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狂放,如今你們公子在我手裏,這說話權哪輪到你們?若是秦金寶有何閃失,你們可擔當得起?他可是你們丞相唯一的兒子!”


    慕容肆將手中利劍又用力一握,劍刃也隨之迫緊秦金寶的咽喉,秦金寶一條胳膊被砍斷,已是痛得快要失去意識,喉頭又是一陣涼意,眼角往下撇過,脖子口正架著把沾滿鮮血的凶器,他惶恐顫抖,想要避開一點,但身後之人十分殘狠,“你再動下,信不信我叫你人頭落地!”


    秦金寶嚇得渾身震顫,他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可不想把命也搭上了,他哭喪著臉,衝秦府侍衛一吼,“把你們箭放下,放他們走!”


    前門有白韶掬五百精兵守著,秦府大半侍衛都去了前門被牽製住了,若是這裏有什麽大動靜,屆時被白韶掬聽到,他那五百精兵強衝進來可是大事不妙。如今公子又在他們手上,公子是丞相唯一兒子,已是獨臂,再出什麽岔子,丞相如何饒得了他們?


    “放他們走!魍”


    青衣頭目,一聲令下,命眾人將手中弓箭放於地上,可慕容肆不放心,讓他們將那些弓箭扔到牆院之外,這人果真狡猾,但他們也隻得照辦,借將地上弓箭扔到了牆外。


    慕容肆見這些人還算老實,就將秦金寶往他們那邊一推,領著眾人往秦府後門逃去。


    但那青衣頭目,挑眉一笑,正在慕容肆他們轉身那刻,一抬起袖子,按下分別藏在兩隻袖子中的機括檎。


    背後嗖涼幾聲朝他們這邊飛來,慕容肆驚覺回頭,果是有人放了暗箭,各有五根鐵釘同時朝自己和身邊小魚背上打去,他一劍削掉朝自己飛來的那五根鐵釘,眼見小魚要被傷到,他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朝她身上撲去,撲倒那刻,避開了四枚鐵釘,還有一直直打進他肩胛骨中,疼得他手臂一顫,手中長劍猝然掉落砸在地上。


    小魚摔得這一跤不輕,手上額上都有些蹭破皮,她回臉一瞧,慕容肆額上冷汗直冒,似比她更痛,再抬眼一看,前麵那四根釘入樹幹上的鐵釘,料是有人對自己放了暗器,這人撲過來是為了救自己。她鼻子微的一澀,從喉間迸出音色也是發顫,“你這人怎總這麽傻?”


    “男人絕不會教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一點傷!”


    小魚隻覺從未聽過如此迷人的聲音,一如那夜他給她描述將來迎娶她時的情景一般,溫暖纏心,她眼中更是模糊,可他鳳眸微揚,滿眼溫潤笑意,緊緊攫住她一人,他又強忍著肩頭之劇痛,將小魚給扶起。


    見慕容肆受傷,抱著海棠的灰衣人猛地一駐步,“皇——”又立下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不該如此喚這人,更會惹來災禍,立馬改了口道,“爺,可是有礙?”


    小魚聽得出這聲音是戚蔚,可慕容肆還沒來得及應聲,後麵傳來那青衣頭目冷笑聲,“我乃江湖中暗器高手雁蕩飛鷹,那釘上有地狼蛛劇毒,你活不過今晚!”


    小魚一驚,地狼蛛常在雁蕩山出沒,毒性極烈,會令人四肢麻痹,最後渾身僵硬而死,不過地狼蛛也並不是沒有天敵。


    秦府那些青衣侍衛又要追殺過來,他們已隻剩寥寥幾人,要帶著幾個女人,如今皇上又中了毒,戚蔚將懷中的海棠拋到另一個灰衣人手裏,握劍要上前與他們死拚,“這裏留給我,你們快走!”


    就在這緊要時刻,突地十幾名鐵麵人從牆外跳了進來,這些人臉上都帶了恐怖的鐵麵,看起來十分詭譎,一見青衣人就殺,個個身手利落狠辣,像是素養極高的殺手。


    那個自稱雁蕩飛鷹的青衣人大叫一聲,“不好,我們快撤退,這些鐵麵人武功太詭異,我們非是他們對手。”


    這批鐵麵人來曆不明,並非慕容肆手下之人,但明顯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不想讓他們就這麽死在秦府,他們趁亂,迅速逃離,上了後門馬車,飛快往皇宮趕去。


    可這事也十分蹊蹺,就在慕容肆他們剛一逃跑,這些鐵麵人又迅速撤了,這事太古怪了,派人速去稟告丞相,又讓人將秦金寶抬下去醫治。


    涼亭中,白韶掬催促著秦遇的美人酒,當當有人來報時,方知中了白韶掬的詭計,白韶掬那五百精兵分明是聲東擊西,好引開他的注意人,趁機讓人就走他那兩個美人,秦遇也不動怒,哈哈一笑,“方才老夫府上來個幾個毛賊,那兩壇美人酒給人偷了去。下次,老夫再做東請你喝更為特別的酒。”


