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程鳳驚呼一聲,忍不住地掐住了雲建軍的胳膊,指著電視,一臉激動地說道:“老雲,我剛才沒看錯吧?雲麗也出現在電視裏了……”


    雲建軍恨不能對天翻一個白眼,以表明對程鳳這種每每遇見和雲麗有關的事情時立刻失去理智的情景了:“老程,雲麗是以滿分第一名的成績考入m市中學的,這次也會代表所有的新生做演講。”我們當然能在電視上麵看見她了,好不!


    “而且,雲麗不是特意打電話告訴我們,這次她還會表演一個舞蹈嗎?”所以,鏡頭裏會出現雲麗,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這不一樣……”程鳳滿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下一刻,就隻聽得電視裏傳來:“m市中學本次的新生匯演,將在晚上七點,於學校大禮堂進行,請各班班主任組織好自己班的學生依序進入大禮堂……”


    表麵看來,這次的新生匯演和以往幾年相差不大,但,真正熟知內情的人卻明白,此次進行全程跟蹤攝像的人,不僅有m市本地的報社和電台,也有s省派來參與此次攝錄工作的本省台,更有華國響譽戶曉的少兒節目台攝製組。


    除卻以往每年都會進行攝錄的m市本地報社和電台,s省和國家台的攝錄組完全是看在新任塗校長的身份背景上而特意趕來的。哪怕這次m市中學準備的節目,同之前幾年相差無幾,但,也能從另一方麵重點向華國其它省份宣揚一下m市中學提倡多年且行之有效的素質教育。


    坐在椅子裏的雲彩霞,看著手裏這張清晰明了的節目安排表。不由得歎道:“……所以,能在這樣的匯演裏動手,從另一方麵來說,也反應了林敏身後那位老師的背景有多深,能量有多大!”


    原本,新生代表演講應該是在校長致詞之後,偏偏。這次的匯演裏竟然安排在了中間。而,她的舞蹈則被安排在開場舞之後!


    坐在雲彩霞身旁的鄭秀鳳則一臉擔憂地說道:“班長,要不。我們再想想其它辦法?”嚴格說來,第一個舞蹈雖然沒有壓軸舞蹈重要,但,國人都信奉“一炮打響”的說法。第一個舞蹈都那麽差,將會嚴重影響到整體的士氣。


    “是啊。班長,要不,我跟鄭秀鳳也陪你上台,幫你伴奏?”這樣。哪怕雲彩霞的舞蹈表演得再差勁,也不會引來一片“倒喝彩聲”,更不會給諸多領導一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硬撐感。


    “不用。”雲彩霞搖了搖頭。“雖然舞台後麵有鋼琴和琵琶,但。我們之前並沒有一起排演過,萬一出現配合不當,銜接不上的疏漏之處,那才更嚴重。”更何況,她準備的是古典舞,用琵琶來伴奏也就罷了,再加一個鋼琴,那才是真正的不中不洋呢!


    鄭秀鳳和陳麗娜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但是……”


    雲彩霞擺了擺手,笑眯眯地安撫道:“我剛才隻是感歎一下林敏身後的勢力,並不覺得我會慘敗於她之手。”


    “可是……”


    雲彩霞補充道:“難道,你們不相信我能贏?”


    “當然不是!”鄭秀鳳忙不迭地出聲道,“隻是……”


    “行啦,你們就安心地準備你們等下要表演的節目,再順便給我加油就行啦!”話落,雲彩霞就站起身,跟著眼前這位特意跑過來提醒自己該到後台準備的學生會學姐一起離開了。


    鄭秀鳳忍不住撫了撫胸口,歎道:“總覺得不太安心。”


    “唉……我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說這林敏是怎麽回事……”陳麗娜難得地附和著,然後兩人就一致探討起林敏來,話語裏流露出來的同仇敵愷之色,也慢慢地影響到了身旁坐著的其它同學。


    領導們致詞後,就輪到了雲彩霞演講。


    初一一班的人齊齊秉住了呼吸,齊齊拿灼熱的目光凝視著雲彩霞。隻因,此時,恰好有一束燈光打到了雲彩霞身上,後麵的大屏幕也放映出雲彩霞臉上那比太陽還要燦爛灼人的笑容,隻令眾人都不由得為之所懾,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尊敬的領導,敬愛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晚上好!”


