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正要質問白韶掬,卻被楚長歌截在前頭,“燕弟,咱們不如先聽白將軍把話說完,再說也不遲。”


    軍監竇一帆等人又著急催促幾聲,燕王一抿唇,將要說出口的話又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今日天氣不錯,風和日麗的,可小魚頓覺渾身冰冷,輕輕地打顫,小魚也總是擔心自己身份被人當眾揭穿,可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就在她被封為位高權重的九千歲,更沒料到抖出這真相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會是青梅竹馬的白韶掬。


    殿中的他,一身翩然白衣,分明是個清風明月般的清朗絕世男子,可他唇角噙著的那抹冷笑,教小魚毛骨悚然。她腦子急速飛轉,現在她到底該怎麽辦?是求他閉口,還是不打自招呢?


    可顯然已晚,他薄唇一張,高聲道,“秦小魚本是夏元杏之女,名叫夏嫣,卻顛倒陰陽扮作小太監廝混朝堂,豈不是誆弄聖上與百官?我與夏家老大老二打小青梅竹馬,但被人偷梁換柱,換了我小妾,豈不誤了因緣?髹”


    眾臣驚得張大了嘴巴,直楞楞地盯著那高台之上的秦小魚,這太監模樣可謂清新標誌,真會是個女子麽?還是夏元杏的二女兒?而他口中掉了他小妾的那人是否就是皇上?


    這白韶掬也真夠狂妄,這一告不止告了秦小魚,竟把皇上也告在了裏麵?


    夏元杏為人忠厚老實,與其他官僚甚少來往,與之最親近的就是季顯知了,季顯知看著額頭滿是冷汗的夏元杏,這夏元杏也是近些年才搬到長安城任提刑官一職,偶有去夏府做客,也隻見過他正室長女而已,另外兩個女兒,他似乎藏得緊,又似乎是其他原因,從沒露過麵,因此他也不知夏家的另兩個女兒究竟是何模樣蠹?


    軍監竇一帆又問夏元杏,“夏大人,白將軍說所說可是真的?那秦小魚是你家老二?”


    這叫夏元杏如何說,這說出來,豈不是送他這個小女兒上黃泉麽?欺君之罪,可是殺剮大罪!


    白韶掬又冷盯了他一眼,淡笑著提醒道,“嶽父大人,我們在等著您的回答呢。當真皇上的麵可莫要胡言。”


    夏元杏瞪他一眼,客氣地讓人生分,絲毫不拿他當自家女婿,“依老夫看在這胡攪蠻纏的是你吧?白將軍,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與九千歲素無往來,更是非親非故,她怎可能是我家老二?更者,我家老二雲遊在外,數月沒回家,就連老夫也不知她究竟在哪裏遊蕩?”


    秦小魚被嚇得臉色早已慘白,但總算白韶掬還留了些餘地,沒把她二姐給牽連出來,隻把她稱呼是夏嫣。


    無須小魚多說,自有人替他出頭,那便是燕王,他側了側身,朝白韶掬那邊抬了抬眼皮,向來和氣的慕容燕臉上微繃,眉頭緊擰,“白將軍,那秦小魚一直在我身邊,若是夏家姊妹,我娘子又豈會認不出呢?我眼盲看不見,你可別是有眼無珠看不仔細,認錯了人?”


    “妹夫,夏妃豈會認不出,隻是包庇縱容她而已,這夏家老二最是貪玩,這一玩竟溜到宮裏來了,可真是膽大包天。我此番指認,並非要讓她伏法認罪,我是擔心今後她會闖下彌天大禍無法收場,若真那一天,屆時我無法相救,我會悔恨終身!”


    眾人都認為白韶掬重情重義,身為一國之君,奪臣之妻,可確實不夠光明磊落。


    小魚受罰那日,白韶掬留在了椒房殿好一會,就是與楚長歌商量對策。兩人以信任為前提,互換了秘密。楚長歌把她為皇上育下一子,而那孩子現今在太子擎手裏,他則把關於秦小魚和她娘的一切告訴了她。


    楚長歌說,“以皇上為了我不問青紅皂白就嚴懲了秦小魚來看,更憑我對皇上的了解,皇上是決計不會將秦小魚納為妃子。秦小魚扮小太監,沒人發現有不對勁的,皇上若是要把她留在身邊,很可能繼續讓她扮下去。現在皇上把她娘也囚在宮中,看得出秦小魚是個孝女,她會為了她娘留在宮裏。她繼續留在宮裏對我遲早是個禍害,一個沒準兒我心一狠就出個陰招將她給弄死了,白將軍你也不想走到那個局麵吧。”


    “你若是敢,我會拉你給她做墊背!”


    見得他說的認真,楚長歌自然語鋒一轉,笑道,“我哪敢啊?就算你能答應,皇上也不答應啊。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秦小魚和她娘弄出宮去,這一出了宮,她還能不回到你這大將軍懷裏?”


