒提了兩瓶出來。


    隻見陳飛假模假樣一邊倒酒一邊嘮叨:“這白酒吧,太烈。紅酒吧,與這小店格調不搭。唯獨這啤酒,嗯,喝起來爽快,來,陸少,我敬你一杯。”


    小小的酒杯輕輕碰撞,陸辰逸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最近胃不太好,這酒太涼。


    陳飛一口喝下去,隻覺得自己渾身頓時如墜冰窖。


    飯後,蘇蘭很有眼色地挽住陳飛的胳膊:“表哥,我想吃前麵西點坊裏的冰淇淋,你陪我去。”


    陳飛肚子裏灌了整整兩瓶冰啤,出門被寒夜裏的冷風一吹,渾身早已凍得不行,再聽見冰淇淋三字,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這臭丫頭,還能找個更爛的借口嗎?


    在林蕭埋怨的眼神兒下,兩人手挽著手如連體嬰兒一般快速閃開了。


    林蕭的身後,陸辰逸遞給她一串鑰匙。


    “我喝酒了,你來開車。”男人簡短說完,坐進副駕駛猶自閉目養神。


    就碰了那麽一丁點也算喝酒?


    林蕭的手心被拽緊的鑰匙擱得生疼,見著駕駛室麵露倦意的男人,最終坐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林蕭幾次偷偷看他,他都仿佛是睡著了一般,眉頭舒展,眼睫微闔,這樣的他比起平日裏多了幾許柔和。


    慕尚開到首府公館的停車場,林蕭將車熄滅,側臉看了看一動未動的男人,然後將拔出的鑰匙放在了儀表台上。


    解開安全帶準備離開,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掌捉住。


    她使勁掙脫,那大掌稍微一拉,林蕭便被拉進了男人的懷裏。


    “別動。”


    長臂順勢摟住她的纖腰,另一隻略帶薄繭的手附上了她的臉:“別動,讓我抱抱。”


    從鄰居老太太的口中他並不知道她在地下室發生了什麽,但是能驚動119,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昨晚他連她最初租住的陽光小區都找過了,依舊沒有她的身影。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到南郊去。


    林蕭的頭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他的懷裏是清冽的薄荷兒混著淡淡的煙草,特別好聞。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能讓她感覺非常安全。


    雖說手腳僵硬,卻是放棄了掙紮,任由男人靜靜地摟著她。


    “蕭蕭,對不起。”


    良久,她的頭頂傳來陸辰逸黯啞的聲音。


    無論她遭受了什麽,都是因為他的疏忽造成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聲對不起,將林蕭心裏所有的防線統統擊潰。


    憤怒的,委屈的,甚至是嫉妒的。


    她的胳膊緩緩抬起,最終纏上了他的勁腰。


    “陸辰逸。”小女人清淺出聲。


    “嗯。”


    “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在吃飯的時候她看見他的右手掌心橫七豎八貼了好幾張創可貼。


    男人一個沉沉地吻落在她的眼睫上:“無礙。”


    頓了頓,他又試探著問道:“蕭蕭,能說說昨晚的事情嗎?”


    他原本可以通過消防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他更希望林蕭能百分百相信自己,將經過說出來。


    林蕭前一秒還鬆懈下來的神經立馬緊繃。


    那個地下室是她和醜八怪的秘密,她不想再有第三個人參與其中。


    見她一臉警惕的模樣,陸辰逸大掌揉著她的小腦袋,也不再勉強。


    “昨天都到辦公室門口了,你怎麽不進來?”男人換了個話題。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林蕭心裏的委屈便蹭蹭蹭往血液裏湧。


    “我碰見你的神秘女友了,怕人家誤會,沒敢進去。”


    她的話一出口,整個車內都飄蕩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嗯?”男人提高了音量,“自始至終就你一個,其他的神秘女友,我怎麽不知道?”


    林蕭見他挑起的眉頭竟然突兀呈現出風情萬種的邪魅,唇一咬,小手狠狠地砸向他的肩。


    “就一個,那陸康哪兒來的?”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不解風月的林蕭哪壺不開提哪壺。


    ---題外話---兩萬字更新完畢。請姑娘們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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