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沒有等到回應的周媽媽滿臉不悅地瞪著周波濤，音量提高了幾分：“小濤！”
“媽……”周波濤猛地抬起頭，麵容慘白如紙，眼底滿滿的驚惶和無措，更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懊惱和煩燥，隻令正定定地瞪視著他的周媽媽，和在一旁同樣拿沉思眼神瞅著他的周爸爸眉頭不由得皺成了一個“川”字。
在這一刻，周媽媽和周爸爸兩人心裏同時浮現一個不妙的預感——總覺得，以往那令自己驕傲和自豪的周波濤，將一去不複返！
“小濤。”周媽媽猛地站起身，大步行到周波濤麵前，彎腰：“最近，你的成績連續下降，並不是你不適應m市中學的教學方式，而是和這個叫雲彩霞的女孩子有關吧？！”
“雲彩霞？”周爸爸不由得回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周圍那些同事朋友們談起自家子女的成績時都是一臉的歎息，然後，話語裏就隱隱約約地浮現出雲彩霞的名字，並不像以往那樣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瞅著他。當時，他還沒太注意。如今，結合眼前周波濤的表現，越想，越覺得古怪！
“就是最近兩天電視裏一直播放的，獲得了國家中學生語文和數學初中組冠軍的那個小姑娘？”
“除了她，還能是誰？！”周媽媽沒好氣地瞪了眼周爸爸，臉上的神情似怒似怨，似恨似憤，狀若謂歎一般地說道：“我倒沒想到，這樣一個成績差得連給我們家小濤提鞋都不配的女孩子，有朝一日竟然能取得這樣大的成就！”
身為m市副市長，周爸爸的心胸雖談不上“宰相肚裏能撐船”。但也絕對不是那些隻在乎眼前利益斤斤計較的人，因此，他隻是疑惑地挑了挑眉，問道：“雖然雲彩霞和我們家小濤都在m市中學念書，但在兩個不同的班，平時也根本就碰不到麵，更不會有什麽私下裏的牽扯。這次。雲彩霞能代表m市中學參加全國中學生知識競賽。和小濤又有什麽關係？”你別又是胡思亂想了吧？
最後這句話，周爸爸在周媽媽那越發銳利、憤恨的目光裏，默默地咽下肚去。
“你懂什麽！”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有用的。就如此刻，周媽媽就從周波濤那一反常態地低頭垂眸，一幅任由他們批評指責的“灰心喪氣”“無精打采”。失了鬥誌的認命一樣的舉動裏，敏銳地察覺到了整件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尤其是前段時間。林敏突然打電話給她，說的那幾句語嫣不詳的話……
“小濤，你老實告訴媽，那個叫雲彩霞的小姑娘是不是曾糾纏過你？”
周波濤猛地抬起頭。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很快，他又繼續低頭。目光停留在木製地板上麵鋪著的花開富貴圖案的地毯上，仿佛那朵朵牡丹花突然變得鮮活起來似的。令他不由自主地凝視著，端詳著，根本就分不出一絲半縷的心神在外界。
雖然，出身在這樣的家庭裏，哪怕周爸爸和周媽媽兩人沒有刻意教導，但，周波濤依然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戀愛”“婚姻”之類的事情，更有以林敏為首的一眾女孩子的圍追堵截，故，他並不意外會從周媽媽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語。
隻是，眼下，周媽媽竟然一下子就猜測到了整件事情的源頭！
“你……唉……”周媽媽用力地點了下周波濤的額頭，那力道之大，隻令周波濤的身體往後跌去，重重地陷入綿軟的沙發裏，“你這孩子，讓我怎麽說才好呢？這麽大一件事還一直藏著掖著，若我今天不發現的話，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們？……”
