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長歌的話,慕容肆也是掀起眼皮,朝楚長歌口中的“小賤.蹄子”看去,隻見那女子柳眉緊蹙,麵色慘白,嘴角有絲血跡,隨即見她細軟的身子一空,就被白韶掬整個抱起急忙出門。


    募得,他眸色一深,腳步微微一動,卻是教嶽東睿拽住手臂,“四爺,你快些把楚公子送回宮中處理傷口吧。那人在白大哥手裏應該不會出事!”


    王中仁看著白將軍匆匆抱起小魚離開,連連搖頭歎氣,也明白嶽侯阻止皇上過去的用意,他是擔心皇上會傷害了小魚。


    楚長歌亦是攏了攏眉,慕容肆這是擔憂那小賤蹄子嗎?


    “戚蔚,把琳琅他們送回宮裏去。”


    慕容肆說罷,便將懷中楚長歌推到戚蔚手裏,戚蔚死死皺著眉,似碰一下這女子都令他難受。


    待他轉身之際,楚長歌又急又憤,連忙抓住他手臂,“我脖子上疼得厲害,我要你陪在我身邊。”


    琳琅也同意四哥留下來,“那個女人有白將軍呢,她把楚嫂嫂傷得這麽重,現在楚嫂嫂虛弱得很,她需要皇兄你留在身邊呀。”


    嶽東睿卻是冷不丁哼一聲,“若說傷得重,也非楚公子吧。你莫不是沒瞧見她受了重傷,吐出好大一口血麽?”


    琳琅撇撇嘴,那狐狸精是泥巴做得吧,皇兄那掌都沒打到她身上,都能吐血,隻怕是裝得。但她也算知趣,沒多說什麽。


    “她看似傷得不輕,我得去瞧瞧。”


    慕容肆說罷,拂開楚長歌的手,大步出了去髹。


    墨齋外。


    “小錦,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府,待我為你運氣療傷,一會兒便不疼了。”


    小魚聽得白韶掬這話,終是欣慰地扯了下唇,微微笑了下,身子雖難受得緊,但終歸還有人關心,心中還總算好受一些。


    白韶掬正要將小魚抱進自己馬車內,後麵一股寒氣逼近,眨眼間前方一抹墨色赫然出現在他眼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將軍,將她交給我,可切莫逼朕出手!”


    不是商榷,不是請求,這人上來便是脅迫與命令,霸狠如斯,不愧是帝王。


    小魚已是癢痛鑽心,渾身乏力,隻將臉埋在白韶掬的胸口,未曾抬眼去看他。


    遠處的煙火爆竹仍在燃放,天空上乍亮乍暗,如此循環往複,她的臉落人他的眼,甚是蒼白,他的心募得一扯,又見她所枕靠的胸膛上,紫色的錦袍亦暈染出一圈深暗,他出手留了餘地,下手根本不重,怎會令她嘔出血來,難不成之前長歌踢她那腳的傷還未痊愈麽?


    他著急得想知道小魚的傷勢,可白韶掬這次卻不肯依皇上,他一次一次做出退讓,可現在是在宮外,他絕不答應。


    “皇上,你何不問問小魚願不願與你回去?”


    小魚將臉往裏側了一側,緊緊埋在白韶掬胸膛裏,她不樂意看到那人的火辣逼仄的目光。


    白韶掬又是冷聲一笑,“皇上,你看,她的動作已表明一切,你何苦如此逼迫一個弱女子?”


    慕容肆心眼一跳,她果然不願,他怔怔看了那瘦削女子好半晌,終是開口,“秦小魚,朕讓你跟他走,但隻有一.日,明日朕去白府接你。”


    “多謝皇上!”


    白韶掬抱著小魚,這便上了馬車。


    緊跟在皇上後麵出來的王中仁,把這一切看在眼中,他卻是明白得很,皇上之所以答應下來,並不是忌憚白韶掬,不過是怕把小魚逼得更遠。


    那輛馬車在喧鬧的街道上疾馳,慕容肆一眨不眨地盯看著那輛馬車行跡,手上打了個響指,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立下出現在眼前,他吩咐一聲,“阿金,去,好好跟著他們,他們一舉一動務必向朕稟報。”


    阿金領命一聲,“是,主子。”就消失這熱鬧繁華的夜色之中。


    ……


    白府。


    夏晚安聽說大將軍回府了,她這出去一瞧,白韶掬並非獨身回府,卻還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但從身形來看,她便覺有些熟悉感,這上前一瞧,見得那女子蒼白臉色,這女子……是……夏錦。


    “她怎麽在這?你今夜出去……是為了見她?”