    白韶掬也想把她們弄出宮啊,可這是皇宮,不比他的將軍府,這裏有禦林軍重重把手,把兩個女子弄出去談何容易?


    正苦於無計策,楚長歌奸詐一笑,便提議道,“我們不能把秦小魚弄出宮裏,但能讓皇上把她退還給你啊。”


    “如何讓皇上把她退還?”


    楚長歌就笑著附上他的耳,將這計策說給他聽。


    而這計策就是將秦小魚的女兒身公布於眾,以皇上對她愛護,必定不會痛下殺心,那末皇上不堪壓力,必定會將秦小魚還給他。隻要秦小魚回到他身邊,再救阮大娘可以另謀他法。


    秦小魚死死咬著唇,正痛恨地凝望著他,可他不介意,這是為了她好,終有一天她會感激他。就算是軟大娘知道他會這麽做,也必定會同意他。


    “她已成為九千歲,自然不會輕易承認自己身份,因此我請了一個人過來,幫我作證。”


    白韶掬一言罷,一擊掌,很快外麵的卞儒璋就帶著一女子進殿,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夏元杏的大女兒夏婉安。


    吳侍長告訴燕王入殿之人正是夏妃的大姐,燕王一沉眉,對身旁吳侍長悄聲說了一句什麽,吳侍長點了點頭,飛快出去。


    大家注意力集中在夏婉安身上,極少數人注意到吳侍長匆忙出了去,當然皇上看到了這一點,這父親都不承認,掌姐出馬想必效果也不大,更何況燕弟派吳侍長出去,想必是去請夏妃了。


    夏婉安進來參見皇上,參見諸位大臣,皇上看著這個女子,勾了勾唇,“白將軍說朕這魚公公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被朕給掉包了。白夫人,你可千萬看清楚了,這可是你那二妹妹啊?”夏婉安媚眼如絲,多看了皇上好幾眼,開門見山道,“何不讓魚公公到我這麵前來,好讓我看個清楚呢?”


    “也好。”皇上這就命小魚下去,小魚捏了捏手掌,隻能道了一聲,“是。”


    小魚剛抬腳,皇上就從後一拍她肩,她回眸看他一眼,他眸色一派溫潤而堅定,仿在與她說,莫怕有朕在,誰都不敢將你怎樣?小魚抿了抿唇,回身,硬著頭皮走到台下。


    她身子微微僵硬,狠瞪白韶掬一眼,白韶掬卻笑著攬了下他的夫人,“夫人啊,方才嶽父大人老眼昏花,說秦小魚不是夏家老二,夫人可得瞧仔細了。”


    夏元杏真想上前給夏婉安一個巴掌,這個孽女竟真的幫白韶掬出來指認小魚。


    夏婉安知道爹爹生氣,可白韶掬是她丈夫,不是外人,她應該幫,她一笑回道,“夫君,你與皇上還有文武百官都在這裏,我哪敢不瞧仔細呢?”


    說罷,夏婉安來回踱步,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小魚,看完,便道,“回皇上,這太監以前胖的時候與我那二妹妹真是有天壤之別的,可她瘦了吧,這身段,這麵相,還有這瞧著我時帶著殺氣的小眼神與我那二妹妹相像極了。”


    還好,夏婉安隻說相像,沒有確認就是,總算是留有餘地的。


    白韶掬怒看夏婉安一眼,夏婉安卻是看著皇上媚笑,雖然白韶掬是她的夫君,可那人是皇上,她總不能太駁皇上麵子,隻能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這夏婉安還是個狐狸精,在這金鑾殿上,當著她丈夫的麵與皇上眉來眼去好幾眼,竟說些模糊的話,楚長歌暗暗咬牙,白韶掬也真是沒用,這夏家的女兒怎一個也看不住?


    “夫人,你真是看清楚了?僅僅是像麽,你跟你二妹相處十幾年,連她模樣也認不出麽?可是在金鑾殿上被皇上威嚴給震懾住了,嚇得連思緒也亂了。夫人,你可再好好瞧瞧,秦小魚究竟是誰?”


    白韶掬溫柔地擁住夏婉安的腰,卻是狠狠攫住,下手之重,讓夏婉安瞬間變了臉色。


    夏婉安痛得扯眉,可在這殿上,也不敢大呼小叫,隻蹙緊眉梢,遲遲不說話。


    皇後輕輕咳嗽一聲,走到中間,就道,“白將軍,你也別為難夫人了。也許秦小魚真的隻是與夏家二小姐相像而已呢。你若是想弄個明白,確認她是個女子還是太監,何不讓她當眾脫衣,以證清白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昏君逼我玩宮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羊駝萌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羊駝萌萌並收藏昏君逼我玩宮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