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貴為公主還真是沒骨氣,被皇上這麽一唬,這就朝著被兩位將軍擒住的秦淑珍走去。


    太後素來狠毒,可對自己總算是有養育之恩,她是太後一手栽培女兒,讓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如今要這麽淩辱這個教養自己的母親,琳琅心中也是難受,她哭著道歉,“母後,琳琅對不住你了!”可還是一咬牙就將她頭上鳳冠摘落,甩到了地上,又將她身上這件隆重華麗的鳳袍給扒了個幹淨。


    秦淑珍被扒得隻剩一身單衣,頭發亦是淩亂不堪,慘白著一張保養得宜風韻猶存的臉,孤零零地站在殿中,看上去甚是可憐,哪還有那秦太後母儀天下的風華?


    秦淑珍也是不服輸,一挑眉,看向那些獨屬於她這個太後的首飾華服,如今她所有尊嚴教慕容肆給毀了,可她得勢這麽多年,即便沒了那些行頭又如何,仍舊一身威儀不可侵犯,她怒瞥了一眼琳琅與慕容肆,“要早知我收養了兩個白眼狼,我非親手掐死你們不可!”


    受秦淑珍氣勢壓迫,琳琅又是腿一軟,跪在了她麵前悶頭大哭,倒是慕容肆鳳眸斜挑,氣焰直逼太後,“母後啊,你現在後悔有什麽用?你真的早該掐死我的,那樣太子擎的皇位會坐得穩穩的。魍”


    她哪裏想到這個一直當做狗養的四皇子竟然有這等謀略手段,奪了她親生兒子的江山?當初若不是擔心先皇還算重視這個四兒子,她早就下手了,才不會留下這麽個禍患!


    “慕容肆,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你應該知道我的擎兒已經回來了,否則你又何必氣勢洶洶這番羞辱於我?好生伺候著我罷,畢竟我那孝順兒子不會不管我這個做娘的。”


    秦淑珍此言一出,眾人一驚,太子擎回來了?如此說來,劫走刑場上那群逆黨的鐵麵人是太子擎的下屬檎?


    這秦遇才死,又出現一個比秦遇還陰狠的對手,皇上這江山坐的也不算穩當!


    慕容肆從椅子上起來,緩緩走了下去,走到秦淑珍身旁,在她耳邊吐出的氣息恭順至極,“朕哪能不好生伺候著你呢?朕的好母後。”又一淩厲轉身,看向戚蔚,壓抑的聲音極冷極寒,隻讓人覺得這人是冷血無情的劊子手,“將朕這好母後剁了四肢,供奉在酒壇裏,好好泡著,興許還能泡出一壇好酒來。”


    戚蔚一怔,皇上這是要把太後剁去手腳做成人彘啊,果是狠辣無比,他領命一聲,“臣領旨。”


    秦淑珍自知難逃他掌心,聽著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極刑,哈哈大笑。


    她恐怖淒慘的笑聲回蕩在乾清宮中,讓琳琅與王中仁一眾內侍婢子嚇得脊背發涼,做成人彘被泡在酒壇裏,身體一點點慢慢腐爛,可偏生死不了,那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慕容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那笑成瘋婦一般的秦淑珍被押著下去,外人永遠都不會明白他心中的痛,那年他才七歲,自打她母妃入冬時害了一場風寒後就是一病不起,身為皇後的秦淑珍每天笑嘻嘻地將人參母雞湯送來給母妃進補,那老妖婦總是笑眯眯看著母妃說,“這人參母雞湯最是滋補,有利於妹妹的身子。”然後看著母妃一口一口將那湯灌下去,才滿意地走開。


    後來,他總問母妃,“秦皇後送來的人參母雞湯不是最是滋補嗎?為什麽母妃你喝了,身子還不見好?”


    每次他問起這件事,母妃就將他擁入懷裏,哭著撫摸著他的腦袋,一遍一遍念叨著,“小四兒,母妃舍不得你啊,唯一舍不得隻有你,我的小四兒……”


    再後來,母妃病得更重,日漸形容枯槁,瘦得皮包骨頭,再也起不來床了,父皇再也沒來看過母妃,可秦皇後仍是每日不辭勞苦親自過來送湯,仍重複那句話,“喝了湯就會好。”有次秦淑珍因為有事急著回去,便沒有留下來看著母妃將那人參母雞湯給喝掉,他心血來潮捧了湯碗就要喝,母妃急的從床上強撐起來,將他手中湯碗給打翻,他又問,“為什麽這湯隻有母妃你能喝,我卻喝不得?”