周波濤安靜的傾聽著，唯有那慢慢由蒼白變為燥紅的麵容，說明此刻心思被父母毫不猶豫地揭開的他究竟有多麽地尷尬和懊惱。
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苦養育到這麽大，平日裏又特別乖巧懂事聰明，不論是學業上，還是人際關係的維護和交友上，都隻需要自己等做長輩的指點一二就能靈活運用，在一眾鄰居親戚眼裏最令人羨慕的好孩子，因此，周媽媽隻是略略訓斥了幾句，就突然話題一轉，將所有的苗頭都對準雲彩霞了。
“老周，回頭，找人查下雲彩霞吧……”若雲彩霞真如她最初猜測的那般對周波濤使出了“美人計”，從而導致周波濤的成績一降再降，再不複小學時期那在整個m市都叫得上號的優秀，那麽，就別怨她心狠手辣！
和周媽媽做了多年夫妻的周爸爸隻是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周媽媽的話外之意，不由得看了眼依然垂眸靜聽的周波濤一眼，早就養成的謹慎的習慣，令他下意識地問道：“小濤，你知不知道雲彩霞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爸，媽，我真得隻是一時沒適應m市中學的教學環境，所以成績才略微有所下降……”
周波濤忙不迭地抬起頭，發現這個借口根本就不管用，甚至，還令周媽媽越發地震怒，就連周爸爸也拿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自己時，根本就顧不上再掩飾什麽，焦促地說道：“爸，媽，真的……”
“前幾年，突然從教學特別嚴謹的m市小學到達靈興鎮小學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沒辦法適應當地的生活學習。”
“靈興鎮小學的教學進度特別慢，學校裏的老師都是‘照本宣科’，根本就不會提到課本外的知識，班裏的同學也都抱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過一日算一日的學習心態，對自己的未來還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更沒有立下為之奮鬥努力拚搏一生的目標，所以，我才能連續三年都獲得第一名的好成績。”
若可以的話，周波濤真得不想這樣“坦陳一切”。畢竟。這樣的事情，回憶一次，就會加深一次對心靈的折磨，更會再次懊惱起那被自己恣意揮霍掉的光陰和歲月。
奈何，眼下這種情況，周波濤真得不願意讓自家父母跟雲彩霞的父母對上。甚至，他更不願意自家父母親自出麵找雲彩霞的麻煩。從而令雲彩霞懷疑起他的為人秉性來。
至於。向來我形我素，從不會為他人考慮的他，為何會在麵對和雲彩霞有關的事情時就變得這般遲疑不定這個念頭。隻在周波濤腦子裏轉悠了一圈，就迅速被他摒棄一旁了。
“其實，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能在m市中學的招生考試中。考出第二名的好成績，完全是因為我運氣比較好。有幾道分數特別重的大題，是我前段時間複習時做過的。”
說到這兒時，周波濤不由得頓了頓，恨不能地麵突然裂開一條縫。以便讓他能立刻跳進去，從而躲開周媽媽和周爸爸兩人看向他時那驚詫、不可置信的眼神。
“雖然我順利地進入了m市中學的實驗班，但。才剛剛上了幾節課，我就發現根本沒辦法跟上老師的講課進度。就連老師隨手布置的作業。我也覺得很難。偏偏，周圍其它的同學都一臉的輕鬆容易，往往是利用課餘時間就將作業做完了……”
周媽媽和周爸爸兩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底的深深自責。
他們怎麽就忘記了，m市中學此次招生考試中，錄取的80個實驗班的學生裏，大部份都是m市小學的學生，少部份是m市城郊和鄰近幾個縣的小學學生，真正像周波濤、雲彩霞這樣的靈興鎮這樣一個普通得令人根本沒辦法回想起的小鎮裏出來的學生，還真是寥寥無幾！
