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強製鎮定住心神從樓梯間出來轉到了三樓。


    女裝,箱包都在趁機大肆大打折扣,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像電視裏被追蹤的人一樣換一身衣服再戴頂帽子什麽的以防萬一。


    於是,等她從商場的另一側後門出來時,她頭戴一頂深咖啡色兔絨帽,帽簷拉得很低,脖子上圍了兩圈厚厚的羊絨圍巾,整張小臉遮掩得僅剩一雙大眼睛,外套換成了黑漆漆的羽絨服,淹沒在人群中回頭率百分百為零。


    總算是有驚無險回到家,林蕭將大門的門鎖反鎖檢查了好幾次才稍稍放了心,吃過一顆止痛藥後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想事情。


    迷迷糊糊間,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鞅。


    林蕭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到廚房拿出一把菜刀隔著防盜門警惕的問道:“誰?”


    “林蕭,你將門反鎖幹嘛呢?旎”


    屋外,是蘇蘭抱怨的聲音,“難不成你又背著陸少在偷人?”


    “……”


    林蕭剜了她一眼頭也不回,拿著菜刀去了廚房。


    她這是典型的交友不慎啊。


    ——————————


    沙發上,兩個女人簡單吃過晚飯後,一人抱著一個熱水袋暖手。


    “林蕭,你說現在的電視劇為啥越來越難看了?”蘇蘭無聊地扯著熱水袋上兔子耳朵裝飾的絨毛。


    “誰讓你看電視劇了?”林蕭從茶幾上拿過遙控板,“心情不好時就看看新聞,中國各種好,外國各種水深火熱,一比較,你就會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切……”蘇蘭翻了她一個白眼。


    林蕭沒理會,將電視調到本市新聞看得聚精會神,新聞男主播穿了一件深色的西服,裏麵搭配了一件林蕭最討厭的暗紅色襯衣。


    林蕭手也不捂了,從熱水袋裏伸出來指指點點:“蘇蘭,你知道我為啥不喜歡他嗎?這男人長得再帥衣服不搭也叫白搭。”


    說話間,男主播不見了,電視裏畫麵一轉,頭版頭條出來,標題叫做“鑽石男神心有所屬,神秘女友共赴良宵”。


    視頻上,一男一女端坐在西餐廳,男人好像在點餐,臉被菜單遮擋了一些,看不太清楚模樣,但身形卻是一覽無餘,一身墨色的西裝,搭配著一件白襯衫,看起來優雅矜貴,氣度不凡。


    “蘇蘭,你看,男人的裝扮就應該像他那樣。”林蕭的手指對準畫麵上的男人,“從外表上看,不用猜就知道他是一位謙謙君子。”


    蘇蘭抬頭,視頻裏的男人剛好放下菜單,俊朗淡漠的眉眼便堪堪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裏。


    “陸少?”


    “陸辰逸?”


    兩個女人同時驚訝出聲。


    陸辰逸的對麵坐著一位長相嬌媚的紅衣女子,女子眉眼含情,纖纖玉手時不時拂弄著自己的長發。從兩人表情來看,像是交談甚歡,中途,女子嬌羞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香肩微微顫動,而陸辰逸的唇邊一直勾著一抹淺笑。


    狗仔隊拍下的視頻正是陸辰逸和蕭昱珩昨晚的那場飯局,隻不過,中途蕭昱珩去了趟洗手間,三人的餐桌在狗仔隊的爆料下便被成了情侶燭光晚宴。


    他在別的女子麵前所表現出來的謙和如玉,彬彬有禮,無端便刺痛了林蕭的眼睛,原本消失的頭疼症狀隱隱又有發作的跡象,單手扶著額,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突突的彈跳個不停。


    昨天,原來他也沒閑著。


    “哎,哎,不看了,不看了……”蘇蘭見狀慌忙搶過遙控板:“這一定是個誤會。”


    —————————


    第二天是個周末。


    天空陰沉,濃霧彌漫,氣溫幾乎降到了一年中最低點。


    林蕭將被子裹得緊緊的,卻依舊手腳冰涼。


    蘇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走了進來,一邊喝一邊取暖。


    “林蕭,我們今天去找陸少吧。”


    有些事情是要講清楚的,要不然誤會越來越深。


    “不去。”


    林蕭拉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整個晚上他和那個巧笑嫣然的女人都在她腦子裏晃,晃得她心裏那片暗無天日的苔蘚瘋狂滋生,死死纏繞,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再也不能否認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他的柔情,他的冷凝,他的霸道,他的溫存,她統統都愛得不可救藥。


    “今天周末,咱們去他的公司碰碰運氣,如果他在加班,我們就把事情告訴他,如果他不在,這件事再緩緩,怎麽樣?”


