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小祖宗誒,好端端的怎的跪下了?你這不是為難雜家麽?”王中仁說著彎腰扶這倔拗的女子,可小魚就是不肯起來,她咬牙,說得堅定,“王總管,莫勸我了,我今日見不著他是不會起來的。”


    王中仁還真是拿她沒轍,長歎一聲,“好吧,好吧,我進去通傳。”


    他又一甩白拂,便進了屋去,向皇上稟報此事可是冒著巨大風險的,指不定激怒了皇上,屆時皇上一氣之下把他和秦小魚一並給罰了,他心中緊顫的,但還是硬著頭去了,那秦小魚之前也算是他同僚,他總要給她留些情麵。


    正午日頭正大,嚴嚴實實地烤著小魚,小魚又餓又曬,隻得強忍著,舔了舔幹燥的唇,怔怔望著那扇緊閉的兩扇朱漆大門,盞茶功夫,王中仁便再次從裏出來,“好了,我的小祖宗,皇上命你進去呢。”


    小魚心中一喜,那人總算還有良心,不忍她在外如此跪著,她笑眯著眼看著王中仁,便自個兒站起,王中仁連忙過來扶她,又好心囑咐,“小魚啊,你進去後說話可看著點。魍”


    小魚又朝這人施了一禮,“王總管,我就知你是個好人,待會說話,我自會小心的。”


    邁開步子,小魚就隨著王中仁進了椒房殿,想來這是第三次進椒房殿,每次來這裏都會發生一些狗血的事情,這個地方絕對跟她的八字不合。


    此刻,那人緊緊挨著,坐在貴妃榻上,楚長歌臉色雖是蠟黃,但她的腿腳白嫩,她一條腿被皇上攬在懷裏,一隻白色襪子被那人握在手裏,他正在給楚長歌捏揉腳丫,這一幕落在小魚眼裏,十分不舒服,腳是何等肮髒,可那人身為帝王絲毫不避諱,足見他們的感情之深檎。


    小魚走近,才見得楚長歌腳踝淤腫,看來是今早被聽荷給撞倒所致。


    而慕容肆給楚長歌揉腳揉得十分認真,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和王中仁進來了,王中仁見狀,也不敢多嘴,楚長歌輕輕倚在慕容肆身上,眼角眉梢處處勾勒著深深的笑意,小魚看得出,她這是在嘲諷自己。


    小魚眉心蹙下,便聽得她悠悠一笑對皇上道,“阿四,你自打進門就一直給我揉腳,連午膳也不忘了吃了,那桌子菜都要涼了,正好小魚也來了,不如我們一道吃個便飯吧。”


    這話不像是從這個女子嘴裏說出來的,小魚表示懷疑,皇上聽得楚長歌這話,似乎才察覺到小魚來了,這才抬臉朝小魚看去,小魚總有一種認知,他傳她進來是看他與楚長歌秀恩愛來著,她望著他,突然一陣心痛,她抿了下唇,正要說些什麽,可聽荷搶嘴,道,“楚姑娘,你何必待她這麽好,她哪裏會領你的情?今個兒若不是她故意推了婢子,婢子又怎會不小心撞上你,讓你這腳踝上的瘀傷雪上加霜。”


    這個叫做聽荷的婢子倒是很愛打抱不平,與其說是打抱不平,更像是當著小魚的麵告狀,小魚心中豈能不明白,這主仆二人恐怕是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紅臉,這一唱一和地要她好看,果真,楚長歌狠瞪了聽荷一眼,“瞧你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可要我親自掌你嘴?”


    聽荷委屈地搖了搖頭,“楚姑娘,我這是心疼你。皇上昨夜還命婢子要好生照顧你,可婢子不止沒能照顧好你,還讓你傷得更重,聽荷心裏是不好受啊,索性皇上在這,聽荷說了出來,心中便好受了些。”


    這個聽荷也是個伶牙俐齒的婢子,比秦妃身邊那個大丫鬟飛玉可是厲害得多,什麽樣的狗跟什麽的主子,真是一點沒差。


    這主仆二人玩的這個把戲,小魚都瞧得出來,皇上向來精分,便看不出麽?


    小魚隻是愜意地看著這二人,隻當她們唱戲,於是她從善如流,遵循內心想法,給這二人豎了豎大拇指,“你二位高,實在是高,這戲唱得叫小魚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主仆二人麵色皆是一僵,聽荷還是有些害怕,畢竟是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撒大謊,她偷眼看了下楚長歌,楚長歌鎮定如常,給聽荷眨了下眼,叫她在皇上麵前要把持得住,可千萬別漏了馬腳,緊接著,她一聲厲喝,“聽荷,給我跪下!”


