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幾人特意挑了一間離m市中學比較遠的飯店吃飯,但,因為今天參加考試的學生和陪考的家長太多,故,這間因為平時售價太過昂貴而導致生意並不是那麽好的飯店裏也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學生和家長,如此之類的話題不停地飛到幾人耳裏。


    程鳳抿了抿唇,末了,還是忍不住擔憂地問道:“雲麗,語文題真得很難?”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作文,尤其在聽說了作文題目後,她心裏那雲彩霞順利考上m市中學的希望泡泡立刻就碎裂了!


    “還好。”雲彩霞夾了一個足有她巴掌大的煎餃,咬了一小口,雙眼微眯。


    前世,老爸出差的時候,也曾帶她到這家隻做各式餃子的店鋪裏品嚐過這種一碟隻有兩隻的碩大煎餃,味道那叫一個鮮美,以至於在外麵飄泊了多年的她,每每回起起這件事的時候都瘋狂地吞口水,恨不得能再回家品嚐一次。


    雲彩霞這幅仿佛根本就沒有參加了一場令人生出慘無人道感覺的考試的輕鬆愜意模樣,令程鳳也不由得輕舒了口氣。身為一個老師,她自然知道眼下還是關鍵時刻,可不能說出什麽灰心喪氣的話而影響到了雲彩霞的士氣。


    於是,程鳳又轉向李芳芳,笑眯眯地問道:“李芳芳,今天的語文考試,感覺如何?”


    在來到這間小飯館的路上,李芳芳就已經被父母仔細地詢問過,並且說了一些加油鼓氣的話,再加上她自己也不覺得這次的考試有多難,因此,在麵對程鳳的詢問時,一臉乖巧地回答道:“程老師,我覺得還行,出考場的時候,我跟雲彩霞就對過答案,我倆有很多答案都是相同的,想必,這次,雲彩霞也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猶如一隻終於吃到了饞人的小魚幹般,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滿足大貓模樣的雲彩霞,那被長睫掩住的眼底飛快掠過一抹驚訝和思索。


    “嗬嗬!”係統高冷地譏笑兩聲,難得看見雲彩霞吃憋,它又怎麽會放棄這樣一個可以挖苦兼打擊雲彩霞的好機會?當時,雲彩霞力邀李芳芳一同參加考試的時候,它就提出過反對意見,奈何,雲彩霞根本就沒當回事!


    前世,兩人是好友,並不意味著今世兩人還能繼續當好友。


    要知道,前世,不論是家境,還是步入社會後找到的工作和生活,在李芳芳看來,雲彩霞都落於下風。哪怕雲彩霞畢業後離開家鄉,南下打工,並且取得了令人讚歎的好成績,但,在李芳芳看來,沒有一個鐵飯碗,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就代表雲彩霞是命運的棄子。


    麵對這樣的棄子,李芳芳當然會不遺餘力地展現自己的友好,隻為了能以雲彩霞的悲哀命運來襯托自己的幸福生活,然後,以雲彩霞這慘敗的一生為例子來教導自家的兒女……


    “宿主,現在知道了吧?有時候,好心是會辦壞事的……想想看,若這次你突然考了第一名,而李芳芳以吊車尾的成績考進這所學校,接下來,你倆相遇的時候會遇見什麽‘天雷勾動地火’的有趣事情,想想,我都覺得蠻令人期待的啊……喔嗬嗬……”


    出現這種“不以人的意誌力為轉移”的事情,令雲彩霞也覺得挺無奈的。不過,雖然她的心裏生出淡淡的傷感和遺憾,但,在外麵飄泊多年,早習慣了這種事情的她,很快就將這些本不該出現的情緒掐滅了。


    隻是,心裏還是難免有些可惜。原本,她還以為這世兩人能做一對真正的知己友人,而不是前世隻是在初中時代交好,之後就隻是通過電話、qq和微信聯絡的“好友”。


    “係統,依你估計,這次語文,李芳芳能考多少分?”


    係統快速地回答道:“80分左右吧。”


    “挺高的。”雲彩霞的筷子頓了頓,“看來,下午的數學考試我得盡全力了。”


    “那是當然!宿主不會到現在都還以為重生了,抱住金大腿了;被雷擊了,變聰明了,從此就能輕易地走上一條刷小怪,打boss,出任ceo,迎娶高富帥的平坦光明大道吧?!”


    “你想多了。”雲彩霞一臉的無奈,她從來都不相信小說裏重生前是軟弱的包子,重生後就能變身打奧特曼的女強人,這一點,她就是最明顯不過的例子。


    若不是係統那二十多天的雷擊開發了她的大腦,即使她這張嫩皮裏麵裝的是有著強大自控能力的成人靈魂,但,接觸過社會許多陰暗麵,心思早就變得複雜的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到學生時代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心思特別單純,輕易就能沉甸下來的情況。


    為什麽高考會被人稱之為“黑色七月”?


    每一個參加過高考的人,邁入大學的殿堂,再步入社會的時候,回憶起高考的那種“心裏眼裏隻有學習,並將高考作為唯一出路”的時代時,也不由得會懷疑當時的自己怎麽就能忍受那種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驢晚,第二天卻依然精神奕奕的生活,並且,一忍就是整整一年!


    ……


    如果是以前,雲建軍和程鳳不會對這樣的話生出任何多餘的聯想。


    奈何,前幾天,親自教導指點過雲彩霞,然後被雲彩霞那一目十行且翻看過幾次就能熟練地背誦下來,並且輕易就能達到舉一反三程度的邏輯思考能力給震驚住的程鳳,此刻,聽到這句話時,卻是眉頭輕皺,臉上就不由自主地帶出一抹不悅來。


    尤其在她發現坐在一旁的李老師和他的愛人紛紛一臉的理所當然,甚至還有一種“自家女兒沾了李芳芳這個尖子生便宜”的驕傲和自豪感時,程鳳隻覺得心裏一堵。


    “之前,我聽這丫頭竟然膽子大到自個兒報名參加m市中學的初中部實驗班入學考試時,我差點將這丫頭罵個狗血噴頭。不過,後麵一想,難得這丫頭有這樣的勇氣和這樣遠大的誌向,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又怎麽能不讓她嚐試一下,就勸說她放棄呢?所以,我就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將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的語文和數學全部串講了一遍。而這丫頭也確實下了一番苦功夫,每天待在家裏從早到晚地翻看書本,做過的練習冊都快要有人那麽高了,所以,這次,若不出意外,肯定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都說‘嚴師出高徒’,有程老師出馬,肯定沒問題。”


    別瞧李老師說得好聽,實則他心裏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雖然程鳳是一個教學經驗特別豐富的好老師,但,對上雲彩霞這樣的“馬大哈”的時候也是無能為力。要不然的話,這六年下來,為何雲彩霞的成績就一直在中間徘徊?


    當然,心裏雖如此想,但,看在雲建軍的麵子上,李老師想了想,又補充道:“再說了,小學的知識特別簡單,雖然雲彩霞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進行複習,但,隻要將那些知識吃透了,考一個好成績,那是肯定沒問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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