    母妃是個隱忍的女子,她卻是怒得揚起手給了他一個巴掌,那是母妃第一次打他,母妃病得早已沒了氣力,那巴掌打在臉上並不痛,可是他卻難受地哭了出來,一下子撲進她懷裏摟著她腰發誓,“母妃,小四兒再也不碰那湯了,再也不碰了。母妃,求求你,不要離開小四兒。”


    母妃見他大哭,她也跟著他哭,一聲一聲念著,“兒啊,為娘對不起你……”


    他雖年歲不大,但他隱隱覺得母妃是要離開他了,果真母妃就沒能熬到明年開春,而他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秦皇後的宮殿,由她撫養。


    那時,他就明白了,秦淑珍日複一日送來的那是催命湯啊,而他母妃明知那湯裏有慢性毒藥,她還是一口一口地喝下去,所以她總是念叨舍不得自己,她生怕自己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會孤苦伶仃,她也總說對不起自己,因為她不能陪他再走下去,而這一切,她統統都是為的自己。


    楚長歌偷聽到母妃與秦淑珍的密談,秦淑珍看不慣有人跟她爭寵,她要母妃死,不然就會將她的兒子給弄死了。這宮裏弄死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要死亡看起來像是意外更是容易。母妃隻是一介民女,無權無勢哪敢和秦家鬥?為了保全他的性命,隻能選擇自己去死。


    他忍辱偷生這麽多年,當這個麵善心狠的老妖婦的兒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過著苟延殘喘的日子,甚至在登基之後,仍然對她言聽計從,不為別的,隻為有朝一日能替母妃報仇,親手將這老妖婦折磨至死。


    當然,把這老妖婦做成人彘,不止他一個人的想法,這也是嶽東睿的提議!在他們達成默契後,嶽東睿除了要秦南心,還要將太後給做成人彘!


    琳琅聽得人彘二字,嚇得連忙給皇上磕頭,生怕皇上發落晚太後後,就要發落她了。


    “皇兄,求你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該招惹秦小魚,也不該對五哥做過分的事,我以後再也不打奴才了,我一定循規蹈矩,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郎秀坤隻聽得琳琅說了一大堆求饒的話,看上去倒真像是有悔改之意,可在他看來,惡人始終該不了惡人的本性,隻怕是這琳琅狡猾,說這些求饒的話,隻是為了要活命而已。


    皇上似乎是累了,了結了多年來的心願,總會覺得心中掏空一下,他揮揮手讓殿內所有人都下去,琳琅第一個謝恩,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


    紫衣侯府。


    秦南心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熟悉的女子的臉孔,她微得一縮瞳孔,“嶽惠妃,你怎麽在這?”


    自打嶽嘉嫁給慕容肆後,她與這女子也算相處融洽,可她們關係並沒好到,她陪在床邊照顧的地步!


    看著床上虛弱的秦南心眼中帶著戒備,那張與嶽嘉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孔輕笑著湊近,“我啊不是嶽惠妃,我是她的孿生妹妹,叫做鍾懿。”


    秦南心狐疑地打量這女子,這人貌相與嶽嘉太像,不過仔細一瞧,還是有些不一樣,譬如這女子比嶽嘉更愛笑,笑起來更加嫵媚柔軟一些,她那綿軟的聲音聽了能酥進骨子裏去。


    可是,她從來沒聽過嶽嘉還有個孿生妹妹,看來這嶽家也複雜得很。


    這裏壞境陌生,南心環顧四周幾眼,動了動發幹的嘴唇,要問她自己這是在哪裏?


    這女子機靈得很,見她一動唇就知道她要問什麽,又笑著告訴她,“這裏是紫衣侯府,是睿哥哥把你帶回來的,我也認得你,你是秦丞相的長女——秦南心。那日,你披著黑色鬥篷來了府裏,我見你——”她說到這,滯了下,又笑了起來,笑得比之前陰冷幾分,眸中噙著一抹憎恨,“我見你和我哥哥在馬廄中馬震,那場麵可當真激.烈香.豔。你是不是也像這樣伺候皇上呢?其實,也不見得你有比我美,睿哥哥怎麽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呢?”


    她言罷,讓秦南心為之一震,她不知那夜暗中還多了一雙眼睛,而這個叫做鍾懿的女子,第一次見麵就說這種嘲諷之話,顯然是帶著敵意的,而且還帶著一絲醋意。


    這又讓南心費解,這人不是嶽東睿的妹妹嗎,怎會對她有如此重的敵意?是因為自己讓嶽東睿背負了罵名麽?畢竟她是皇上貴妃。


    ---題外話---還有一更,在努力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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