    楚長歌發怒起來有幾分威嚴,嚇得聽荷身子一顫,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楚長歌凶悍道,“誰讓你不該說的亂說,閉起你的嘴,給我重重自扇三個嘴巴子!”


    這椒房殿一殿之主的角色比秦妃扮演得要好多了,發威之時毫不含糊,那微微嘶啞的聲音回蕩這這龐大的宮殿之中,聽了叫人心底生寒。


    小魚給楚長歌拋了一個小眼神,那意思就是說,楚長歌,你演,繼續演,我就是默默觀看,給你打分的評判。


    楚長歌見得秦小魚那囂張的表情,心中更氣怒,一指聽荷,就讓她跪到自己跟前,聽荷委屈極了,一跪而下,便給皇上和楚長歌磕頭認錯,“婢子錯了,以後再也不亂嚼舌根了,還請皇上幫婢子跟楚姑娘求求情。”


    皇上正襟危坐,沉黑眸光從小魚臉上逡巡而過,又瞟了眼聽荷,狹長鳳眸半斂,說道,“亂嚼舌根的婢子,隻是自扇三個耳光未免罰得太輕,不如割了她這兒長舌,又針線縫起嘴巴才好。”


    就說皇上是個明眼人,這戲拙劣毫無創新,皇上自然一眼便能看出。而這番話,很符合他這個昏君的風格,他向來罰人毫不留情。


    聽荷聽得皇上這話,心中更怕,一下便流出馬尿,直給皇上重重磕頭,淒慘大呼,“婢子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了我吧。”


    楚長歌臉色亦是有點變化,心中擰成一團,好個慕容肆竟處處維護著秦小魚,她咬了咬唇,正要開口替聽荷向皇上求情,她就怕聽荷這丫頭一個穩不住,便將她自己也給扯了出來,畢竟這番話,是她教這丫頭說的。


    皇上是個明白人,掀了下眼皮瞧了眼楚長歌,便知她要說什麽,又沉聲道,“好了,朕念你是初犯,起來吧。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會輕饒了你。”


    聽荷終是幸免被割舍封唇,又給皇上楚長歌兩位主子重磕響頭,謝他們不罰之恩,謝過後又顫巍巍站了起來,安靜地退到了楚長歌身後,抹了一把涕淚,暗暗咬牙憎恨地看著一臉明媚笑意的秦小魚。


    皇上朝秦小魚招招手,小魚屁顛屁顛探身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還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與她說呢,他卻冷不丁道,“小魚啊,朕知你醫術了得,這揉按本領那是既特殊又令人享受,朕是深有體會。朕現在給長歌揉得累了,你就用你那特殊的手法給長歌揉一揉吧。”


    這人心思當真教人捉摸不定,小魚聽他如此說著,他微微彎腰,二人更為貼近,乃至他身上清幽檀香清晰可聞,他一抬手,就將手中那隻白皙玉足交到她手裏,小魚不得不接住,她站著自然不好為楚長歌服務,隻得蹲了下來,微一抬頭,就撞見楚長歌那雙逼仄又討厭的眸子,直直盯著自己,譏諷之意更深,而她身後那個婢子,亦是用同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這主仆二人是想把她給連皮帶骨一口吞了吧。


    小魚不哭不鬧,她一臉無謂地諂笑,對麵三人卻是看不透她心思。


    她本就是個太監,最拿手的便是伺候人,隻是給楚長歌捏個腳而已,那壓根難不倒她,因為她這手一捏下去啊,很可能教楚長歌終身殘疾。


    楚長歌的腳丫正擱在她腿上,雖說她是個太監,但老實交代,她是不情願伺候這個女子的,可這不是沒得辦法嘛,若這女子有能把人熏得找不到東西南北的無敵腳氣,那她不妨裝暈,也可以逃過一劫。


    可無奈這女子腳丫光潔馨香,她也隻能地下手,可她手指還沒來得及摸到她青紫的腳踝上,那女子一聲尖叫,差點把小魚嚇傻,這人這麽一驚一乍的,很容易把人心髒嚇出毛病來的。


    楚長歌尖叫的同時,就趕忙縮起了腳,弱不禁風地看看小魚,又慌張地偎到皇上懷裏,小鳥依人楚楚可憐道,“阿四,我突然感覺我的腳好多了,不怎麽疼了。我餓了,我們還是用膳吧。這菜太涼便不可口了。”


    這女子當真是人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變戲法似得,各種手段耍得溜溜的。


    聽荷亦是緊張地上前查看,“楚姑娘,可是剛才她將你給按痛了?”


    ---題外話---還有一更,寫好立馬傳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昏君逼我玩宮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羊駝萌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羊駝萌萌並收藏昏君逼我玩宮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