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般溫柔若水,這個男人怎肯爽快鬆口。


    慕容肆看得她這樣漾開的笑顏,不覺笑得更開了,便說,“朕允了。”又興匆匆地補了一句,“這天下沒有朕做不到的事。


    小魚心底一樂,她自然知道,這天下沒有他辦不到的事,然而她還是強行按住蹭蹭上湧的無比歡欣雀躍的心情,保持著剛才那清越的笑容,不讓自己的得瑟暴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那皇上你能也把我跟我娘一起放出宮麽?”


    忽得,慕容肆眉頭緊了一下,黑色眸間笑意卻冷了幾分,“把你你們母女都放了去投奔白韶掬麽?也好,朕削了他的職,把他關進宮裏,與你們母女團聚,可好?”


    本來小魚還打算,等她娘出宮之後,她也就出宮去,帶著海棠,遠走高飛,闖蕩江湖去。


    沒想到慕容肆刺耳的低吼聲,立馬讓小魚所幻想的美好情景猝然化為泡影髹。


    特麽的,剛才還說允了,等她說出要求之後,這會就這種高姿態?這貨是典型的出爾反爾,外加不守信用,再加強勢要挾。


    不覺的,小魚藏在被褥下的小拳頭就攥緊了,她還是強壓住心中已經燒開的怒火,嘴角抽了兩抽,慕容肆,算你狠。


    她又溫柔地笑說道,“那剛才權當小魚說了句廢話,皇上莫放在心上,莫要生氣傷了身子。”


    隱隱地,她已經感受到日後在宮中的生活會極不容易,因為隻要一想到每天看到這個男人,就頭疼,以後這男人說不定時不時就像現在爬上她的床。


    隻能退而求其次,小魚看著他的麵色稍微緩和,保持著淑女的氣質,盡量把言辭講得最婉轉,“皇上,可我真要睡了,麻煩你移駕別處吧。”


    “嗯。朕看著你睡。”他卻極輕地說,像是要給她營造睡覺的氛圍。


    天啊,小魚的小拳頭又狂躁地捏緊了幾分,他是狗麽,聽不懂人話嗎?還是她說的太隱晦婉轉了?


    小魚幹幹笑了笑,看著他,“皇上,您在這,小魚睡不著啊。更何況,皇上你老來我這過夜,被皇後娘娘知道,會砍死我的。”


    “反正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你已是朕的女人,以後自要睡在一起的。朕是給你練習的機會,以後好習慣。”


    睡你祖宗,想不到他也有這麽不要臉皮的一手,美其名曰給她練習,以後好習慣一起睡,實則是變相地折磨她,就看著她睡,讓她睡不著吧。


    “求求你,千萬別給我這種機會。小魚向來自由慣了,喜歡一個人睡,況且,皇上你有皇後,還有嶽妃等三宮六院。小魚想,她們會比我更需要皇上。”


    小魚被他逼得又急又怒,差點被他逼得哭著跪下來求他,求他大發慈悲,給她一個安穩睡覺的夜晚吧。


    忽然間,慕容肆俊俏的眉梢揚得更高了些,在小魚眼裏,他那得意樣,就是剛剛樂滋滋地吃完一坨屎的一隻哈巴狗,他說,“還沒嫁給朕,就開始吃醋,未雨綢繆了。雖說楚長歌是朕的皇後,朕還有哪些妃嬪,可朕絕不會虧待你。”


    要知道這麽多年來一直隱忍著,第一次給了她!絕不會虧待她!


    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將她的一番肺腑之言當成了女兒家的吃醋撒嬌的話。


    看來盡管她說的那麽直白,他也能歪曲掉,她隻好另想他招了。


    小魚一個嘴快,怒氣低吼道,“皇上,你雖奪了我身體,但這並代表我要嫁給你。所以我不會吃醋,也無須未雨綢繆,皇上,你還是回屋去你自個兒殿裏吧。”


    不知怎的,他今日心情特別好,她如此不給他麵子,他還是樂哉樂哉地輕笑著,果然還讚賞了她一句,“小魚,你真有個性,朕喜歡。”


    小魚抓狂啊,真想找塊豆腐撞死自己。


    敢情他們之間真有萬丈鴻溝吧,兩人怎麽就是說不到一處去呢?她要得很簡單,她就想好好睡覺。


    今天下午蠱毒發了兩次,又被他蹂.躪了一次,深更半夜地被他弄醒,現在還變了心性一般,格外好脾氣地糾纏著她?大爺,你這是要鬧哪樣啊?如果他能離開這間房子,她喊他祖宗也無所謂啊。


    算了,算了,她也已經跟他說得口幹舌燥,身體又無力,頭又沉痛,他愛看著她睡,就看著她睡吧。


    於是乎,小魚將被褥往上一拉,蓋住了頭,再次別過身去,背對著他睡覺。


    慕容肆卻又滔滔不絕起來,問她,“睡覺幹嘛遮住頭?”