如果，他們在將周波濤接回家，並且為周波濤報名參加m市中學招生考試之後，就請幾位家教來幫周波濤過一遍整個小學學到的知識，最後，再來一場考前突擊，那麽，周波濤又何嚐不能真正依靠自己的實力，以第一名的成績被m市中學錄取？
如果，他們在得知周波濤以第二名的成績考入m市中學這個消息之後，能多思多問一下，那麽，他們一定早就為周波濤請了好幾位輔導老師，務必在最短的時間時將m市中學的課程全部吃透。如此一來，周波濤又豈會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苦苦地掙紮？
如果，他們能在被班主任叫到學校，談起周波濤的成績下降了好幾個名次這些事情時多一點耐心，而不是一徑固執地認為周波濤隻是暫時不適應m市中學這種可謂是“精英中的精英”的教學方式，隻要慢慢地適應了，就能迅速調整過來，然後再像以前那樣繼續考出好成績，繼續成為自己向鄰居親戚友人炫耀的對像，那麽，又豈能直到一學期快結束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雲彩霞這麽一個不論從哪方麵來說都原不如周波濤的人，在國家級別的知識競賽中大放異彩？
……
可惜，這世間，許多東西都是用錢買不到的，生命是其一，健康是其一，而，後悔藥更是其一。
而，哪怕周波濤進行了一番挖心剖腹般深刻的自我檢討的言談，並且絞盡了腦汁，想方設法地將周媽媽的怒氣引到其它方麵去，但，周波濤畢竟隻是一個14歲的孩子，還並不知道成人世界的複雜，更不知道見識過各種爭鬥傾紮的周爸爸和周媽媽兩人，早已從他那佯裝漫不經心的話語中提練出了他們想要的真相。
——周波濤的成績之所以會退步，確實和雲彩霞有關！
而，至於是雲彩霞設下“美人計”誘惑了周波濤，從而拉開了自己和周波濤這個當時以第二名的成績考入m市中學的人的距離，並且，還不著痕跡地從周波濤那兒撬走了本該屬於他的各類知識競賽名額？
還是以往的雲彩霞隻是真正的“扮豬吃虎”，直到現在到了人才濟濟的m市中學，特別想獲得學校師生們的重視，從而開始大出風頭，而不小心成為了無辜躺槍，被牽聯的對像？
這，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總之，雲彩霞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大抵，這，就是所有國人家長們那“自家兒女如何訓斥，責罵都沒問題，但，絕對不容許其它人欺負”的心態。
周家這場和雲彩霞有關的談話，以及，自此以後，周爸爸和周媽媽兩人都開始思索起如何才能不露痕跡地給雲建軍和程鳳兩人下絆子，以從最根源處斬斷雲彩霞“傲視眾人”的支柱這種種，雲彩霞並不知道。
當然，就算雲彩霞知道了，也最多是苦澀一笑，再次覺得重生的自己越來越有“躺槍”的黴運，其它的，卻是並不會多思多想，最多就是抱著“兵來將當，水來土掩”的想法而行事了。
……
第四天的英語競賽，同樣也分了三關。
第一關的筆試，難度係數十個點，參照曆屆中考和高考最難的題型出卷。其中，單單是英譯漢，漢譯英的大篇幅的文章就占了一半的分數，並且，試卷數竟然多達五頁！
僅僅是第一關，就能淘汰掉那些想方設法塞到國家級賽場裏來鍍鍍金的關係戶。
接下來，就會淘汰掉那些平日裏雖成績不錯，但做事過於一板一眼，答卷之前都要審題個三五遍，直到確定無誤後才寫下答案，速度略微有些慢的各校尖子生。
最後，就是淘汰掉那些基本功雖比較紮實，但平時比較少，或者幾乎沒有接觸過這類複雜試題的尖子生。
第二關的口試，就是紮紮實實地考驗選手們的口語交流能力了。
這一點，對於京城一中這所駐紮在華國首都的重點中學，和s市中學這所處於國際大城市的中學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麽。隻因，他們從幼兒園起就開始接觸英語之類的第二語言，而，這兩所中學招生的另外一個要求，就是學生必需懂得英語之外的另外一門語言。
這一關，真正會考倒的就是諸如雲彩霞之類的從初中才開始學習英語，並且到目前為止，滿打滿算也才學了不到半年英語的學生。(未完待續。)
