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這四個十分有威力的單字,從熊微微非常尊重的藝術家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熊微微有點接受不能了。


    “什麽?”熊微微覺得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可能導演說的是個她沒聽說過的詞匯?或者導演普通話不過關,說的是地方方言?


    於穆眉心一擰,眼神就有些嚴厲,但還是重複了一遍,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有些偏硬:“脫衣服。”


    熊微微還是不敢相信,求助地目光就轉移到張副導身上,張副導嗬嗬笑了兩聲,語氣卻有些幸災樂禍:“怎麽,聽不懂嗎?小單,於導說讓你把衣服脫了。”


    “脫……脫衣服?”


    果然是“脫衣服”沒錯嗎?


    熊微微雖然沒有立刻誇張地用雙臂抱在身前,也驚得向後退了兩步。


    她當然知道演藝界這個行當,從古至今都沒完全脫離過潛規則這回事。


    但,但是,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這樣一個大導演,也不避諱著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就要行那潛規則之事嗎?


    隻是,真的沒想到,這個被外媒評論為近十年最有才華、最年輕的華人導演,竟然也有這種讓人不齒的癖好?


    於穆眉頭蹙得愈發得緊,那女孩子眼中的情緒太容易讓人看明白她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了。


    他將目光釘向自己的副導演,語氣不悅:“你沒和她說清楚嗎?”


    熊微微疑惑地看向張副導,張副導也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咦?林媛沒和你說清楚嗎?這劇本我都發給她了,她沒和你說嗎?”


    “說了呀,可是——”


    “於導,您看,我怎麽可能沒做事呢。而且這替身角色,小單也是自己想上的,是不是,小單?”


    “沒錯,可是——”


    “那還可是什麽?上學的時候你們老師沒教過你為藝術獻身這句話嗎?能在我們於導的戲裏給影後當替身,也不是一般小演員能求來的福氣呢。”


    熊微微脾氣就有點往上湧,這個張副導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說話嘛。


    “為藝術獻身這句話老師沒教過,不過我到是聽說過的。”熊微微嘴角彎了彎,一副傻白甜的樣子。


    心中卻冷笑,做戲誰不會嗎?


    許是她乖巧的樣子讓張副導放鬆了警惕,這一回就沒有立即出言堵住她的話。


    熊微微閃動著長長的睫毛,露出一臉不諳世事的天真,“不過,我隻聽過為藝術獻身,卻沒聽過要為藝術家獻身呢。”


    “藝術家”三個字咬得很重,並且那目光正好就從於穆身上掠過。


    “啪”的一聲,於穆將劇本拍在了麵前的茶幾上。


    氣氛頓時就有點僵凝。


    熊微微知道自己這個替身角色是拿不到了,雖然有點遺憾,不過也不後悔。


    她要掙錢沒錯,但是拿身體做交易這種事,她還做不到!


    “小單,你怎麽說話呢?”


    張副導麵上一副斥責的模樣,心底卻暗樂,你一小透明,得罪了於穆,這輩子怕是都熬不出頭了。讓你給我臉子瞧,你算老幾?


    突然,辦公桌後傳來噗嗤一笑,打破了房間裏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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