    老子愛怎麽睡,就怎麽睡?你管得著嗎?你要是這麽愛管閑事,怎麽不去多關心下國家大事,為天下百姓多操這份心。


    見小魚又不做聲,一把便拉下她的被褥,“回答朕,秦小魚。”


    小魚蹙了蹙眉,她真是要被他折磨得瘋了,何不幹幹脆脆給她來一刀,解決掉她算了。


    小魚有氣無力地說,“這屋裏光太亮,我睡不著,隻好蒙在被窩裏睡。”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


    許久,頭頂傳來溫和聲音,不同於以往的冷厲霸道,聲音裏卻多了幾份無辜如孩童般的純粹感,“那是因為朕有禮物要送你,你看過後,朕就熄了燭火,讓你睡個好覺。”


    禮物?


    她不想看他什麽禮物,她就想他離開這裏,便是給他最好的禮物了。


    “昨夜是乞巧節,朕本挑了個簪子要送你,不過……一直沒得機會。”


    是啊,他哪有機會,就顧著幫楚長歌搶琴,外加給了她一掌。


    想到這處,心中又隱隱作痛,更多的是無名的心酸,眼眶處又不可抑止地微微一熱,她一咬牙,就把那些快要流出的眼淚逼了回去,咽了咽口水,口水流進咽喉處,咽喉也是輕輕痛了下,“皇上你打了我,又給個甜棗兒哄哄我,我是個從小受人欺負的庶女,因此便不被見憐了,是不是?”


    兒時,她被白韶掬和大姐欺負,大了,又被昏君和楚長歌欺負。


    久久,他緊緊閉口,不發出聲音。


    小魚偷偷去望他的眉眼,卻見這個一向冷漠高傲的男人的眉眼間流淌著淡淡的難以言喻的無奈,隻一瞬,他輕輕吐出微暖的氣息,勾唇淡漠一笑,“看看這個你可喜歡?”


    說著,又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簪子,同白韶掬送給她的那個相差無幾,同是白玉簪,不過這是個梅花玉簪。


    這梅花想是楚長歌喜歡的,他這是送錯了人吧?


    “我若說不喜呢?”


    小魚便是那麽傲嬌地說,卻看得慕容肆攏了下眉,她就是讓他不爽,一來可以趕他走,二來麽,他讓她不爽了那麽多次,就不許她也駁了他麽?


    “這簪子沒有菊花公子送我的那支好看。皇上,你還是拿去送給皇後娘娘吧,莫糟蹋了這好玉,反正我是個太監,用不上這個。”


    這女子向來嘴如刀鋒,傷人起來一點都不馬虎。


    若非業著她身上不適,他怎能輕饒了她?


    他冷冷一笑,眸光透出幾分狠意,“你能為白韶掬穿回女裝,便不能為朕穿上一次麽?”


    小魚心中一瑟縮,還是學乖一點,點到為止就好,真把這人給惹急了,她怕自己這副皮囊遭殃,“又什麽不好呢?你是皇上,我是奴才,皇上讓奴才去死,奴才也要去啊,何況換回女兒裝呢?”


    猛地,慕容肆心眼一跳,他十分不喜歡她提及到這個死字!


    慕容肆微微頓了下,隨即他一張冷雋清傲的臉逼近了她幾分,薄薄淡淡、溫純暖香的沉檀氣息噴吐在鼻端,被她吸進去,而後,他的唇瓣輕輕扯動,劍眉張揚,風華絕美,“秦小魚,朕不會教你死知道麽?你這麽有趣的人,死了不可惜麽?”


    哦,原來是這樣啊,她原以為她在他心中還是有一些位置。他如此一說,也就解釋了,他過來給她療傷,非得擾她清夢,不讓她好生睡覺,折磨她的原由,原來隻是覺得她有趣,把她留在宮中,也是為了更方便他來玩弄她吧。


    這個變態的男人為了取悅他,逼著她做了這麽多不願做的事,真是可惡至極。


    小魚斂了斂心神,水眸微微一眯,緩緩說,“今日小魚才知自己原來是如此有趣的人。真是慶幸,我還有這麽閃光的優點,能讓皇上光臨大駕,救我性命。”


    他一眼便望到小魚微微眯起的眼中的諷刺來,他討厭她這種自嘲式的諷刺,即便是諷刺,也隻能他來諷刺她,她是他的,她連諷刺自己的權力都沒有。


    慕容肆的眸色暗了一暗,冷冷的氣息讓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分,“小魚,你沒有這樣說話的資格。你唯一有的資格,就是費盡心思來討好朕。”就像剛才一樣,明明不樂意,不開心,都要壓抑著自己,量奪說話的分寸,來討他歡心。


    真是好笑呢。


    小魚越發地了解這個男人的脾性了,她也終於明白他剛剛所有的好脾性是哪裏來的了。他絕對是個優秀帝國統治者。他喜歡他的女人,一切圍著他轉,不能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相處,不能說他不愛聽的話,一切以取悅他為目的。討得他歡喜了,他就偶爾丟幾塊肉,來喂喂你;不歡喜了,就餓你幾頓也不會猶豫一下。