“媽……”周波濤猛地抬起頭，麵容慘白如紙，眼底滿滿的驚惶和無措，更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懊惱和煩燥，隻令正定定地瞪視著他的周媽媽，和在一旁同樣拿沉思眼神瞅著他的周爸爸眉頭不由得皺成了一個“川”字。
在這一刻，周媽媽和周爸爸兩人心裏同時浮現一個不妙的預感——總覺得，以往那令自己驕傲和自豪的周波濤，將一去不複返！
“小濤。”周媽媽猛地站起身，大步行到周波濤麵前，彎腰：“最近，你的成績連續下降，並不是你不適應m市中學的教學方式，而是和這個叫雲彩霞的女孩子有關吧？！”
“雲彩霞？”周爸爸不由得回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周圍那些同事朋友們談起自家子女的成績時都是一臉的歎息，然後，話語裏就隱隱約約地浮現出雲彩霞的名字，並不像以往那樣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瞅著他。當時，他還沒太注意。如今，結合眼前周波濤的表現，越想，越覺得古怪！
“就是最近兩天電視裏一直播放的，獲得了國家中學生語文和數學初中組冠軍的那個小姑娘？”
“除了她，還能是誰？！”周媽媽沒好氣地瞪了眼周爸爸，臉上的神情似怒似怨，似恨似憤，狀若謂歎一般地說道：“我倒沒想到，這樣一個成績差得連給我們家小濤提鞋都不配的女孩子，有朝一日竟然能取得這樣大的成就！”
身為m市副市長，周爸爸的心胸雖談不上“宰相肚裏能撐船”。但也絕對不是那些隻在乎眼前利益斤斤計較的人，因此，他隻是疑惑地挑了挑眉，問道：“雖然雲彩霞和我們家小濤都在m市中學念書，但在兩個不同的班，平時也根本就碰不到麵，更不會有什麽私下裏的牽扯。這次。雲彩霞能代表m市中學參加全國中學生知識競賽。和小濤又有什麽關係？”你別又是胡思亂想了吧？
最後這句話，周爸爸在周媽媽那越發銳利、憤恨的目光裏，默默地咽下肚去。
“你懂什麽！”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有用的。就如此刻，周媽媽就從周波濤那一反常態地低頭垂眸，一幅任由他們批評指責的“灰心喪氣”“無精打采”。失了鬥誌的認命一樣的舉動裏，敏銳地察覺到了整件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尤其是前段時間。林敏突然打電話給她，說的那幾句語嫣不詳的話……
“小濤，你老實告訴媽，那個叫雲彩霞的小姑娘是不是曾糾纏過你？”
周波濤猛地抬起頭。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很快，他又繼續低頭。目光停留在木製地板上麵鋪著的花開富貴圖案的地毯上，仿佛那朵朵牡丹花突然變得鮮活起來似的。令他不由自主地凝視著，端詳著，根本就分不出一絲半縷的心神在外界。
雖然，出身在這樣的家庭裏，哪怕周爸爸和周媽媽兩人沒有刻意教導，但，周波濤依然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戀愛”“婚姻”之類的事情，更有以林敏為首的一眾女孩子的圍追堵截，故，他並不意外會從周媽媽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語。
隻是，眼下，周媽媽竟然一下子就猜測到了整件事情的源頭！
“你……唉……”周媽媽用力地點了下周波濤的額頭，那力道之大，隻令周波濤的身體往後跌去，重重地陷入綿軟的沙發裏，“你這孩子，讓我怎麽說才好呢？這麽大一件事還一直藏著掖著，若我今天不發現的話，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們？……”
周波濤安靜的傾聽著，唯有那慢慢由蒼白變為燥紅的麵容，說明此刻心思被父母毫不猶豫地揭開的他究竟有多麽地尷尬和懊惱。
