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君騰地轉過頭看他,“什,什麽登記?”


    林愷俊看著她:“結婚登記啊!難不成你要到肚子突出來了再穿婚紗嗎?”


    高慧君看了他一會兒,終於破涕為笑,“你這算求婚嗎?”


    林愷俊英俊調皮的臉上有一絲羞澀:“我想向你求婚已經很久了,就怕你不同意。”說著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摸摸高慧君的肚子,說:“還好這個寶寶來了,幫了他爹我一個大忙。”


    高慧君看著林愷俊喜滋滋的樣子,不禁笑出聲:“瞧你那樣,我騙你的!”


    林愷俊愣住了,看著高慧君沒有吭聲。


    高慧君見他開始生氣,軟著聲音說:“對不起,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林愷俊鐵青著臉,“這種事能開玩笑的嗎?”


    高慧君低聲求他:“是我錯啦,你說怎麽辦才能原諒我嘛?”


    林愷俊想了想,說:“看你認罪態度比較好,這樣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天,你跟我登記去我就饒了你!”


    “什麽?明天就結婚?”高慧君驚叫一聲,“天哪,我不要!”


    ……


    林夕愛不愛海寧閣,其實她也不知道,雖然她和他在一起已經不短的時間了。


    林夕熟悉海寧閣如同熟悉身上的一部分,它在那裏,不可或缺但是毫無感覺。


    林夕有時候會想,也許她這個“剩女”該是時候和“剩男”結婚了?


    女人的一生,總是嫁人才完美。或者說,嫁人是女人一生的開始,最初的也是最後的美麗。每當她這麽想的時候,就會打電話給海寧閣,她對海寧閣說,我要紅玫瑰。


    海寧閣在電話那頭說,姑奶奶,紅玫瑰等過情人節時再買,回頭我給你帶兩豬蹄回去,豬蹄比玫瑰實用。


    林夕會鬱悶並幸福地放下電話,海寧閣貌不驚人,但是一道紅燒豬蹄煮的是皮酥肉爛出神入化。隻是林夕想不通,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他也會別出心裁地買花點綴餐桌,現在怎麽務實得像個居家老男人一樣?不過想到這她會啞然失笑,她認識他時,其實他就已經是個住家男人了。


    林夕到家時,海寧閣已經煮好豬蹄,他這個男人雖然不像莫允澤他們那樣英俊瀟灑,但是豬蹄煮的真是好,林夕其實挺愛吃肉,戀愛中的海寧閣笑她是食肉動物。


    但笑歸笑,紅燒豬蹄仍然是居家旅行、掏心抓胃之必備良菜。


    林夕把自己扔在沙發上,誰說的,沙發是人最好的情人之一,軟和溫柔如同擁抱,不離不棄還不貴。


    林夕在沙發上舒展著疲憊的身體,就見海寧閣走出來,他說,“我煮好東西了東西給你吃,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就像個結婚已經十年的老公對老婆說的話。


    海寧閣脫掉圍裙,林夕看著他。海寧閣穿黑色套頭毛衣,不過人看起來還是憨憨傻傻的。


    為什麽她會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林夕冥思苦想。仿佛自己過去的憧憬出現在麵前,她想起曾經的過去,她在課堂上趴著寫理想男人的情形,她說她喜歡的男人必須有氣質,修長英俊,有一雙幹淨而清澈的眼睛,笑起來要很溫和。


    海寧閣不是這樣的人,她原來已經認了。


    海寧閣對她不是不好,隻是這種好太平淡了,像白開水,雖然知道它對身體有益,但是一杯威士忌在你麵前,你知道可能會醉,但是也忍不住喝下去,要得就是一時的熱情如火。醉裏看花。


    林夕對海寧閣說起臨江的事,她以為海寧閣會對臨江不以為然,誰知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咱們以後對她好點兒,你經常過去幫她做點事吧。”


    林夕看著海寧閣,眼裏有一抹感動。這個傻男人,不經意間就會讓她動搖的心重新堅定起來。


    海寧閣對林夕說,是結婚的時候了。說話的時候林夕正在吃饅頭,海寧閣買的山東大饅頭,熱氣騰騰雪白粉嫩,切對半裏麵夾上紅燒肉,再加香菜,紅白綠三色煞是好看,吃下去又軟又香,有種叫幸福的飽足感慢慢湧上。


    林夕聽到他說話,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吃著手裏的美味。


    可是剛吃了一半,林夕突地喊了一聲“哎呀”,她的牙齒咬上硬邦邦的東西,舌頭打個轉,是個圓環,是個黃金翡翠戒指,水色很夠,老鑲工。


    她心下明了,卻見麵前海寧閣憨憨竊笑著。


    林夕瞪他一眼,說,“這麽老土的手段,虧你用得出來。”


    海寧閣笑得傻乎乎的,他深情款款地握著林夕的手,對她說,“你還說老土,這可是我花了兩個晚上才想出來的方法。”


    “那如果我不小心吞下去了呢?”


    “呃,這個,”海寧閣想了半天說,“反正沒發生的事不考慮了”。


    林夕看了半小時海寧閣家祖傳的黃金翡翠戒指。


    林夕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這樣愛惜自己。海寧閣與她,是深入骨血之中。就比如她握他的手,也許不會激動,但很安心,如果在她手上割一刀,他也會痛。


    已經不能分開了,就算不是對方的百分百,這麽久的時間過去,也已經漸漸地磨合,拆開來,是會刻骨銘心的。


    這就是俗世愛情吧,好吃實惠又不貴,真正提供能量。


    林夕看麵前的傻小子,雖然他穿著萬年不變的黑毛衣,牛仔褲,笑起來傻乎乎的,隻能買白饅頭就紅燒肉,送戒指都不清楚現在流行的是白金鑲鑽。


    但是他是她的,不會甜言蜜語的寶貝。


    林夕終於哭了,抱著海寧閣,她說,“我答應。”


    臨江的妊娠反應太厲害了,折磨得她本來就消瘦的身體更顯單薄。


    店裏的幫工小昊看著臨江,有點同情和憐惜地說:“江姐,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看著呢。”


    臨江喘了口氣,撫著一直泛著酸水的腸胃,搖了搖頭。


    店裏生意還不錯,小昊又要幫忙送貨,又要招呼店裏的客人,已經忙得四腳朝天了。臨江看著這個勤快的小夥子,不禁有點歉疚,原來說好他來隻是幫工,現在卻要肩負打理店麵的責任。她心想,等月底發工資時給他多加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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