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記憶湧上他的腦海,他猛地坐起身,尋找著臨江的身影。


    但臨江不在客廳和廚房裏,他連衛生間都看了,還是不見臨江。


    他想了想,又衝到了樓上急切地尋找著,推開的每一扇門後依然沒有臨江的蹤影。


    他在臥室裏打開了衣櫃,櫃子裏一半是空的,臨江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艾丁湖緩緩地關上櫃門,慢慢地走到了樓下,坐在沙發上,沮喪地用手掩住了臉……半晌,他抬起頭來,看見茶幾上有一個晶晶亮的東西,再定睛一看,是他給臨江的家裏鑰匙……


    清晨七點,臨江提著行囊,回到了自己原來在和高慧君合租的家。


    高慧君早起上廁所,看見披頭散發、麵色蒼白如幽魂的臨江,嚇得尖叫出聲。發現是臨江後才一手捂著砰砰亂跳的胸口,一邊問她:“臨江你回來了?”


    臨江卻沒有答話,她木然地提著行李,夢遊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她呆坐在床沿,一言不發。


    一夜的痛苦與失眠,以及鬱積的心結,讓她蒼白憔悴,心如死灰。


    高慧君跟了進來,看見她毫無生氣的樣子,慌得有點手足無措。她拍著臨江瘦弱的肩膊說:“臨江,怎麽啦?出什麽事了?”臨江睜著呆滯無神的大眼,沒有回答她。


    高慧君看看地上的行囊瞬間醒悟了,坐在床邊安慰米蘭道:“被臭男人欺負了吧?沒事,去他的!”


    臨江愣愣看著高慧君,高慧君同情地對她說:“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著。”


    臨江抱著高慧君,嗚地一聲哭出聲來。


    她嗚咽著,淚水從她紅腫的眼眶裏狂湧而下,將高慧君的衣襟都打濕了……


    天沒亮她就從艾丁湖的家出來了,路上冷冷清清,沒有行人也打不到車,她提著行囊孤單地在馬路上行走,感覺自己就像被整個城市放逐與遺棄。她邊走邊流淚,冬日清晨的風寒冷入骨,衣著單薄的她也感覺不到冷。


    沿著路邊走著,她慢慢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她用含著淚水的眼睛望著艾丁湖家的方向,就這樣和他說再見吧,當初錯誤的開始,就這樣錯亂的結束吧。


    盡管還有依戀,還有不舍,但她的心已經被他撕成了碎片,再也拚湊回原來的樣子了。是前世欠了他的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難道這就是愛上他的懲罰嗎?


    風撩起她散亂的頭發,她站在蕭蕭的寒風中,哭得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


    艾丁湖滿腹心事來到學校,去了臨江所在的教室,不出他的所料,臨江果然沒有來上課。


    一整天他也都心不在焉,不在狀態。


    煙灰缸裏的煙蒂都已經滿出來了,他盯著桌麵上的盆栽,但什麽東西也沒看進腦子。


    他煩躁地拿起電話,不知是不是第一百遍撥著臨江的電話,電話的那頭依然是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他掛斷了電話,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他終於騰地站起身,胡亂地跟朋友們說今天必須要緊急處理的事情,便快步離開酒吧驅車而去。


    艾丁湖心煩意亂地開著車,臨江一天都沒消息了,她就這麽離開了他,連句話都不留,她真這麽決絕嗎?是的,他承認他昨晚那麽對她是有故意的成分,現在如他所願將她逼走了,可為什麽他的心裏空落落得出乎自己的想象,難受得甚至有點刺痛?


    他長長歎口氣,握著方向盤的一雙手有點顫抖,宿酒後的腦子一片混亂。過馬路時就連紅燈了他也沒注意,差點撞上前麵的車!還好他及時回神,趕忙緊踩刹車,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狀況不斷地將車開到了臨江住所的樓下,將車停好後,他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站在臨江家門口,他倒有點躊躇了,他不知道她是否還願意見他,在他那麽混帳殘忍對她之後。


    他敲了敲門,沒有人來應門。


    他更加用力地敲門,屋裏還是沒有動靜。他停住了手,難道今天臨江沒回來過?那她又會去哪呢?


    他的俊臉閃過一絲焦急,在門口的過道裏點了一根煙,借著抽煙來平定自己紛亂的心緒。


    這時樓道過來一群嬉鬧的女學生,看見艾丁湖突然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正在抽煙的艾丁湖,盡管他緊蹙眉頭,但他的英俊的形象仍讓她們心如小鹿撞。


    艾丁湖將身形往邊上退了退,讓她們先過。突然為首的一個女孩認出他來,“你!你是艾丁湖!”


    艾丁湖聞言認真看了看她,原來是臨江同屋的室友兼同學死黨的高慧君,他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旁邊的女孩紛紛問她:“他是誰呀?”


    高慧君說:“來見臨江的吧!”


    她問他:“怎麽不進門去啊?”


    艾丁湖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她。


    他遲疑了一下,問她:“臨江今天回來了嗎?”


    高慧君點點頭:“恩,早晨我起床的時候臨江回來了,看她很累的樣子,我讓她好好睡一會兒。”


    說著她不解地問艾丁湖:“艾丁湖,我看臨江今天很不對勁,怎麽搞的?”


    艾丁湖不語,一群女生以為是小兩口吵架,現在男人上門道歉來了。


    高慧君幫艾丁湖開了大門,跑到臨江的房門前仔細聽了聽,善解人意朝他會意一笑,說:“臨江應該還睡著呢,你進去看看吧。”


    艾丁湖說了聲謝謝便推開了臨江的房門,果然臨江麵朝裏蒙著被子躺在床上,見到她果真回來了,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回到了原地。


    他走到床邊,輕輕喚著她的名字:“臨江?臨江……”


    臨江沒有反應,他又叫了幾聲,臨江還是不吭聲。他覺察到了不對勁,連忙把她的被子掀開,將她轉過身來,隻見臨江雙目緊閉,呼吸急促,臉色通紅,全身軟綿綿的,任憑他怎麽搖晃也毫無知覺。


    艾丁湖大驚,趕忙將她抱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臉,提高音量喊她想讓她醒來。但觸手所及,才發覺臨江全身都在發熱。他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一拭,滾燙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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