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苦養育到這麽大，平日裏又特別乖巧懂事聰明，不論是學業上，還是人際關係的維護和交友上，都隻需要自己等做長輩的指點一二就能靈活運用，在一眾鄰居親戚眼裏最令人羨慕的好孩子，因此，周媽媽隻是略略訓斥了幾句，就突然話題一轉，將所有的苗頭都對準雲彩霞了。
“老周，回頭，找人查下雲彩霞吧……”若雲彩霞真如她最初猜測的那般對周波濤使出了“美人計”，從而導致周波濤的成績一降再降，再不複小學時期那在整個m市都叫得上號的優秀，那麽，就別怨她心狠手辣！
和周媽媽做了多年夫妻的周爸爸隻是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周媽媽的話外之意，不由得看了眼依然垂眸靜聽的周波濤一眼，早就養成的謹慎的習慣，令他下意識地問道：“小濤，你知不知道雲彩霞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爸，媽，我真得隻是一時沒適應m市中學的教學環境，所以成績才略微有所下降……”
周波濤忙不迭地抬起頭，發現這個借口根本就不管用，甚至，還令周媽媽越發地震怒，就連周爸爸也拿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自己時，根本就顧不上再掩飾什麽，焦促地說道：“爸，媽，真的……”
“前幾年，突然從教學特別嚴謹的m市小學到達靈興鎮小學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沒辦法適應當地的生活學習。”
“靈興鎮小學的教學進度特別慢，學校裏的老師都是‘照本宣科’，根本就不會提到課本外的知識，班裏的同學也都抱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過一日算一日的學習心態，對自己的未來還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更沒有立下為之奮鬥努力拚搏一生的目標，所以，我才能連續三年都獲得第一名的好成績。”
若可以的話，周波濤真得不想這樣“坦陳一切”。畢竟。這樣的事情，回憶一次，就會加深一次對心靈的折磨，更會再次懊惱起那被自己恣意揮霍掉的光陰和歲月。
奈何，眼下這種情況，周波濤真得不願意讓自家父母跟雲彩霞的父母對上。甚至，他更不願意自家父母親自出麵找雲彩霞的麻煩。從而令雲彩霞懷疑起他的為人秉性來。
至於。向來我形我素，從不會為他人考慮的他，為何會在麵對和雲彩霞有關的事情時就變得這般遲疑不定這個念頭。隻在周波濤腦子裏轉悠了一圈，就迅速被他摒棄一旁了。
“其實，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能在m市中學的招生考試中。考出第二名的好成績，完全是因為我運氣比較好。有幾道分數特別重的大題，是我前段時間複習時做過的。”
說到這兒時，周波濤不由得頓了頓，恨不能地麵突然裂開一條縫。以便讓他能立刻跳進去，從而躲開周媽媽和周爸爸兩人看向他時那驚詫、不可置信的眼神。
“雖然我順利地進入了m市中學的實驗班，但。才剛剛上了幾節課，我就發現根本沒辦法跟上老師的講課進度。就連老師隨手布置的作業。我也覺得很難。偏偏，周圍其它的同學都一臉的輕鬆容易，往往是利用課餘時間就將作業做完了……”
周媽媽和周爸爸兩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一眼，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底的深深自責。
他們怎麽就忘記了，m市中學此次招生考試中，錄取的80個實驗班的學生裏，大部份都是m市小學的學生，少部份是m市城郊和鄰近幾個縣的小學學生，真正像周波濤、雲彩霞這樣的靈興鎮這樣一個普通得令人根本沒辦法回想起的小鎮裏出來的學生，還真是寥寥無幾！
如果，他們在將周波濤接回家，並且為周波濤報名參加m市中學招生考試之後，就請幾位家教來幫周波濤過一遍整個小學學到的知識，最後，再來一場考前突擊，那麽，周波濤又何嚐不能真正依靠自己的實力，以第一名的成績被m市中學錄取？