    一襲合身校服,長發挽成了一個花苞頭的雲彩霞衝大家鞠了個躬,然後,以一種特別落落大方的姿態,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是初一一班雲彩霞……”


    這次的演講稿是雲彩霞自己寫好,交由王浩東修改過,再牢牢地背誦下來,然後在係統的睡夢空間裏模擬排演過無數次的。有那麽一位擅長挑刺的老師,哪怕雲彩霞在現實生活中的每次排練都刻意隱藏真實的實力,但,大家也能感覺到雲彩霞的表現越來越好。


    而,今天晚上的演講,真正地發揮出了雲彩霞現階段的實力。這一點,由雲彩霞結束演講,鞠躬退到後台,前麵幾排領導交頭接耳的議論舉動,和塗校長、王浩東等教導雲彩霞的老師們那一臉的謙虛卻無法掩飾的發自骨子裏的驕傲和自豪情緒的姿態中就能瞧出來。


    熱鬧的開場舞後,兩位主持人一左一右地走到台前,女主持人說道:“讓我們看看第一個節目是什麽?啊!竟然是以滿分考入m市中學的學霸雲彩霞雲同學表演的舞蹈!”


    男主持人接話道:“剛才的演講精彩得讓我回味不已,而,現在,雲同學又即將獻出一首震撼人心的舞蹈,突然覺得雲同學已經不僅僅是用‘學霸’兩個字能形容的了,完全能當得起‘學神’的稱號啊!”


    “現在,有請來自初一實驗班的雲彩霞同學為我們帶來——”


    “鼓動華夏!舞動華夏!鼓舞華夏!”


    “宿主,這兩個主持人將你抬得很高啊!”在後台準備的雲彩霞,清楚地聽到了兩位主持人吹捧的話語,而。至於這些話是出自他們內心,還是有人授導而故意講出來的,這,又有什麽關係?


    “係統,這不正好嗎?!”雲彩霞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難得有人主動送臉上來給她踩,若她不踩下去。豈不是對不起對方這番苦心。


    燈。突然熄了,整個禮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眾人驚奇不已。小聲地議論著,就在這時,從仿佛很遠,又似乎很近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激昂有勁的鼓聲:“咚咚咚!咚咚咚!!”


    大家或疑惑、或迷茫地凝視著黑暗的舞台,心裏也跟著生出一絲好奇:所謂的《紅袖鼓舞》。不會就隻有鼓聲吧?


    不過,很快,大家就知道自己猜測錯了。隻因,在鼓聲停下來的時候。有一陣悠揚的古箏聲響了起來,如暖風拂過人心,又如流水洗去塵埃的般。很快就驅散了眾人心裏的疑惑。


    這時,舞台上突然亮起了一束燈光。而,舞台下的所有觀眾們也清楚地看見了光束中那位身著紅色舞衣的女孩。


    與此同時,正中間和兩側的電子屏上麵也清楚地映出女孩的身影。


    女孩一襲紅衣,上麵用深深淺淺的絲線繡著漂亮的花紋,並飾以金線,珠子和亮片點綴,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女孩一動不動地擺著一個優美的起舞姿勢站在那兒,偶有微風吹拂過,掀起她身上披著金紗披帛。


    女孩的麵容白皙如雪,雙眸漆黑靈動,嘴唇紅豔灼目,眉間點綴著一朵盛開的紅梅,黑發層層疊疊地堆籠在頭頂處,飾以同樣金燦燦的發簪點綴,瞬間就讓人忘記了她的真實年紀,忍不住暗讚:好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子!


