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沐卉半躺在簟席上,身上蓋著蠶絲被,聽莫允澤講著他這兩年來的一些事情,莫允澤講到這間木屋的來曆是非常興奮,將當時發生的一點點小事也能詳盡地描述出來。


    屋外有風吹過,椰樹林因風而低低歌唱,遠處海邊海浪聲傳來,就像是亙久不息的傳說,一直在述說……


    這裏有一種讓人安然的寧靜。


    沐卉閉著眼睛,在莫允澤的聲音裏睡了過去。


    夢裏仿佛回到了還小的時候,她也曾經夢想被母親帶著到海邊的別墅裏度假,幻想在海邊懸崖之上的別墅,從樓上的窗戶裏能夠看到碧藍的海,她趴在窗戶邊靜靜瞭望大海,會升起各種各樣的幻想,比如為何海水要不斷地擊打海岸,要是坐一艘船從那裏出發到底能夠走到哪裏去……


    小時候的想法總是那樣的,不過,在人到許多年後的時候再來回憶,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感受。


    莫允澤向沐卉身邊靠了靠,盯著她一直看,看到沐卉在睡夢裏露出的溫和的神情,偷偷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關了燈也跟著睡下了。


    這樣的時間,兩人在一間房間裏,血氣方剛的莫允澤總是會有些遐想的,但是看到沐卉那樣寧靜而祥和的臉,他的心便也跟著沉靜下來了。


    等醒來的時候還很早,早上清新帶著濕氣與涼意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


    沐卉爬起來,不免有些詫異自己居然能夠睡得如此死,好象是剛剛躺下,當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連日出都忘記看了……不過看起來時間還早,離日出的時間應該不久了。


    這樣不夠軟的床睡之後的後遺症來了,沐卉覺得滿身的骨頭都疼。


    莫允澤從外麵進來,看到沐卉已經起來了,弄了水讓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換了衣服,就拉著她出門去。


    年輕人總是精力旺盛,沐卉被莫允澤帶著沿著海邊往前走,這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世界沉浸在一片灰白的晨幕之下,海鷗的聲音,海浪的聲音,還有莫允澤在她耳邊不斷說話的聲音,風吹過林子的聲音,組成了沐卉心裏一直在企盼此時終於實現的一種美好,那是她小時候的一種對於浪漫和愛情的定義。


    沐卉側頭看了看莫允澤,他的臉上並沒有特別的神情,但是沐卉知道他此時很高興。


    莫允澤停下步子來,伸手將沐卉擁抱住,沐卉對於莫允澤的接觸,身體已經不再條件反射的抵觸了,她也將莫允澤擁抱住了。


    海天相接處染上了紅暈,太陽過不了多久就會從海麵上跳出來了。


    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在海邊形成一個小點,就像是從亙古而來,到遙遠的未來而去的,已經融為了一體。


    兩人在這美好的清晨裏靜靜接吻,世界上的一切都離他們遠去,隻剩下彼此。


    並沒有瘋狂的熱戀,沐卉並不適合熱戀,莫允澤願意靜靜地和她將所有愛戀在溫和的時光裏慢慢浸盈滿生活,成為生命裏看似平淡卻永不會消失的細水長流。


    兩人牽著手繼續往前走,莫允澤指著不遠處的山崖,“我以前早上會跑步到那裏去,在那裏看日出非常好。”


    沐卉嗯了一聲,兩人便舍棄了海邊的路,沿著公路往那山崖走去。


    雖然天色還早,莫允澤本來想開車去,但是沐卉提議早上多運動比較舒服,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沿著公路走上山崖頂端的時候,太陽剛剛從海平麵升起來,一輪火紅的圓盤將整個海整個世界都包裹在橙紅裏,炫目地讓人睜不開眼。


    懸崖頂有一個平台是專門用來看日出的,上麵有長木椅,有護欄,莫允澤站在護欄邊,從高處望著整個海,仿佛是在看著整個天下,太陽的光芒在他的臉上灑下一片暖光,讓他的輪廓分外清晰,那會讓人覺得邪魅的眉眼此時卻讓人覺得淩厲與高不可攀,顏色略顯淺淡的唇也顯出無法接近的孤高。


    他如此安靜地站在那裏,負手而立,沒有任何別的動作言語,卻有一種天下在手的氣魄和孤冷清傲。


    沐卉站在他的身邊,完全被他迷住了,不自覺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莫允澤回頭看她,沐卉有些羞澀地說道,“澤哥,我總覺得抓不住你,不能接近你,我心裏不踏實。”


    莫允澤一愣,然後就笑了,反手將沐卉的手握在手裏,“傻小卉,盡在胡說,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沐卉皺起的眉還是沒有展開,她從莫允澤身後將他的腰摟住,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麵對著海天相接處的太陽,略微惆悵地悶悶說道,“我心裏還是不踏實。”


    莫允澤沉吟了一陣,說道,“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嗎?你都沒有問過我我以前的事情。”


    沐卉的這種不踏實,在莫允澤看來,隻是沒想到喬惜卻搖頭了,“我不是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我希望這就是我和你的開始,有最美好的開始,以後的記憶裏全是美好的記憶。”


    當然,這座島嶼之後是他們之間命運的交界線,自然,這是後話了。


    莫允澤被沐卉的這話震動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兩人從觀海處離開,莫允澤的車已經在不遠處等候了。


    ……


    “小卉,我們出來也有很多天了,今天就回去吧,我們兩個人去看看電影,我們還沒好好兩個人看過電影呢,當作我們之間的小約會吧。”莫允澤眼裏溫柔的好像可以掐出水,帶著沐卉開往島上的機場……


    莫允澤邪魅地的問了一句:“小卉,你想看正常片還是刺激片?”


    “正常片是什麽?刺激片又是什麽?”沐卉問。


    “正常片是電影院裏看的那種,愛情文藝恐怖等等電影;刺激片是自己弄著玩的,看的時候身邊最好帶著女朋友。對了,那裏房間很多……我們要不要去嚐試下?”莫允澤笑眯眯的問。


    “去電影院。”沐卉決絕的說。心裏頭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此人當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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