如果，他們在得知周波濤以第二名的成績考入m市中學這個消息之後，能多思多問一下，那麽，他們一定早就為周波濤請了好幾位輔導老師，務必在最短的時間時將m市中學的課程全部吃透。如此一來，周波濤又豈會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苦苦地掙紮？
如果，他們能在被班主任叫到學校，談起周波濤的成績下降了好幾個名次這些事情時多一點耐心，而不是一徑固執地認為周波濤隻是暫時不適應m市中學這種可謂是“精英中的精英”的教學方式，隻要慢慢地適應了，就能迅速調整過來，然後再像以前那樣繼續考出好成績，繼續成為自己向鄰居親戚友人炫耀的對像，那麽，又豈能直到一學期快結束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雲彩霞這麽一個不論從哪方麵來說都原不如周波濤的人，在國家級別的知識競賽中大放異彩？
……
可惜，這世間，許多東西都是用錢買不到的，生命是其一，健康是其一，而，後悔藥更是其一。
而，哪怕周波濤進行了一番挖心剖腹般深刻的自我檢討的言談，並且絞盡了腦汁，想方設法地將周媽媽的怒氣引到其它方麵去，但，周波濤畢竟隻是一個14歲的孩子，還並不知道成人世界的複雜，更不知道見識過各種爭鬥傾紮的周爸爸和周媽媽兩人，早已從他那佯裝漫不經心的話語中提練出了他們想要的真相。
——周波濤的成績之所以會退步，確實和雲彩霞有關！
而，至於是雲彩霞設下“美人計”誘惑了周波濤，從而拉開了自己和周波濤這個當時以第二名的成績考入m市中學的人的距離，並且，還不著痕跡地從周波濤那兒撬走了本該屬於他的各類知識競賽名額？
還是以往的雲彩霞隻是真正的“扮豬吃虎”，直到現在到了人才濟濟的m市中學，特別想獲得學校師生們的重視，從而開始大出風頭，而不小心成為了無辜躺槍，被牽聯的對像？
這，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總之，雲彩霞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大抵，這，就是所有國人家長們那“自家兒女如何訓斥，責罵都沒問題，但，絕對不容許其它人欺負”的心態。
周家這場和雲彩霞有關的談話，以及，自此以後，周爸爸和周媽媽兩人都開始思索起如何才能不露痕跡地給雲建軍和程鳳兩人下絆子，以從最根源處斬斷雲彩霞“傲視眾人”的支柱這種種，雲彩霞並不知道。
當然，就算雲彩霞知道了，也最多是苦澀一笑，再次覺得重生的自己越來越有“躺槍”的黴運，其它的，卻是並不會多思多想，最多就是抱著“兵來將當，水來土掩”的想法而行事了。
……
第四天的英語競賽，同樣也分了三關。
第一關的筆試，難度係數十個點，參照曆屆中考和高考最難的題型出卷。其中，單單是英譯漢，漢譯英的大篇幅的文章就占了一半的分數，並且，試卷數竟然多達五頁！
僅僅是第一關，就能淘汰掉那些想方設法塞到國家級賽場裏來鍍鍍金的關係戶。
接下來，就會淘汰掉那些平日裏雖成績不錯，但做事過於一板一眼，答卷之前都要審題個三五遍，直到確定無誤後才寫下答案，速度略微有些慢的各校尖子生。
最後，就是淘汰掉那些基本功雖比較紮實，但平時比較少，或者幾乎沒有接觸過這類複雜試題的尖子生。
第二關的口試，就是紮紮實實地考驗選手們的口語交流能力了。
這一點，對於京城一中這所駐紮在華國首都的重點中學，和s市中學這所處於國際大城市的中學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麽。隻因，他們從幼兒園起就開始接觸英語之類的第二語言，而，這兩所中學招生的另外一個要求，就是學生必需懂得英語之外的另外一門語言。
這一關，真正會考倒的就是諸如雲彩霞之類的從初中才開始學習英語，並且到目前為止，滿打滿算也才學了不到半年英語的學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