    蘇蘭循循善誘的繼續糾纏。


    陸辰逸為林蕭所做的一切,她幾乎都看在眼裏,兩人如此鬧別扭,她難受。


    林蕭思慮再三,同意了。


    還有兩天,駱昊天又會回來。


    她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不可預測的事情。


    單是前天那一個晚上


    ,她覺得自己已經承受到了極限,三魂七魄就還剩一丁點懸在自己的身體裏無助地飄啊飄。


    出門後,林蕭想到昨天被人跟蹤的事情,拉了蘇蘭從小區後門繞著走。


    “放著大門不走,走後門幹嘛?”蘇蘭踢著地上的落葉問道。


    這邊繞過去要多費十多分鍾的時間。


    “這人啊,不能走相同的路線,否則會被有心人利用,比如,蹲守搶劫什麽的。”


    林蕭不想過多的解釋,或許昨天隻是虛驚一場,卻讓蘇蘭白白擔心。


    她這樣的說法很讓蘇蘭信服,畢竟林蕭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巧的是,兩人在小區後門又碰見剛從外回來的蔣浩東。


    他手裏提著兩個大大的購物袋,裏麵裝著牛奶,雞蛋,蔬菜,水果,甚至還有一條鯉魚。


    “老大,你會做飯?”


    林蕭有些吃驚,這年頭,會做飯的男人真是太少了。


    “嗯,會一點。下一次,邀請你和你的朋友來家裏做客,怎麽樣?”蔣浩東晃了晃那條活蹦亂跳的魚:“糖醋魚可是我的拿手菜。”


    “好啊。”


    林蕭對於糖醋味兒的菜肴情有獨鍾。


    “好什麽好?我怕胖。”蘇蘭癟著嘴拉過林蕭的胳膊:“走啦,再不去電影要開演了,蔣醫生,改天聊,改天聊……”


    出租車上,林蕭側過臉看著蘇蘭:“你是不是對蔣醫生有什麽誤會?”


    “隻要他不對你有企圖,我就對他沒誤會。”蘇蘭伸手戳她的腦門子:“一個男人威逼,一個男人利誘,真是被你占全了。哎,我要是再不將你看緊點,咱家陸少隻能成一尊望妻石了。”


    林蕭:“……”


    ————————


    陸氏財團總部坐落在a市的商業中心區域,在這裏一出門就能觸摸到這座城市的繁榮和華貴。林蕭來之前雖然有過心裏準備,但現實是她依然被陸辰逸的大手筆驚了一大跳。


    未出國之前,每日裏去醫院照顧林苑,她乘坐的公交車都會經過這裏。她記得那時的陸氏財團與周圍建築並無多大異議,低矮,甚至有些陳舊。而幾年時間過去,陸氏大樓已經成為a市的標誌性建築,抬頭仰望,它似乎有種破天而立的狂妄和霸氣。


    這是陸辰逸在商海裏創造出的輝煌神話,準確來說,這座城市絕大多數的樓盤都是在他遒勁的筆下簽字蓋章,然後拔地而起的。


    林蕭和蘇蘭剛穿過那扇氣勢恢宏的大門,前台值班的女子便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您們好,請問,找誰?”前台女子五官精致,穿著一套淺灰色包裙套裝,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


    “你好,我們找陸辰逸。”林蕭清淺出聲。


    “請問,您有預約嗎?”女子依舊彬彬有禮。


    預約?


    今天過來隻不過像蘇蘭說的一樣,碰碰運氣。


    “抱歉,沒有預約。”


    “哦,沒有預約啊,你們就不能上去了。”林蕭的回答讓女子的臉色瞬間變得刻薄,嘴角挑起一抹嘲諷。


    難道說堂堂跨國集團總裁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見到的?


    她一看這兩個女人就知道她們是妄想著纏上陸少攀高枝兒的主兒,也不知道照照鏡子,就連自己豐胸細腰,五官精致的模樣兒陸少都從未正眼看過,更別說她們沒胸沒屁股的也敢來這兒丟人現眼。


    女子漂亮的丹鳳眼藐視地在兩人身上掃視一番,從鼻翼裏冷哼出聲,踩著十厘米的高跟轉身走了。


    蘇蘭見著她一副傲嬌的模樣,一股無名火燒得她心髒“嗤嗤”冒油。


    世間,為何女人總要為難女人?


    幾年前,當陸辰逸提出讓她去美國陪林蕭時,蘇蘭百萬個願意,她讀書時暗戀的莫少東也去了那兒留學。結果她卻是躊躇滿誌追了去,垂頭喪氣跑回來。


    其實,她是被莫少東和他的未婚妻聯合著趕出病房的,她清晰的記得那天清晨莫少東冷著臉從鼻子裏哼出幾個字:“就憑你,也配?”


    莫少東坐在輪椅上,腿腳依然有些不太方便,她的未婚妻除了囂張的氣焰,小身板嬌弱得令人一指就能掐碎。兩個病殘對於蘇蘭這個跆拳道黑帶四段的高手來說,一腳便能將他們踹飛。


    但是,暴脾氣的她竟然沒有,忍著屈辱,定定地看了一眼莫少東,一聲不吭走了。


    ---題外話---上架啦,希望小夥們一如既往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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