    夏婉安募得瞪圓一雙眼,緊緊捉住白韶掬,想從他臉上捕捉到什麽,可他並無一絲隱瞞,厲聲道,“是。”


    夏婉安憤恨地咬牙,還想跟上去,卻教白韶掬一個眼神掃過去,“你去休息吧。”


    休息?這個時候還提什麽休息?她又怎能安下心來去休息,他都把這個女人給帶進家裏來了。


    白韶掬飛快進了房中,又吩咐卞儒璋一聲,不讓任何人進來。


    卞儒璋頷首遵命,又不禁往將軍帶回來的那個女子臉上逡巡幾下,她似痛暈了過去,看上去十分糟糕,而這張臉蛋看上去有些熟悉,他再定睛一瞧,,原來這女子就是那女扮男裝的千歲爺。


    這千歲爺可是被皇上嗬護得緊,怎麽被將軍弄到這裏來了?將軍可也算是本事啊!


    白韶掬把小魚放在了他的床上,立刻為她把脈,他醫術雖及不上小魚,但簡單診脈難不倒他,這不診還好,這一診嚇了他一跳。


    小魚的脈象很亂,卻並非是慕容肆那一掌所致,他看得出來慕容肆是留了一手,可小魚怎會難受如此,從她脈象來看,似中毒又非是中毒,她到底怎麽了?


    ……


    偌大的殿內沒有掌燈,一片窒暗。


    男子仿佛與生俱來就有適應黑暗的能力,他一身素色單衣,站於皎白月映窗下,遺世獨立。


    房門被輕輕推開,又被輕輕關上。


    他知是有人進來,卻沒有回頭瞧一下,隻眯了下眸,幽沉的眸光向遠處眺得更深,就像是在思念著一個人一般。


    男子身後的女子邁著小步進來,小心翼翼,她知曉他從小在不見天日的黑暗環境下小心生存下來,不禁心上泛疼,借著稀薄月光,她悄悄上前,又輕輕摟住他的腰,貪戀地將臉緊緊貼著他溫熱的背。


    “阿四,你直到現在才回來,我一直盼著你來我殿中看我。”


    楚長歌心中有絲惴惴不安,輕輕地問道。


    慕容肆的眉扯了下,腦子裏隻閃過另一個女子或嬌俏乖張或溫順討好的麵容,他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他並未想曾經最愛的女子——長歌。


    淡淡地看著他麵前的俊俏美好的女子,即便在夜色裏,她回到宮中,又換回宮裝,頸部包著白色紗布,換做曾經,他必定欣喜若狂,隻是現在,他再也沒有,反而,還有一絲絲的厭惡。


    他輕輕拉下她抱在他腰上的手,緩緩轉過身來,“長歌,不是說好的,不再為難她麽?你今日這麽做又是為何?”


    楚長歌之見他眼中的冷漠,甚至還有一絲絲嫌棄,她微微抿了下唇,是的,她曾答應過他,再也不會為難她,可他答應她的,不也沒做到麽?


    “阿四,我覺得你變了。那日你說,你命婢子為我打熱水,可是你一去不複返,我知你是去了秦小魚那裏,讓我成為宮中笑話。你置我於哪裏?今日我不過要那把琴而已,她又何故與我爭執?難道她便沒有錯?”


    慕容肆實在看不透眼前這女子,那琴是小魚先看中的,她卻暗中使詐,一是先付了銀兩買下了那琴,二是要他當著小魚的麵為她奪小魚所好。


    迎著從窗戶吹進來的夜風,他冷笑出聲,“若早知你變成這樣,這點兒度量也沒,又這般不可理喻,我何必許你為後?”


    楚長歌眉皺得極深,有些不可置信,向來對她百般溫柔將她捧在掌心的慕容肆竟然會如此待她?竟後悔封她為後?


    都說一個男人若愛一個女人,便會把最好的給她?可現在他給她,便後悔了,這是什麽道理?


    “你說我變了,你就沒變麽?秦南心那麽優秀的女子,花了這麽多年的時間,都未走進你心裏,到頭來,你把她送給了嶽侯。那秦小魚呢,你才認識她多久,你便為了她,一次次與我置氣?阿四,你忘了是誰為你願意犧牲一切嗎?”


    現在的慕容肆害怕她提那些過去,不是他不記得,而是再回憶起時,這就像是一種罪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若不是為了那些過去和她的付出,他又怎會封她為後,他今日又豈會為她動手傷了小魚?


    她不知的是,傷在小魚之身,卻痛在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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