    白韶掬亦是不動聲色笑笑,“既然喝不成這美人酒,也是我沒這個福分,下次換我做東,請丞相大人吃頓新鮮的。”


    他就此一禮作揖,大步往外走去。


    秦遇看著白韶掬身影,抽了抽嘴角,不愧是百戰不殆的征西將軍,他手下怎就隻有些酒囊飯袋,沒一個可與他相比的人才?又一想到來人所稟報的,這才轉身速去了後院,他冷眼一看雁蕩飛鷹,“還自稱江湖中絕頂的暗器高手,連兩個女人都看不住!”


    雁蕩飛鷹連連歎氣,指了指地上兩具屍首,“丞相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正要逮住那些截人的毛賊,若不是半路殺出一批鐵麵人,那些毛賊怎能如此輕易逃出我的掌心?”


    “鐵麵人?”秦遇老眸一眯,就隨著雁蕩飛鷹手指向的地方看去,這地上躺著的兩人解戴著醜陋猙獰的鐵麵,他命人將這二人臉上鐵麵摘了,這不摘還好,這一摘,饒是他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丞相也是嚇得臉色一變,這鐵麵之下的臉比這鐵麵更為驚恐惡心,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沒一處幹淨的,都被劃滿了一道道長長短短或新或舊的傷痕,就像爬滿了一條條獰惡交錯的死蜈蚣,這些鐵麵人究竟是誰的手下?


    不覺為何,他心中猛得心驚肉跳了下,隱約想到更為糟糕的,那人絕對沒死,而且一直在暗中窺探這一切!


    “去查一查江湖中有沒有什麽秘密新出的組織?”秦遇厲喝一聲,又快步進了去,要去看看那個沒用的兒子到底死了沒?


    ……


    馬車中昏暗,隻餘小案上一碟小油燈,因外麵驅馬之人太過用力,一鞭子一鞭子抽著馬腹,速度也越來越快,燈芯火苗隨著車廂在搖晃著,像是會隨時撲滅。


    慕容肆痛得臉色微白,疲憊地趴在小案上,上身衣物全被脫下,人熊留下的抓痕還未痊愈,如今為救她,傷口盡數崩裂,鮮血直流,而這都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那枚釘入他肩胛骨的鐵釘,上麵塗著劇毒,小魚手上緊緊握著匕首要為他取出那鐵釘。


    他側臉看著小魚,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腿,“小魚,你若下不了手,交給戚蔚。”


    小魚確實有些下不去手,就像昨夜為他包紮傷口之時,她也是不忍,她怕他痛,比自己更多。


    “我在等,等你被這地狼蛛之毒麻痹,那時我為你取這鐵釘,你不會那麽痛。”她遞出手去,握住他手,“我用力掐你,你失去知覺時告訴我。”


    那人大概是太疲累,已是無力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炷香工夫,他已沒了知覺,她手握利器,一撅而下,將那鐵釘挖了出來之時,亦將血肉翻出,車內其他幾人看得皆覺觸目驚心,皆微側了下臉,隻有小魚毫無避諱,直接用他髒衣包住,扔到下麵銅盆裏。


    慕容肆真是感覺不到痛,乃至四肢都快冰冷麻木,這鐵釘紮得很深,地狼蛛毒液亦是滲入他傷口血液之中,讓他傷口處血肉變得有些紫黑。


    戚蔚看著他爛肉處顏色變化,焦急問道,“這毒可有解決之法?”


    “有,雁蕩山離長安城不遠,日夜兼程估摸也得一日半的功夫,待我們回到宮裏,你派人速去雁蕩山將紅尾蛇捉來,這蛇是地狼蛛天敵,取它毒液就能以毒攻毒。後天皇上還要在圜丘壇祭天,我們抓緊時間必能趕得及。”


    這短短功夫,秦小魚竟也都將計策想好,戚蔚不得不承認這人腦子太過活絡,處事周詳,他對她又心中更敬一分,他又道,“可那個什麽雁蕩飛鷹說皇上活不到明日,就算我能將這紅尾蛇毒液取來,可皇上也等不及了呀。”


    “我還有辦法。”說著,她一蹙眉,不由分說低頭吻住他肩胛處,戚蔚臉色驟然一僵,“皇上就是為了不讓你受傷,才替你擋了那毒釘,你這樣不是教皇上功虧一簣麽?”他急忙要去阻止她這送死行為,她這一口下去,不跟著中毒才怪。


    ---題外話---晚上還有一更,謝謝大家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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