    哎喲……她秦小魚現在偏不愛當小狗,她緊緊捏著自己的小拳頭,剛剛為了睡覺,對他是哈腰弓背,而現在,她不幹了,對他所有的耐心真是已經都用盡了,她的小宇宙又一次爆發了,爆發了……


    心裏“嗷嗷”地怒吼了幾聲,小魚的眼神飛快一轉,改成怒瞪殺父仇人一般,凶神惡煞的眼神,懇切地說出她一直想說的真心話,“皇上,您放心。您說的那種討好人的優秀品質,小魚以前還是有的,不過在被皇上你的一次次折磨中漸漸喪失了。老子我今晚不準備睡了,反正還剩下半條命,你要就拿去吧。”


    “朕要你命有何用?朕要的是你這個?”慕容肆賊眉鼠眼地笑笑。


    這個是哪個?小魚還在深深的疑問猜測之中,沒想到他速度極快,被子被他一掀,整個人就鑽進了她的被窩裏。


    小魚神經頓時繃緊,想到今日下午在馬車裏他強迫於她,頓時身子一顫,渾身血液就瞬間冷得要凝固起來,她害怕地往裏床縮了縮。


    睇見小魚那憤怒中帶著不安的眼神,他卻極其輕鬆地挑眉一笑,“小魚,你吃得是朕的,睡得是朕的,蓋得被子還是朕的,朕進這被窩裏來,你有意見嗎?”


    她有意見啊,非常有意見,可是有意見有屁用,他不還是鑽進來了。


    慕容肆臉上的笑邪惡極了,像極了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狼,此刻他雖是邪魅囂張得笑著,但眉宇間掩蓋不住狼的殘忍與獸性。


    小魚立即戒備,雙腿交疊夾緊,雙臂環住自己雙肩,捂住胸口被他下午捏得仍是隱隱作痛的兩團,貼著身後冰冷牆壁,驚惶失措地望著他。


    她本以為這個男人還有點人性,剛剛一直規規矩矩在她的被窩外麵,是打算不碰她的,可現在那臉上浮現出來的淫.蕩詭異的表情,就難說了。


    此時,小魚真是恨自己那狂躁的氣質,現在恨不得是脫下自己的白色小褲頭,再舉起雙手投降,她看著他的精瘦的身軀一點點移近,連她這麽膽大包天的人,說起話來竟也有些口吃了,“慕容肆,你……你可別亂來,晌午才暈過一次,我身子還未痊愈,渾身上下都疼。你剛才也說過,若是我死了,你就沒了玩頭,你以後會……無聊死的。”


    身為一個被強.暴過一次的女人,經曆過這種身心被撕裂摧殘的劇痛後,那麽就絕對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甚至,她剛剛想說,如果你要來,那麽就溫柔點,輕一點,別把我弄痛弄昏弄死什麽的就行了,她還想留住一條小命,還要跟家人團聚呢。但是,這些羞恥的話,打死她,她也是說不出來的,隻是在心裏想想便算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臉皮夠厚,但一到那女之事上,她就露出女兒家的本性來了,到底是不如男人的,臉皮薄就算了,她偏生還是個毒嘴巴,在這個男人麵前,注定是要遭罪吃苦的。


    “怕了?”慕容肆嗬嗬一笑,又想著她剛剛的話——你會無聊死的,無聊至死,倒不失為一種有趣的死法呢。


    惡劣地說著,他的長臂往前一攬,想擁住小魚。


    眼疾手快地小魚卻是飛快地鑽出被窩,將被子統統甩給他,他的長臂被埋在被褥之下,沒能抓到她。


    慕容肆失了手,眉目間的氣色頓時就變得沉沉暗暗的,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然而,他看到一身白色單衣的小魚,雙腿夾攏,雙臂懷抱,眼神驚恐悲壯的模樣,他覺得又氣又好笑,她這是在幹什麽?他還沒這麽禽.獸吧?


    他隻是突發奇想的想進到被窩裏去,給她暖一暖身子而已,因為之前摸她臉蛋時,她肌膚都是微微發冷的。


    “朕數到三,秦小魚,你給朕自己鑽到被窩裏來。”


    對於他罩著霧靄的陰沉臉色和嚴肅的命令口吻,她心裏又是重重一抖。


    “一、二……”


    他已經開始冷冷報數,還沒等到她報到三,她訓練有素一般,屁股一挪,立即乖乖滾回了被窩裏。


    要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為鼎鍋,我為麋鹿,大抵就是這樣子了。她再不聽話點,惹毛了這頭惡狼,被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也是有可能的。


    這下慕容肆才算有些許滿意,他的手臂隨意地往她腹上一搭,大掌按在她的腹上,而這一動作,又讓小魚本就是僵直了的身子更繃緊了幾分,慕容肆一皺眉,“秦小魚,你能不能別這個死樣子,好似朕隨時會……”他說著,自己也覺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小魚故意裝作不明白地樣子,玲瓏明媚的雙眸撲閃撲閃地看著他,他的眉心不禁斂攏了幾分,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就是別這麽僵硬地渾身繃著,還保持著這種……別扭的姿勢,朕今夜沒打算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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