    古箏聲緩慢地彈奏著,女孩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兒,麵無表情,好像是一尊沒有生命力的美麗雕像一般。


    突然,古箏聲變得歡快起來,清脆的笛聲也跟著加入,讓人隻覺得仿佛有一種雨後天晴時,見到周圍那些美麗景致時的欣喜感,又仿佛是在一個最美麗的早上,突然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友人似的,從內心深處流露出淡淡的喜悅和激動。


    舞台上的少女,突然就動了起來。


    她身形柔美,舞姿曼妙,飄逸的裙擺和袖口隨著她舞動的幅度而隨風飄舞著,仿若是一朵盛開的紅牡丹一般,給人予一種雍容華貴之感,又仿佛是夜空中燦爛飛舞的煙花般,讓人心醉沉迷,根本就舍不得眨一下眼,就更不用說移開目光了。


    這時,已經沒有人去讚歎燈光師的高超技術了,隻顧著凝視著仿若靈動的蝴蝶,又仿若天空中的飛鳥,再或者是奔入海洋裏的歡快魚兒般,在偌大的舞台上飛舞,跳躍,翩躚的女孩。


    就在這時,女孩那飛躍在半空中的身影來了一個輕靈的旋轉之後,悠揚的古箏聲和清脆的笛聲突然就停了下來。


    而,舞台上那唯一一束亮著的燈光也熄掉了,舞台上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這就表演完了?不能夠吧,總覺得這隻是開場而已啊!


    原本應該待在後台準備壓軸舞蹈化妝工作的林敏看到這兒的時候,嘴裏不由得輕哂一聲,臉上露出一抹譏誚和嘲弄:“就這樣?不過是一些誰都能做出來的最普通不過的舞蹈動作,隻是設計得特別巧妙,燈光也安排得極好,所以才吸引了一些外行人的視線,但,在內行人眼裏卻根本就不值一提。看來,我也確實高看雲彩霞了!”


    不過,倒是沒想到老天爺待她是這樣的好,雲彩霞什麽舞不選,偏偏選了她的強項——古典舞!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想想,其實,也挺有趣的,真希望等到雲彩霞看見她的壓軸舞時那驚駭萬分,麵容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恨不能立刻暈過去的模樣……


    “班長的舞蹈結束了?”陳麗娜滿臉的驚詫和不可思議,雖然,就新穎度來說,雲彩霞的舞蹈確實做得很到位。但,就這麽幾個舞步,就能贏了練舞近十年的林敏,還真是癡人說夢哪。


    “不應該啊!”陳麗娜輕撫下巴,滿臉的苦惱:“以我這段時間對班長性格的了解,她不應該會跳這樣簡單得沒有絲毫挑戰性的舞蹈啊!”


    “王老師,你們班的這個女同學很不錯啊!”


    坐在王浩東身旁的錢文華雖是一個大男人,但在m市中學擔當了多年的班主任,也見識過不少自己和其它學校的文娛匯演,立刻就知道雲彩霞跳的這支舞沒有那麽簡單:“聽說,你們班其它的同學還準備了一首《愛蓮說》的舞蹈表演,你們班的學生還真是多才多藝啊!”一點都不像普通的尖子生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哪裏,哪裏,都是小孩子們自己瞎弄。”王浩東笑得一臉的謙和,但,以錢文華對他的了解,又豈能不知道他話語裏隱藏著的淡淡的驕傲和自豪。


    “你就裝吧!”錢文華用力地拍了下王浩東的肩膀,“得瑟!”


    ……


    “咚!”


    “咚!!”


    “咚!!!”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滿腹不解的時候,鼓聲又響起來了。而,在鼓聲響起的刹那,舞台上麵的燈光突然全部都亮了起來。


    這時,台下的觀眾們才終於看清了舞台的全貌。


    剛才跳舞的少女身周擺了一圈橫在架子上麵的小鼓,而,那“咚咚咚”的鼓響起,正是少女用紅綢敲出來的!


    不對,應該說是用綢緞尖綁著的那一小截木棍敲出來的!


    有那麽些眼尖的人,早就發現了這兩截紅袖,正是從少女那寬大的衣袖中飛出來的,於是,齊齊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紅袖鼓舞》。


    林敏忍不住瞪圓了眼,滿臉的驚訝和不可思議:“紅袖鼓舞,竟然是紅袖鼓舞!”


    聲音裏有著濃濃的憤恨和不滿,更有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忌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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